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僵持间,墨晷一下子端来四碗药,推门而入,吵嚷着:“药来了药来了,清歌璃月,快来接一下。”
“好。”
“咦,怎么都黑乎乎的?”
“别多事。”陆清歌见墨晷变了脸色,暗下戳了戳江璃月,叫她小心些,江璃月这才低下头去,将药碗摆放在桌上。
冉凌雪默默探着脑袋,又立即缩回脖子,想到上陆清歌给江伯兮的药和那四碗差不多,推搡着江伯兮说:“快去,都喝了。”
墨晷也像个笑面虎一样,招手叫江伯兮过去打个样。
江伯兮第一次对墨晷的药感到了害怕。
“师傅,您老确定?”
“嗯。”墨晷轻笑着,端起最左面的一碗药说,“大口喝,咕噜咕噜几下就没了。”
江伯兮像要了命似的闭上眼睛,捏着鼻子,脖子一仰,干了一碗。
冉凌雪瞧着他一脸苦相,心生些许欢喜,脸上都挂着淡淡地笑意,见江伯兮又端起一碗,两眼发亮,笑声马上就要从口中跑出来时,只听见墨晷吩咐:
“好了,剩下的端给你师妹吧?”
“师傅,我又没病?”冉凌雪不服,三碗苦玩意,不撑死也要苦死了,难怪古有云乐极生悲,可是那药分明就是老头给自己熬得,难不成自己方才不笑话江伯兮,那药就不是自己的了吗?
江璃月虽然同情冉凌雪,可现在换冉凌雪要命的神情,还真是好笑。
“师傅,您老人家是不是上了一趟山,有些糊涂了,我这几天就总是糊里糊涂地做噩梦呢!”
冉凌雪说了一大堆,哪里想到正是她的话给墨晷找到了名目。
“为师知道,所以才给你熬药,这些可都是宝贝,不止能强身健体,还能安神助眠,你做噩梦,不是刚好对症吗?”
“可也不至于三大碗吧?”冉凌雪扫视一遍,原想借着墨晷可能混淆药碗,推脱过去少喝几口,结果一看,江伯兮的药碗明显比自己那三碗小一圈,根本不可能拿错药,“能不能只喝一碗呀?”
“学学你师兄,几口的事。”墨晷看了看除了冉凌雪外的三人,意思一会儿冉凌雪再不主动喝药,他们就该上手了。
“可是为什么我一次要喝三碗药,师傅,您老的心是铁打的吗?”
“你有看老夫心的功夫,一碗药都下肚了。”墨晷学着冉凌雪无奈的口吻说话,弄得大家想笑,却顾及身份,只能忍着。
“师兄,你帮我求求情嘛!”冉凌雪拉扯着江伯兮的衣袖,摇摇晃晃,尽露小女儿姿态。
“这……”江伯兮看一眼便会心软,只是抬眸望向墨晷时,他从师傅坚定的神色中就知道这三碗是给冉凌雪特制的解药,一口都不能少,无奈改了口风说,“要不师兄喂你?”
冉凌雪不语,只是一味摇头。
“实在不行陆姐喂你,你要是还拒绝的话,就让江姐一起,再不行的话……”江伯兮犹犹豫豫的还是说出了那句话,“那我们三人一起喂你喝药?”
“那是喂吗,分明是强盗行为。”冉凌雪双眼含泪,要是一碗还好说,师傅一下端来三碗,不知道的还以为送的是毒药,怕她一碗死不了,拿来两碗备用呢。
“你要是实在不想喝也行。”江伯兮见她痛苦的样子,给陆清歌使了个眼色,假装松了口,说,“那就每次喝一碗,每天三次,喝上一个月。”
“什么?”冉凌雪瞪大双眼,“我又不是什么药缸子,一般调理都是七天为一周期,你要苦死我呀?”
“好了乖宝,快别抱怨了,长痛不如短痛,把这三碗药喝了也少受点折磨。”陆清歌连声劝慰。
冉凌雪不情不愿地端起碗,扭头看着墨晷寻求真相,见墨晷点了点头,这才两眼一闭,认命般喝下一碗。
江伯兮见状,不由得拍手叫好,鼓舞一番,又递去第二碗药。
“好个屁。”冉凌雪抽空吐槽一句,又猛灌一口,叫舌头少受点苦头。
江伯兮和和江璃月连声叫好,陆清歌立马递去第三碗药。
冉凌雪生不如死地盯着药碗,感觉前面喝下去的都堵在嗓子眼,再喝就要吐出来了。
“师傅,真的要喝吗?”
“不想喝就放下吧。”墨晷也学会了江伯兮的套路,等着冉凌雪高高兴兴地准备放碗时,补充道,“不如就按兮儿说的,喝上一个月看看效果,不好的话再喝一个月……”
冉凌雪看着墨晷认真地扳着手指算天数,一仰头喝尽最后一碗药。
“这下好了吗?”
“还没?”江伯兮偷偷剥好一块糖,有几分幸灾乐祸地说。
“什么?”冉凌雪双手叉腰,杏眼怒视。
江伯兮则是趁着他张嘴的功夫,把糖丢到她口中,笑道:“当然没完了,吃块糖,很快就不苦了。”
墨晷听后,轻哼一声,捂着牙,直喊酸。
经过多番闹剧,江伯兮以为冉凌雪会忘记去看文新,事实上冉凌雪确实没再提起,可是墨晷不知道安的什么心,突然说道:“好了,现在你可以去看看文新了,老夫给他灌了药,你们也不必怕他还能翻出风浪,雪儿刚才也喝了药,就算出现什么意外,只管把老夫教你的功夫使出来,就算打不死文新,也能打残他。”
“还是师傅想得周到。”冉凌雪见困难已过,脸上渐渐浮现笑颜,“正好药水都顶到嗓子眼了,我需要出去活动活动,你们别跟着我呀。”
说着冉凌雪回身警告一番,江伯兮却一把攥着冉凌雪的手腕,极其无奈地说:“我带你去,送你到门口后我再离开,要是发生什么事就放信号弹,我会赶过去的。”
“嗯,”冉凌雪见江伯兮妥协,不好再说什么,只好任凭他牵着自己的手出去。
墨晷见他们走后,刚要和陆清歌说话,却见陆清歌和江璃月齐齐对他行礼作揖,像是有事请教。
“敢问墨晷先生,这服药能将雪儿从幻境中拉回现实吗?”陆清歌问。
墨晷点头:“老夫上山不就是为了给她找药吗?”
“那她会不会清醒后忘记我们?”江璃月眼中含泪,继续追问。
墨晷继续点头:“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那就收拾行李吧,今晚辛苦一下,雪儿可能会不舒服,府衙中都是男人,不好照顾她,等下半夜她舒服些了,你们就走。”
“连打招呼的时间都不能留吗?”陆清歌第一次在墨晷面前流泪,语气几近祈求,“江伯兮答应我们,可以重新介绍我们和雪儿认识,我们姐妹俩以后还是可以死心塌地地保护她,不是吗?”
“别忘了你们来自什么地方。”墨晷提醒一句,又催促道,“提前把行李收拾好,今晚走时,记得撕了雪儿人物库中,记载你二人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