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姑娘来了,不如移步去书房单独聊聊?”文君侧身示意。
冉凌雪看着自己身上的人形斜挎包,见文新丝毫没有撒手的意思,只能暗戳戳地使坏,假装抬头张望一圈,惊喜地喊出陆大哥。
或许文新暂时还不知道陆易的本名,但是他此时对陆大哥这个称呼十分敏感,这不,冉凌雪刚一开口,他吱哇乱叫地跳到池塘里了。
好在之前文君出事以后,池底的石头早已经处理干净。
冉凌雪见他无事,便也放心跟着文君离开,谁知道那老头带着她一进书房,就猥琐地先关门。
冉凌雪勾起唇角,顺手拿着门栓还在自己手上试了试它的结实程度。
岂料这时文君却贼眉鼠眼地问:“宫廷玉液酒,多少钱一杯?”
“哈?”冉凌雪一愣,故意摇了摇头说自己不知道。
文君一愣,又道:“不对,上一回你不是还问文新卖一百八一杯的酒是什么吗?”
“那……”冉凌雪狡黠一笑,又问,“这酒怎么样?”
“听我给你吹。”
“嗯?”冉凌雪见文君这老头毫不犹豫地接上了,心里反倒疑惑起来,现在玩穿越都不限定年龄了,让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逆天改命吗?
而文君此时已经确定冉凌雪也是穿来的人,伸出手,正式介绍了一下自己:“你好,我是汪洋,三线小演员,25岁,因为演戏时掉入池塘,穿越到文君的身上了。”
“哦。”冉凌雪握了握他的手,也不知道该说他是倒霉呢还是倒霉呢?正是闯荡的好年纪,结果一个意外从年轻大小伙,变成一个小老头了。
“我叫冉凌雪,自己嘴贱,为躲避不熟悉的亲戚,给母亲发消息说要穿个越,结果一觉醒来,就到这里了,所以我还是冉凌雪。”
“那你是做什么的?”
“辞职做自由职业,不过还没有开新书,就先穿越了,只剩下自由了。”
“没想到你还挺幽默。”文君笑了几声道。
“我也没想到你还挺开朗。”冉凌雪大胆的揪着文君的胡子,心里想着——就你这老头当时一直找我茬是吧?人家都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你倒好,一见面就和我先吵起来了。
“你想想呀,什么都不用做,钱也有了,孙子也有了,老伴死了,一天到晚就是指挥人去这去那的,总好过上班的社畜吧!”文君感慨一句,又补充道,“只是夕阳全无限好,可惜近黄昏,不过,能享用几年也是好的嘛!”
“唉,可怜文君打拼一辈子,最后为他人做嫁衣喽!”冉凌雪也摇头感慨一句。
“咋地,你不服?”文君挑起眉峰,仔细看的话,还是能找出二十五岁年轻人的影子。
“服不服的我还得搞点钱,不然我以后怎么潇洒?”
说到此处,冉凌雪想起来沈砚舟被抓后,书肆的开业时间又延期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如今也只能寄托于沈砚舟确实没做什么坏事,她先找找门道,看能不能将人先保释出来。
“那个臭小子,我今天不和你聊了,我得先去救人去,你有事就到书肆找我。”冉凌雪说完,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文君盘着手中核桃,眼中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算计。
这边苏景行正和陆易以及户房人员核对近几年死亡人员名单,以及近几日复活人员时,冉凌雪就闯了进来。
“怎么了,有事?”苏景行问。
“两件事,都很重要。冉凌雪喘着粗气,陆易找了把椅子,安排她坐下说话。
“哼,一个女人,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户房那官员冷哼一声。
冉凌雪刚要反驳他时,斜眼瞥见他们核对的信息,便又问了一句:“是近几年因为毒瘴丧命的人吗?”
“不错。”苏景行伸了个懒腰,舒缓舒缓筋骨,又耐心问,“雪儿,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第一件。”冉凌雪手指着那些人员信息道,“之前陆大哥查到文君前年夏天,因跌落池塘过世的事情,不知道有没有查到后面发生了什么?”
“听邱大哥说文君在送殡前一晚,突然复活了,原本大家都以为是诈尸了,或者怨鬼索命,可是文君表现与正常人无异,慢慢地就没人在意这件事了。”
“怎么,那个文君有什么问题吗?”苏景行问。
“不是他。”冉凌雪仔细一琢磨,暂时将文君被魂穿的事隐瞒下来,只是说,“不知道邱大哥能不能查到当年有一个游方僧人去过文府,还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什么奇怪的话?”苏景行眉头一蹙,面色严肃,问。
“还能有什么?”户房的人冷哼一声道,“这事江州府的人不能说全部,也有八九成的人是知道的,那和尚说‘今日见有人死而复生,你们只当是神迹,却不知江州府要大难临头。’他说完文家人自然是要追问的,而且当年有些当地官员冲着文老爷子的名声,也参加了葬礼,自然也是要知道那和尚话中之意,却听那和尚说什么,只要这些年因山上毒瘴死的人全部复活了,那便是江州府的忌日。”
“和文新说的一样。”冉凌雪面露几分惊恐,实在是想不通这些人和江州府有什么深仇大恨。
苏景行蹙眉,又安排户房加快整理的速度,又命陆易打听清楚诅咒之事,也好提前防范。
“没用的,没用的。”谁知户房的人率先破防,“厉鬼索命只有他们活着,剩下的谁都活不了。”
“他们是指谁?”冉凌雪追问,随即一想,看来那文君也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他怎么能忍受二十五岁的自己,代替一个老头提前死亡呢?所以他要活着。
“是那些复活者吗?也包括文君,是不是?”冉凌雪又继续问道。
户房的人却像见鬼一般,情绪失控,一直大喊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你们放心,有本官在,大家都不会死。”苏景行是一个不信鬼神的良好少年,所以他认为这件事一定是有人借用鬼怪的名号,行害人之事,只要将幕后之人揪出来,就没有问题了。
“还有雪儿,第二件事是什么?”
“表哥,不知道府衙收押人犯后,能不能由和他相关人员将他保释出来,等问案时再到公堂?”
“你是想要保释沈砚舟?”苏景行问,“那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
说着,苏景行脸色一变,一旁的陆易也发现了问题。
他们昨晚去狱中时,里面除了狱卒之外,空无一人,也就是说消失的不只是那六个人犯,还有沈砚舟。
“只是什么?”
“不好,沈砚舟不见了。”后知后觉的苏景行腾地起身,陆易心头也是一紧,问:“难不成他和那六个人有什么关系?”
“不行,我们必须尽快见到文老爷子,这里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最终的矛头都指向那些山匪,而能控制山匪的人就是罗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