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叶嘴角扯出一个近乎嘲讽的弧度,“你可以试试。”
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魏雨薇,这时终于皱了皱眉,开口道:“这位小姐,请自重。”
杨欣立刻把矛头转向魏雨薇:“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骗了我!他……”
“我不关心他过去如何。”魏雨薇的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我只在乎他现在和未来的选择。”
这话让韩叶脚步微顿,他看了魏雨薇一眼。
没等杨欣再说什么,两名保安已经上前,一左一右架起几乎瘫软的杨欣和还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李彦,不由分说地将两人拖离了现场。
“韩少,车备好了。”老刘在门口低声催促。
韩叶不再停留,和魏雨薇一起快步走出了宴会厅。
车内。
韩叶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胸口衬衫下的玉佩。
那股温热感还在,甚至比刚才在宴会厅里更明显了些,熨帖着皮肤,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定。
“你很担心你母亲。”魏雨薇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韩叶睁开眼,车窗外的流光掠过他的侧脸。“嗯。”
“你们感情很好?”
“我欠她的。”他只说了这三个字。
魏雨薇没再追问,片刻后换了个话题:“听说你和家里断绝关系两年。”
“我的选择。”
“为了刚才那个女人?”
韩叶摇头,“为了一个赌约,也为了我自己。”
魏雨薇似乎明白了什么,“所以,你真的在底层生活了两年?”
“差不多吧。”
“难怪。”魏雨薇轻声自语,“你和他们不太一样。”
韩叶没接话,他的心思又回到了胸口的玉佩上。
这玉佩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母亲为什么坚持要他戴着?这和她的病……到底有没有关系?
车子在医院急诊楼前停稳。
韩叶几乎是弹射出去,快步冲向急诊通道。
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韩星海背对着门口,站在抢救室外,背影看着有些佝偻。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脸色紧绷。
“情况怎么样?”韩叶抢上前问。
“暂时稳住了。”韩星海声音沙哑,“但是医生说……”
他的话被身后跟上来的魏雨薇打断了。韩星海看到她,愣了一下。
“魏小姐也来了。”
魏雨薇微微颔首:“韩叔叔。”
韩星海挤出一点笑容:“真是麻烦你了。”
韩叶已经几步走到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窗往里看。
母亲躺在床上,脸上扣着氧气面罩,脸色白得透明,胸口微弱地起伏着。
他推门进去,走到床边,轻轻握住母亲露在被子外的手。
冰凉的触感传来。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一股更加阴冷、更加活跃的黑气,就在母亲的体内乱窜,几乎要透体而出!
“妈……”
韩叶声音发涩。
苏婉眼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
他指尖扣着母亲冰凉的手腕,尝试渡入一股气流。
那股盘踞的黑气立刻翻搅,一股寒意几乎要冻结他的指尖。
胸口猛地一烫,玉佩传来一股温润的力道,顺着他的气脉汇入,将那股躁动的阴寒硬生生摁了回去。
黑气明显萎靡不少。
“叶儿……”
苏婉微弱的声音响起。
韩叶立刻凑近,“妈,我在这。”
苏婉费力地睁开眼,看到儿子,嘴角扯了扯,像是笑了,“玉佩…戴着吗?”
韩叶点头,“戴着呢。”
“好……”她好像松了口气,“别…拿下来……”
声音断断续续,最后又闭上了眼睛。
韩叶握紧母亲的手,这玉佩,绝对不简单。母亲肯定也清楚些内情。
病房门被推开,韩星海走了进来。
“医生怎么说?”韩叶问。
韩星海摇摇头,走到病床边,看着妻子苍白的脸,脸上是掩不住的疲惫和痛惜。
“还是老样子,查不出个所以然。”
他顿了顿,声音发闷,“你妈这病……来得怪,去得也怪。”
韩叶抬头。
“有时候突然就好转了,跟没事人一样。可没几天,又不行了。”
韩叶皱眉,“什么时候开始的?”
“去年底。”韩星海的声音更低了,“就是你……”
“我离家之后。”韩叶接过话头。
韩星海点了下头,“你妈天天念叨你,又不让我找你。非说……要让你自己把那坎迈过去。”
韩叶心里堵得慌。上辈子就是个混账,这辈子重来,难道母亲的病还和自己有关?
“爸,妈这病,还有什么别的症状?”
韩星海摇头,“医生也说不出个道道。国内国外的专家请了一堆,都说没见过这种怪病。”
韩叶沉吟,“那块玉佩,是妈一直戴着的那块?”
“对,宝贝得很,从不离身。”韩星海应道,“就前阵子,突然说要给你。”
韩叶低头,手指触碰到衬衫下温热的玉佩,心头疑云更重。
这时,病房门再次被推开,魏雨薇走了进来。
“打扰了。”她声音平静,“我刚才联系了一位林教授,或许能帮上忙。”
韩星海愣住,“谁?”
“林教授,他在古中医方面很有研究。”
韩星海精神一振,“林老?他不是早就不问世事了吗?”
魏雨薇点头,“是的,不过他欠家父一个人情。”
韩叶看了魏雨薇一眼。
“谢了。”
魏雨薇摇摇头:“分内之事,我们现在是一家人。”
这话听着,更像是陈述一个既定事实,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病房外,走廊的另一头。
韩振国正和一个面生的中年男人低声说话。
“你确定那玉佩在韩叶那小子手上?”中年男人问。
韩振国点头,“我亲眼看到的,就挂他脖子上。”
“那就好。”中年男人嘴角勾了勾,“按计划行事,别搞砸了。”
韩振国看着病房方向,脸上有些犹豫,“可是大哥现在……”
“就得趁现在!”中年男人打断他,“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说完,中年男子转身快步离开,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韩振国站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
病房内,韩叶胸前的玉佩突然又开始发烫,甚至比刚才更厉害。
同时,一股说不清的燥意从心底冒出来,很不舒服。
他猛地抬头看向病房门口。
门外,韩振国的身影,正要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