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娘惊喜不已,身边的两个孩子率先跑了进去:“外婆,外公!”
林远征看着好久不见的外孙,高兴极了,一手一个抱了起来:“有没有想外公啊?”
“想!”
两个孩子大声叫着。
林玉娘走了过去:“爹,戍边军那边的事解决了?”
林远征正要点头,就看到了她身后跟着的娇奴。
娇奴急忙道:“老先生,我是先生和太太收留的这家原主人的亲戚,是逃荒来的……”
林远征朝她淡淡点了点头,望向林玉娘:“你这些天都在教人防身术?”
林玉娘觉得有些躁得慌:“我也是琢磨着教的,就是教会她们自保就行。”
林远征点点头:“你可得用点心。”
“放心吧,你闺女还能不用心?”
做晚饭的时候,陈氏直接去了灶房盯着娇奴一直看,看得她头皮发麻:“老夫人,您有什么事要交代?”
陈氏冷哼一声:“我可告诉你,你少打我女婿的主意!”
“要是被我发现你想要勾引我女婿,我第一个要打断你的腿!”
陈氏一边冷笑,一边直接抄起旁边的一只烧火棍狠狠朝着腿上一掰,掰成了两段!
娇奴:“……”
陈氏以为她被自己吓到了,抬抬下巴出去了。
才刚走出灶房,陈氏就痛得龇牙咧嘴。
娇奴却冷笑一声,继续做饭。
晚饭后,林玉娘留林远征夫妇住下,让两个孩子搬去后院。
却被陈氏阻止了:“我好久都没和外孙在一块儿,今晚我们带着孩子一起睡。”
两个孩子高兴不已。
林玉娘也没反对,找了两床新被褥过来铺床。
陈氏帮着她一块儿铺床,一边压低嗓子道:“你可得小心那个娇奴,我看她那副样子就不是什么良家女子。”
林玉娘头也没抬道:“娘你放心,沈溪心里有数。”
这些日子她也暗中观察过,李承瑾对娇奴没兴趣。
“他现在满心思要开山引水,哪来那么多闲工夫?”
每天吃了早饭就带着干粮和张氏父子进山,傍晚才回来。
还不时要轮到晚上值夜,一躺下就呼呼大睡……
陈氏将房门关上低声问道:“你们俩那方面怎么样了?”
林玉娘顿时红了脸。
虽说李承瑾每天累得倒头就睡,可睡到半夜醒来他就开始折腾了,几乎夜夜不断。
看着她面红耳赤的样子,陈氏顿时就放心了:“这才是真正夫妻的样子嘛,也避免了有心人想要插一杠。”
林玉娘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了,问道:“爹今日来找沈溪是做啥?”
两人吃过晚饭就进了书房,到现在还没出来。
陈氏道:“我哪知道?不过前日你爹从戍边军回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
林玉娘愣怔住了。
八成是屯兵制的建议被否了。
被她猜对了,书房里翁婿正在提及此事。
“……王建的来信很简单,不让老康参与此事。”林远征愁眉不展,“我就知道那人永远都是明哲保身,不会做他没把握之事。”
李承瑾多半也猜到了这个结果,对林远征道:“岳父先别担心,我又重新想到了一个方法……”
他便将北陡山引水之事说了。
林远征大为震惊:“你当真想要做此事?”
“我这些天在北陡山边转悠了一圈,就发现只要能够解决水源的问题,咱们林阳县乃至四周至少数十里之内的土地都能收益。”
“可这项工程可不小,还得需要朝廷支持才行。”林远征却深深叹了一口气。
如今朝廷不作为,让几个节度使的权力扩张,外敌又虎视眈眈,大周朝岌岌可危。
李承瑾沉默片刻道:“所以我在等一个时机。”
应该不出一个月,征兵令和重税令就要下达了。
那个时候,位于钦州北部的益州会率先乱起来。
他记得当时有个农民起义军的首领就是益州当地的一户秦姓农家中的三兄弟,号称“竹林三雄”。
这三人原本是益州城外一户庄子上的佃农,被重税和征兵令压着带着一个庄子的人反了,然后趁机收纳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各处英雄,不出三个月就成立可一只草编军。
秦家三兄弟从小就习过武,又聪慧过人,绝非钟成、赵阔那种贪得无厌的草寇,不出半年将势力范围扩张到了西南大半的地方。
也不知道当时的王建是如何和秦家兄弟谈判的,两方竟然从未交战,王建就守住他的势力范围不动兵马,任由秦家兄弟一直挥军北上。
只不过这只在民间声望最高的起义军,在一年后竟然开始内讧,秦家三兄弟相互开始残杀,最终被晋王周大和捡了一个漏子,直接将秦家军灭在了太原,成了大周朝的大功臣。
重获一世,李承瑾决定好好利用这一支前期强有力的起义军助他一臂之力。
但这些话他没法和林远征商量,只能先解决林阳县周边土地水源的情况。
林远征对李承瑾的这个想法大为赞叹,思忖半晌之后道:“若是为了给林阳县百姓造福,我想老康也是不会反对的……”
只不过得想一个周全的办法让王建同意才行。
“岳父,您就这样对康将军建议……”李承瑾虽说没见过王建本人,但从他上一世的举措来看,他明哲保身之际,还想着要向朝中邀功。
成立屯兵制他不敢实施,但帮助边境百姓造福的功劳,他大概是不会拒绝。
林远征大喜,一拍桌子道:“这个法子好,功劳全给他,只要他同意老康出人出力就行!”
他说罢便起身:“不行,我这就连夜赶过去和老康商量……”
李承瑾急忙拉住他:“岳父,不急这一时,玉娘和两个孩子都大半个月没见您了,您就在这里多住几日,也给我这个里正给一些建议。”
林远征想了想道:“也行。”
他想到了什么忽然问道:“你可知那个郑氏是何来历?”
李承瑾道:“我怀疑她是蒋文博派来打探我情况的……”
他将几个月前在县城偶遇蒋文博之事说了:“……当时他试探我是否记得过往,我还真忘了,但那时我看出他看我的眼神不对劲,所以我就多了一个心眼,让二柱一直盯着她的动静。”
李承瑾面色沉冷道:“她在县城一家叫‘典玉堂’的当铺里有暗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