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要帮他呀!”
“帮他?”我简直被小溪的话搞糊涂了,我甚至怀疑她会不会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是的,我们应该加入他,而不是阻止他!”
小溪的话一出口,我立马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你疯了?”我瞪着小溪,“我说了半天你怎么一句也没听进去呀?”
“我听进去了,也听明白了,但并不等于我就必须赞成你的想法!”小溪的表情很冷静,也很坚定,“在我看来,付冲的决定是情理当中的,也是必须的!”
“必须的?你真地想跟他一起?”
“是的!”
“不行!”我断然拒绝。
“为什么?
“为什么?你难道想做第二个陈露吗?简直是胡闹至极!”我有些怒不可遏了。
小溪并没有被我的气势吓倒,反而被我激怒了,她站起身大声道:“你凭什么就认为我会成为第二个陈露?”
“凭什么?那是个庞大危险的地下组织,他们恨不得把所有人的器官取下来去卖,连警察对他们都无从下手,你能怎么样?这不明摆着去送死吗?”
“送死我也要去!”小溪竟然跳将起来,像一头发怒的小兽,“陈露是被我引向死亡陷阱的,因为危险让我做缩头乌龟我做不到……”
“不用说了!”我蛮横的打断她的话,“反正我不让你去!”
“你不让我去?凭什么?”小溪眼神凌厉的看着我。
我一个激灵,道:“当然……不凭什么,反正我不会让你去的!”
“哈!”小溪冷笑一声,“当然了,不论你有没有理由都无所谓,我已经决定了!”说着她转身朝门口就走。
“你去哪里?”
“回家!”
我知道小溪的倔劲又上来了,这时候纵是我有百般理由、说得天花乱坠入情入理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定,我唯一能做得就是立刻让自己软下来,否则只能看着小溪义无反顾的冲进风雨交加的世界里。
我上前一把拉住她,使表情和语气最大限度的缓和下来,道:“好了,我们都别太犟了,你要是被雨淋着了我们都得难受,我们可以考虑着将想法折衷一下!”
“怎么个折衷法?”小溪有些动摇。
我想了想道:“其实我们再怎么争论都意义不大,这件事的决定权其实在付冲手里,你能不能去得由他来决定!”
小溪果然被我说动了,她皱了下眉头,问道:“那怎么办?”
“这样吧,等于听了我去找付冲商量一下,看他同不同意带上你!”
“那你呢?”
我“噗嗤”一笑,道:“那还用说,他要是肯让你去我也一定要去的,我怎么放心你?”
小溪粲然一笑,折回身来。
“不行!”
听我说出小溪的决定之后,付冲断然拒绝。这个结果在我的预料之中,我多少有些欣慰,但同时我的心里还隐含着许多担忧,那是关于付冲的。
“你决定一个人去吗?”
付冲点点头。
“带上我吧!”我知道,这其实是我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现在我的脱口而出绝非偶然。
付冲摇摇头:“不行!危险再大也无所谓,但你不行,你还有小溪!”
听得出,付冲的这些决定同样无法改变,我只得选择暂时服从。
临走时付冲告诉我:“后天陈露的葬礼,在凤凰公墓,你带小溪来吧,实在不行我跟她说!”
凤凰公墓里,参加陈露葬礼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地赶到了。
老天爷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头一天原本停了的雨,今天天一亮又开始飞起了细丝,天地间笼罩着一层雾气,一切都湿漉漉的,很像所有来参加葬礼的人的心情,只是墓碑上照片里的陈露脸上带着笑,与天气和这里的气氛极不协调。
人群里只有少数几个亲友小声的啜泣着,其余的人都是一脸的肃穆哀怨,今天是陈露去世第六天了,可能大家的泪早已经哭干了,就像我和小溪!小溪将头靠在我得肩上,呼吸细若游丝。
葬礼是付冲主持的,他苍白的脸上没再流下一滴泪,只在陈露的骨灰下葬的时候他的身体突然剧烈的抖动了一下险些摔倒,我忙上前将他扶住了。
葬礼结束后,小溪不顾我的劝说拦住了付冲。
“我为什么不能去?”
“这个问题不需要探讨!”付冲的语气很坚决,而且他并没有因为小溪的阻拦而有停下的意思。
“陈露姐的死我有责任……”
付冲头也不回地走了,我打心眼里佩服他,因为他采取了处理这个问题的最好的措施。而小溪则在我怀里哭成了泪人儿。
就在我绞尽脑汁对小溪“好言相劝”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送葬的人群里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我,我立刻抬头看过去,是一个女人,她的年龄应该跟小溪差不多,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礼服,在人群里并不突出,但她的眼神却极为怪异,而且我确定,她的眼神就是冲着我和小溪来的。
我捅捅小溪的胳膊,暗示她那双眼神的存在,小溪会意后擦干眼泪,转过头去与对方对视了一眼,这时候那双眼神慌忙躲避开,然后那女人随着黑色的人流出了公墓。
“她是谁?”
小溪摇摇头:“我不认识!”
“会不会也是偶然认识的,跟陈露一样?”
小溪摇摇头,道:“没有,这段时间除了陈露我没再认识别人,而且我很确定我不认识她!”
“可她的眼神很怪异,似乎认识我们!”
“那你呢?”小溪问我。
我忙摇了摇头,道:“我确定我也不认识她!”
小溪叹了口气,道:“别管她了,或许我在这里哭引起了她的好奇了吧!”
我点点头,没再说话,但总感觉那双眼神带着一种怪异的感觉,萦绕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
一切在我的掌控和预料之中,周六下午下班后,走出办公室的付冲没有回家,而是坐上了开往市郊凤凰古墓方向去的4路公交车。我知道,他去那里绝对不仅仅是为了拜祭陈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