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裂纹瞬间爬满,跟着轰然炸开,碎石头噼里啪啦到处飞!
主阵眼一完蛋,整个八卦锁魂阵立刻散架!
没了约束的能量疯了似的,在院子里乱冲乱撞!
阴风倒卷,雾气炸开!
噗——!
蜀天行是布阵的,也是主事的,第一个倒霉!
他被那狂暴的能量反噬,狠狠掀飞出去,在半空划了个难看的弧线,噗通摔在几米开外,张嘴连喷几口血,脑袋一歪,气儿都快没了,彻底动弹不得,连哼哼的力气都没了。
玄风和他那几个师弟也没跑掉,被乱窜的能量冲得东倒西歪,撞得晕头转向,一个个趴地上哎哟叫唤,再看韩叶时,脸上只剩下那种吓破了胆的惊恐。
院子里,乱七八糟的能量慢慢平息,只剩下一地狼藉,还有满地哼唧的失败者。
韩叶收回拳头,掸了掸袖子上根本没有的灰。
他一步步走向瘫在地上,进气少出气多的蜀天行,神情冷漠,找不出一丁点温度。
该问问老妈中毒的事了。
顺便,瞧瞧这玄天阁里,有没有什么能看得上眼的东西。
他的脚尖,马上就要碰到蜀天行——
突然!
一股压力!
远超蜀天行,甚至比刚才韩叶爆发时还要强横许多倍的恐怖压力,沉甸甸地,毫无征兆,从黑漆漆的夜空猛地压下来!
整个玄天阁都被罩住了!
空气死沉死沉的,连风都停了!
韩叶猛地抬头,瞳孔缩了一下。
同时,一个苍老、沙哑,却满是高高在上的威严和冰冷杀意的声音,跟天上打雷似的,在寂静的夜空里轰隆炸响,震得人耳朵嗡嗡疼:
“竖子!敢伤我门人,毁我道场!你好大的胆子!”
话音还没落干净,一道模糊的人影,带着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慢悠悠地,在半空中显现出来。
那股沉重的压力,让玄天阁每个角落的空气都滞涩起来,呼吸都变得困难。
半空中,那道先前模糊的人影,轮廓逐渐定了下来。
是个老头。
身上是件洗得发白的旧灰道袍,空荡荡地挂在干瘦的骨架上,头发胡子全白了,乱蓬蓬的,看着跟公园里头晒太阳打瞌睡的老大爷没啥区别。
可他身上那股子气劲,却和地上瘫着的蜀天行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精纯、浑厚,隐约摸到了更高境界的边儿。
【哦?来了个稍微能看的?快筑基了?】
韩叶心里念头转了一下,脸上还是那副没什么波澜的样子。
地上,本来快断气的蜀天行,瞧见这老头,跟溺水的人抓着了木头,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劲,手脚并用地扒拉起来,噗通一声,拿脑袋磕着地砖,声音又羞又怕,直哆嗦:“师父!弟子没用!给您老人家丢脸了!”
那灰袍老头,古月,连头都没低,手随意挥了挥,示意他闭嘴。
他的注意力,穿过院子里这一片狼藉,直直落在了韩叶身上。
古月上下扫量着韩叶,心头掠过些微的讶异。
太年轻了。
这个年纪,就有这本事?还能破了他布在外头的警戒阵,把他那不成器的徒弟逼到这份上?
“小友深夜闯我徒儿这地方,下手这么重,是为什么事?”古月的声音不高,却沉甸甸的,每个字都敲在人心里,听着平淡,话里的意思却在探究。
韩叶就这么站着,神态自若,好像刚才把这儿砸得稀巴烂的人不是他。
“他先派人动我,后用咒术阴我,还惦记不该他惦记的东西。”韩叶语气没什么起伏,把蜀天行派鹰爪去黑石沟,玄风下咒,还有打矿脉主意的事,简单说了个大概。
【老的来了?正好,瞧瞧这地球上,还有没有像样点的修士。】他心里盘算着,甚至有点期待。
古月听完,花白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自己这徒弟什么货色,他心里清楚。贪心,气量小,手段也脏。
他先斜了眼跪在地上的蜀天行,淡淡说了句:“贪心坏事,活该。”
跟着,话头一转,重新对上韩叶,声调冷下来:“就算我这劣徒有错,小友这么打上门,毁我阵法,伤我门人,也不是正经路数。”
“不如,让老朽试试小友的深浅,这事儿,再谈。”
话音刚落,古月不再废话。
一股比刚才蜀天行那半吊子阵法强横太多的灵压,无形无质,却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朝着韩叶头顶直压下来!
空气发出闷响,地面都颤了颤。
玄风那几个,早就吓得脸无人色,在这威压底下抖成一团,腿软得快站不住。
古月想看看,这个看不透的年轻人,在他这接近筑基的威压下,能撑多久。
结果,让他想不到的是。
韩叶站在那重压中心,身子动都没动,连衣服边都没飘一下。
他身体里,《太虚经》的功法甚至不用他催,自己就转起来了。
一点点微弱却精纯到极点的灵力,在他经脉里顺畅流淌,形成一个看不见的完美循环。
那泰山压顶般的灵压落到韩叶身上,却被那无形循环轻易地引开、化解,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这点力道?比蚊子叮强点有限。】韩叶甚至觉得有些无趣。
古月那双浑浊的眸子里,惊异藏不住了。
这年轻人,这么轻易就化解了他的灵压?这绝对不是普通凝气期能做到的!
他收起了最后那点轻视,神情严肃起来。
“有点意思。”古月低声说了句,单手飞快掐了个法诀。
呼——
院子里,本就稀薄的天地灵气被强行扯动、聚集。
几道寸把长的青色风刃,凭空在他指尖成型,发出尖锐的破空声,带着能割开钢铁的锋利感,从不同方向,朝着韩叶周身要害斩去!
风刃过处,空气都被撕开,发出嗤嗤的响动。
面对这又快又狠的攻击,韩叶终于动了。
他脚下步子一错,看着随心所欲,却踩在了一种极其玄妙的节奏上。
正是《太虚经》里最基础的身法——流云步。
步法一用出来,他整个人滑不留手,在间不容发的空隙里,险而又险地避开一道道要命的风刃。
他动作飘逸,从容不迫,甚至还有空伸出两根手指,对着一道擦身飞过的风刃,轻轻弹了一下。
叮!
一声脆响,那道足够切金断玉的风刃,被他随手一弹,直接溃散在半空。
整个过程,轻松得不像是生死相搏,倒像是在自家院子里赶苍蝇。
古月整个人都绷紧了。
基础术法,完全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