看着母亲与兄长满脸的愤懑,未无央给两人各倒了杯茶,安抚。
“母亲,先前我从外面回来,大街上都已经传遍了四妹妹的事,传的那叫一个夸张,如今咱们府也因她在泰京出名了,需要我另找人去处理吗?”
“这事你不用管,安心上你的值,就由你父亲和你二叔他们自个去处理就成。
如今咱们未府名声有污,这已是不争的事实,想堵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就这样吧!过段时间,慢慢就淡了,毕竟泰京这么大。总有新鲜的舆论冒出来的。只是近段时间就要委屈你们一些了。
尤其无央,最近没事,就少出府吧!免得污了你的耳。”
“是,母亲。”
“这次的事,反正也是芷宁那丫头咎由自取。若不让她丢一次脸,怕是她也不知道什么叫疼。”
“是啊!娘亲说的对,只有那火子炭落在自己脚背上时,才知道疼,大哥你就安心当值,后宅之事有我跟娘,你也别管那么多了。”
“虽然她们二房也是咱们府的一份子,可大家都知道,老夫人不是你们的亲祖母,二房的人丢脸,也是老夫人的教导无方,攀扯不到我们这边多少。”
“母亲,也不知道,马家那边是个什么想法,也不知道他们家会怎么处理?”
“唉,就马家那样的人家,能与二房有牵扯,就以为攀上你们父亲了,想必他们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
“是啊!娘亲说的是,马家此时怕是已经在来求娶未芷宁的路上了。”未无央接话。
“那父亲二叔他们会答应吗?”
“哥,这恶人自有恶人磨,就未芷宁和马兴民,他们俩人最是相配,我觉得他俩最好锁死做一对恶夫恶妇,免得出来祸害人。”
“对,不过,至于你父亲答不答应我不知道,就你二叔那要脸面的人,要是马家来求娶,他肯定是不阻拦的,虽然马家比不上我们府上,可马家曾经救过太上皇,出自马家的那太妃生的又间接救过当今圣上,这点子光环也是不可磨灭的存在。
如今,就你二叔五品的小官职,能攀上马家,他肯定也是愿意的,毕竟马家曾予君有恩,万一哪天圣上又想起了马家,恩赐下来,他若作为亲家,怕是也能跟着沾光的。
只是,就你四妹妹那心比天高的人,怕是有得闹了。”
母子三人在后院密聊。
前院,还真如母子三人谈的那般,马家敲锣打鼓的上门求娶来了。
马家的做派那叫一个高调,生怕别人不知道昨晚他儿子与未府二房的小姐在大街上私会似的,请了锣鼓队就这么敲敲打打的上门来了。
就他这般的作派,不用多言,也已坐实了昨晚南门大街那边发生的传言是真的。
这一来,就算未府再不同意嫁女,可为了府中的名声,也不得不应下这门亲事。
可见马家这一招出得是又狠又绝,根本不给未府留出反悔的余地。
看着马家家主马耀祖,这般高调进门,不只未父未仲德黑了脸,其他四房同样脸色黑如锅底。
什么玩意,这也欺人太甚了。
虽然二老爷对于嫁女这事他不反对,可面上,他也没光。
“哎呀,仲德兄,这多日不见,你是更加的气宇轩昂,雄姿英发了。”马耀祖不愧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一进到未府前厅,看到五兄弟脸黑样,他一点也没打退堂鼓,倒是自来熟的寒暄了起来。
“哼,”未父一点也不想搭理他。
“马老爷,你这上我们未府来,所为何事?”三老爷适时的接话,免得人家说未府不会待客。
“这不是想着,给我家小儿求娶你们府中四小姐来了吗?”
“就你儿子那样,也配娶我家宁儿。”二老爷朝马老爷嗤之以鼻。
“哎,亲家,话可不是这样说的,这女大不中留,儿大不由爹,如今两孩子这般的两情相悦,我们做长辈的,怎能做那棒打鸳鸯的人呢!
你我皆不是那王母,怎可做出拆散人家小两口的事来。
你说是吧!
况且两孩子不懂事,昨夜两人的情谊闹得人尽皆知,若我们做长辈的不成全了他俩,怕是两人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笑话来呢!”
要说这马老爷,那口才也是相当的了得。
他话一出,犹如掐在了二老爷的脖梗上似的,憋得他叫一个难受。
啥叫情谊人尽皆知,啥叫闹笑话,这一切还不是他马家家风不行,管束不了儿子,欺负了他家宁儿,他没找上门算账就算了。
现在他马耀祖得了便宜,还言语威胁上了。
“马耀祖你啥意思?”
“唉哟,亲家公哎,你可别恼,这事情不发生,也发生了,这事啊,都怪我,怪我管教不严,是我的错,我就舔个老脸,在此给你赔礼了,还望亲家公你别生气了。”马耀祖话落,拱手朝二老爷鞠了一躬。
“哼,别以为这样就算了。”
“是,是,是,亲家公说的是。”
“还不赶紧把那孽障给我带进来。”马老爷朝厅外说了一句。
很快,身背荆条五花大绑的马兴民就被推进了厅堂里。
“还不硊下,给你岳丈赔礼。”
马老爷说着话,一脚踢在了马兴民的膝窝处,他一个不受力,硊了下去。
“岳,岳丈大人…”
二老爷不悦的朝马兴民投去了一个狠眼,“乱叫什么?谁是你岳丈。”
“哦不,未二爷,小子在此向你赔罪了,请求你的原谅。”
马兴民在外还是很听马老爷的话,说着话,他就朝二老爷哐哐哐磕了几个头。
“未二爷,小子知道错了,是小子被鬼迷了心窍,妄想了不该想的。小子知道错了,望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子吧!
未二爷,我和芷宁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请您成全我和她的一片赤诚之情。
您放心,只要您愿意把她嫁给我,我定把她如珍如宝般的捧在手心疼爱,请您相信我,给我一次机会。”
马兴民,那话说得叫一个情真意切,那头磕得叫一个????响。
马家父子请着跟来游说的说客,这时发挥了他们的三寸不烂之舌,叭叭叭,就是一通的劝说。
“是啊!未家二爷,你看这小年轻的情根深种,也不能拆了他们啊!”
“对啊!未二爷,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啊!”
“未二爷,这年轻人两情相悦了,这作长辈的也不能拆了这对苦鸳鸯不是?”
“对啊!未二爷,这是两家的喜事,该结秦晋之好,可不能结仇了啊!”
“对啊,未二爷……”
未二老爷,也在这帮人的劝说下,心里郁结的那股怨气也消散了不少。
不过好面子的他,怎会因这些人的几句话就答应了这桩婚事,多少,他还是要拿乔的。
况且这是婚姻大事,他未仲礼可都还没见上兔子哪能就撒鹰了呢!
不过,就马耀祖这有心机手段的人,哪能不知未二爷心里所想。
所以,在他看到未二爷脸上有所松动后,再次出言游说。
“亲家公,我知道,都是我儿年少顽劣了些,才让你这当父亲的为难了,不过他跟我说过,他对你家宁儿那也是一见倾心爱慕有加的,况且他们俩对彼此都情根生种,我想着,要不你就成全了他们俩吧!”
这次,马耀祖把话说得很软,腰杆也向下弯了弯。
看到马老爷的这般态度,二老爷,心里总算是舒服了。
“马兄,不是我不答应你,主要这是婚姻大事,虽然我这当爹的能做主,但也要知会孩她娘不是?”
“是,是,是,亲家公,你说的在理。”
马老爷顺着未二爷的话接,听得未二爷心情那叫一个舒坦。
眼看未二爷确实松动了,马老爷终于拿出了他最后的杀手锏。
“老弟,为了表示对你家宁儿的重视,这些是我们府里准备的聘礼,要不,你过过目,若是实在不喜,不愿把你家宁儿嫁进我们马家,那你就报官吧!我把小儿交给你,任你发落,怎么样?”
说着话,马老爷朝未二爷递去了礼单。
未二爷接过礼单后,本来也没多心动,在泰京,娶妻的聘礼也都大同小异,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而当他在打开礼单薄之后,他握着礼单的手,紧了紧。
心直呼,这马家还真大手笔。
只因在礼单最里面多了一张纸,打开一看,好家伙,这可是黑金矿的矿契。
这马家看似不温不火不声不响的,没想到,私底下却是这般的富有。
黑金矿,那可是黑金矿啊!若是这条矿产真能到自己手中,他们二房哪还用舔着大房过活,完全可以自立门户了。
若有了这条黑金矿产,哪怕一辈子不干活,也能吃穿不愁的躺平几辈子了。
未仲礼很是心动,不过,他面上倒是不显,把礼单递还给了马耀祖。
“老弟,你这是不满意吗?”马老狐狸虽已知道自己给出的聘礼已让未二爷心动了,不过他假装不知,故意的问。
“还成吧!就是不知……”未二爷话里有话。
“哦,这礼单里面夹杂的那张小礼单是小儿给宁儿的赔罪礼,不算在聘礼里面的,也不知道你家宁儿是否会喜欢。”
“这,还得问了小女后才能得知,我这当爹的也不知道她们女儿家的喜好。”
得知那矿契不是摆在明面上当作聘礼的,未仲礼就了然了,这礼明说是对未芷宁的赔罪,实则是给他这个岳丈的孝敬,有了这个认知,未仲礼内心是彻底认肯了这次联姻。
当然两个老狐狸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面上不显。
“行,那老弟,你看这……”
“嗯,老哥,我还是要请示一下夫人的。”
“也是,这婚姻大事,还是得父母商量着才行的。”
“那老哥,你先喝杯茶,我让人去把夫人请过来。”
“那行,不过老哥……”马老爷看向未二爷,又看向了仍硊在地上的自家儿子。
“哎呀,好贤侄,怎还跪着,快快起来,你这么懂礼,也是有心了。”
未二爷说着话,就扶起了马兴民。
“未二爷,小子知道错了,昨夜也是小子心急,唐突了宁儿妹妹,望二爷能原谅我。”
“哎!你们年轻人,难免有心急冲动之时,我们都是过来人,能理解。”未二爷说着话,伸手拍了拍马兴民的肩膀。
“快快把身上的绳索解开,你心意,诚意到了就成了,你啊!就是太实心眼,是个好孩子。”二老爷亲自把马兴民背上的荆条抽出,扔到了地上。
“是的,叔父说的是,也只有叔父这般心胸开阔之人才能理解我们小年轻的想法。”
两人瞬时变成了父慈婿孝的样子,着实把大老爷及五老爷他们几个看得怔愣了起来。
老二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
这马耀祖给的聘礼真就那么得他的心?
看他与那马家小子一脸融和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小子已经是他的佳婿了呢!
后院,府里下人去通知了二房,当然作为掌管府里中馈的未母,下人也是要去通知的。
而这边,二老爷与马老爷相谈几句后,两人就越加的聊到了一起,举杯言谈,恭维不断,好一番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