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脏怦怦地狂跳着,借着微弱的烛光看过去。灵位上的两行字我终于看清了:左边的灵位上写着“何小欣之灵位”!右面的灵位上写着“田小山之灵位”。
我倒吸了口凉气!
何小欣?她不是葬在4号门诊楼后面的坟场吗?这里怎么会有她的灵位?田小山?田小山又是谁?他的灵位怎么会与何小欣的灵位摆在一起?何小欣是梁希松的妻子,她的灵位却又与另外一个男子的灵位放在一起?难道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特别的联系?在此之前、我从没听任何人提起过何小欣的生活当中有个田小山,梁希松没有提起过,小溪也没有提起过!
何小欣与田小山一定有什么关系,要不,“她”是不会带我来这个地方的,也不会有人平白无故地把两个人的灵位放在一起的。一想到可能有人在幕后操纵,我不由得又倒吸了口凉气。我感觉似乎这一切不可能是人所为,难道是“她”做的?当然具体追究谁做的似乎不是很关键,关键是:既然她带我来这里,那她就一定是想让我知道这些,而她想让我知道的最大目的是什么呢?难道是想让我告诉某些人这里有这么一处所在,要不这一切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了,但她又想让我告诉谁呢?
我想着,突然,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她”就在我身后,但我要想回头已没有足够的勇气了,于是我再度屏住呼吸,暗自计算着自己到底还残存多少胆量,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我有了不顾一切的打算,突然发力猛回头,可身后还是空空如也,看来,“她”猜出了我的心思,提前离开了!
眼前的蜡烛已经燃烧得接近尾声了,外面4号门诊楼楼道里的窗户已经开始投进一些光线了。
天亮了,我的胆量也恢复得差不多了,看天色科长等人应该快到了,我快速地跑下楼去迎接他们。
科长一下车,我便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问他:“你认识一个叫田小山的吗?”
科长将头摇得像拨浪鼓:“怎么,昨晚他也在这?”他的想法很符合逻辑。
听了他的话我反倒倒吸了口凉气,道:“他死了!”
这次轮到科长倒吸凉气了,同时他还伴随着身体摇晃,差点摔倒在地:“怎么?你昨晚遇见他的鬼魂了?”别说科长早晨起来思维却是敏捷得异乎寻常。
我压低了声音一脸惊恐:“比这还吓人呢!我见到了他的灵位!”
科长大呼一声差点栽倒在我的怀里,老K向这边探着头,满脸妒忌:“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呢?不会是小苏昨晚遇见女鬼了吧?”
“瞎说什么?快去干活!”科长气得大喝一声,然后转过头来问道,“在哪看见的?”
“在那!”我指指4号门诊楼,然后一把挽住他的胳膊,“不信我带你去看看!”
“别别别……”科长忙不迭地抽身,不过我早有预料,将他牢牢地拉住,拉起他就往4号门诊楼上走,边走边道,“大白天的有什么好怕的?”
这一说科长倒释然了,跟着我乖乖地上了楼。
到了二楼,科长突然大叫起来:“血字!”我这才想起科长这是头一次见到这个,但顾不了那么多了,拉起他便上了三楼。因为我心里隐约有种预感,我怕会来不及,到了电梯间时,我的预感得到了证实,我轻轻推开电梯间的门,里面空空如也,昨晚四处飘散的纸灰现在连一丁点痕迹都没有。
科长一下失去了兴趣,怏怏不快:“看来你是花眼了,害我白出了一身冷汗!”说完,转身便走,边走边道:“走,去看看那行血字!”他倒突然来了兴致。
我呆呆地跟着他下了楼,对于科长对那行血字瞠目结舌的评头论足我一句话也没听进去,我一直在思考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甚至我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昨晚上做了个噩梦!当然,最终我还是清醒的:我昨天晚上并没有睡觉!
我边工作边考虑着田小山身份的最大可能。科长则喋喋不休地向众人诉说着他关于那行血字的见闻,最终老K等人提议,中午一定跟着科长去楼上开开眼界,但我没有去,而是请假离开了,我要返回城里寻找关于那个“田小山”的信息,争取以最快的速度解开心里的谜团。
我推测,既然这个田小山的灵位与何小欣的在一起,很显然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纠葛。这一点梁希松是最有可能知道这件事的人,但很显然,这是一个极度敏感的问题,或许何小欣的死就与这个人有关。
最后,我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
“你认识一个叫田小山的人吗?”我开门见山。
“什么?”他的叫声几乎要将我的手机引爆。
“田小山!”我故作茫然地重复了一遍。
“你……你见过他?”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的问题让我摸不着头脑,他似乎认识田小山但竟然不了解田小山的死活,我纳闷地问道:“你认识?”
没想到他竟然道:“你稍等!”
依然如那次一样,几分钟之后,梁希松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田小山?你见过他?”他显得异常心急。
“没有!”我摇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
“在哪儿见到他?”他的迫不及待让我更加摸不着头脑。
“你得先告诉我你怎么会认识他?”我要挟他。
“好吧!”他收敛起自己的心急火燎,掏出一支烟,点着了,然后吐出一个眼圈,“他是我以前的一个病人,你应该听说过吧,我曾经做过一次心脏手术,结果出了意外,那个死的人就叫田小山!”
我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问我在哪里见过他呢,我记得好像听说后来他的尸体失踪了,怎么,你怀疑他还活着?”
“也说不准,要看当时手术的状况,他应该死了,我们还做了抢救,但没有成功,”然后他又重重地吸了口烟,“不过我有种感觉,好像他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