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田岭的一番谈话,我一无所获。
说句实在话,对于他,我总保持一种好感,可能一开始我就被他的热情、睿智、勇敢所打动了,但我觉得他一定隐藏着许多难以想象的事情。他细心地洞察着周围的一切,对于周围发生过的甚至是即将发生的许多事情了如指掌。别人很难进入到他的内心。
的确,我们本来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第二天下午下班后,我与科长等人一起返回了闹市区。可能由于劳累的缘故,大家似乎都不愿意多说话,我不再是众人谈论的焦点。看来独自呆在这种外人看来平静如水的环境里,的确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可有谁知道,看似表面平静的我的内心却从来没有平静下来。我身心疲惫地斜靠在玻璃窗上,独自看着窗外的景物在眼前呼啸而去,总感觉这些呼啸而去的东西带走了许多东西,内心感觉到无尽的孤独与伤感!
回到宿舍以后,我拨通了梁希松的电话。
“喂?”电话里传来梁希松惊讶异常的口气,“这几天我正纳闷呢,你怎么也不与我联系?”
“你还不是一样?”
“是呀,不好意思!这段时间我们又接手了一个新课题,我负责的,忙死了!”
“是吗?”我用一种与他截然相反的语气反问道。
他却对我的心情状态了如指掌:“怎么,还很郁闷呐?有进展吗?”
我郁闷地道:“没,你呢?”
“也没有呀,只是这段时间工作忙,注意力有所转移!”
我相信他的解释,继续道:“今晚有空吗?我们吃顿饭吧!”
“有呀?我正想约你呢,怎么,你打算请客呀?”看来他的心情还算不错。
吃饭的地点是他定的,在城市的闹市区,不是上次那个偏僻的但气氛安静祥和的“博雅居”。酒店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我们选了一个靠街的落地窗前的位子,很便于透视城市的夜景、人行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人群当中表情各异的脸。
坐定以后,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毫无进展?”
他笑道:“好像这句话应该由我问你吧?我可是一直在实验室待着呢!”
我茫然地摇摇头,道:“收获不大!”
“那就是有了?”他好奇地盯着我。
“我见到小溪了!”我故意装作语气平淡,观察他的反应。
“是吗?”他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那你应该高兴才对呀?”
[=bw(]四十各有悲喜[=]我实在无法忍受他这种欢快轻松的语气了,一针见血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感觉你的语气不对,就好像小溪的出现与你无关。”
他微微一愣,旋即笑了:“你多虑了,我只是觉得小溪对你这么重要,找到她,你应该高兴才对,你现在的表现不太合逻辑,我心中的疑问还没解开呢!怎么,她又走了?”
我思索再三,决定对他还是隐瞒一些信息:“我只是看到了一个穿白衣服女子,我感觉像小溪!不过,我没抓住她!”
“是这样呀?”他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怎么,你没感觉你看花了眼?不会是那个‘魅影’吧?”
“不会的!那个‘魅影’没有手脚,而我所看到的是一个四肢健全的人!”
“是个女人?”
“是的!”
“也就是说,在医院里,除了那个‘魅影’,还有一个白衣女子?”他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是的!”
他继续沉思。
“你有什么意见?”他疑虑重重的表情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
“没有!”他茫然地摇摇头。
片刻之后,他突然问了一个在此刻显得莫名其妙的问题:“你现在还坚持你的‘无神论’观点吗?”
“我得看事实说话!”
“这么说你已经放弃了?”他的沉思让我不明所以。
我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于是快刀斩乱麻:“说不准!”
其实这句话“斩”的还是不够彻底,只在语气上果断了些,意思上却让人感觉意犹未尽、意味深长。
梁希松似乎也感觉这个问题无聊,转移了话题:“其实,这几天我也见过小溪!”
我差点将嘴里的饭菜喷出来,瞪大了眼睛望着他:“在哪里?什么时候?”
“在我家门口。”他顿了顿,接着道,“那天晚上我下班回来得很晚,当我开门的时候,借着月色我发现远处站着一个人,就像你说的那样,是一个女子,穿着一身白衣!”
“你确定是小溪?”
“不是确定,是感觉!”他纠正我的错误。
“然后呢?”
“然后我叫她的名字,一眨眼的工夫,她就消失了!”
“你去追了吗?”
“嗯!但没有追上!”
“你确定是小溪?”我忍不住将刚才的问题重新脱口而出。
“是感觉!”他重申自己的立场。
我默默地夹着饭菜,感觉突然间胃口极差。
“你说她会去哪儿呢?”沉默半天,我重新提出一个新问题。
“说不准,她应该有地方住的。”憋了半天,他说出一句废话。
很奇怪,与梁希松谈话之后我得出一个与田岭一样的结论,那就是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