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秋爱估计就只剩下身上这套衣服了,总不能一套衣服就这么穿几年,但凡刮风下雨可怎么办。
姜娇娇是个热心的,虽然平时是个小辣椒,但是遇到事情可不是个拖拉的,在一旁道:
“衣服没了就算了,一会儿我们就去买布料,我送你几身衣服,就当是我们成为同学,我送你的见面礼!以后你帮我做几次宿舍卫生,就当是扯平了!”
田秋爱一下子就哭得更大声了。
她自己知道,姜娇娇这么说也是为了照顾她的自尊心,显得好像有来有往的,不白拿别人的东西。
一旁的老师们听着难受,也想帮点什么,但是办公室里都是男老师,送女学生衣服这种事情,不好帮忙。
直接给钱,就会有点像打发乞丐,挺伤人的。
熊知听得也直叹气,手拍大腿,道:
“奖学金的事情我帮你去申请,应该是能提前给你发一些的。还有,既然户口本已经在你这里了,你一会儿给我拿过来,我帮你去办转户口的事情。赶紧脱离他们,这样你就不怕以后会被他们再带回去了。”
奖学金都是一次发一年的,还得学生本人自己努力表现,有了优秀事迹,做出了成绩之后,学校审核通过,才予以发放。
可是田秋爱情况特殊,他这个班主任这个时候就发挥作用了,应该帮助有困难的学生解决问题。
这时候上大学不花钱,也暂时没有贫困生补助,田秋爱一人担任好几个班干部职位,早晚也是要发给她的。
“我会向教务处说明情况,每个月给你发放一部分奖学金,剩下的则需要你平时继续努力学习,为班集体做贡献,有了拿得出手的成绩,才能给你发。”
熊知做大学老师这么多年,见过不少读书读到一半,就因为各种各样原因退学的女学生,真的是太可惜了。
这会儿的女性,能读书的少之又少,能够站在京市协和医学院这里的,都是经历过千万般困难,脱颖而出的极为优秀的女同志。
读医的人才本来就少,如今高考恢复,能够通过自己的实力考到这里来的更是人才中的人才,经历过那几年的运动,他只想把优秀的学生尽力留住。
田秋爱哭得眼睛更肿了,她点点头,打开自己的挎包,拿出自己的户口本。
“熊老师,这些重要的东西,我都是随身带的。户口本就在这里,我先给你吧。”
熊知接过,找一个文件袋先给放起来,写上田秋爱的名字。
“行,这些事情就交给我。”
姜娇娇见状,赶紧也拿出了自己的户口本和结婚证。
“老师,我也想转户口,这会儿一并给你吧,不然你还得再多跑一趟。”
熊知便也收下了,学生转成城市户口是很常见的,他这个班主任应该帮忙的。
这会儿警察已经到学校了,熊知和两个出警的警察简单交代了一下情况,顺便通知了在另一个办公室的二班班主任,一起去了女生宿舍。
二班的班主任是个跟熊知差不多年纪的老师,对于熊知报警这种事情,他并不介意。
这种麻烦当然是早解决早好,不然他这个做班主任的,要是现在不把这种有问题的学生解决了,以后不定还要怎么被连累呢!
宋轻雨不住宿舍,她也没打算掺和这些事情,只陪着她们到了楼下,便悄悄对姜娇娇道:
“我家里有几套衣服,我去给田秋爱拿来。”
姜娇娇点点头,陪着田秋爱,跟着警察上了宿舍。
宋轻雨骑着自行车离开,去学校外面装模作样转了一圈,找一个隐秘的无人角落,趁现在路上没什么人,赶紧进了空间。
田秋爱的身形瘦小,和宋轻雨比个子矮一些,瘦一些,宋轻雨比量着,拿了一套厚衣服,三套薄衣服,又拿了个挎包,一些贴身衣服和袜子。
但是田秋爱的鞋码,她实在是不知道,所以宋轻雨就没拿鞋子。
又拿了块肥皂和两条毛巾,牙膏牙刷,宋轻雨回忆着刚刚姜娇娇说的话,似乎是脸盆什么的都没了,就又拿了个脸盆和搪瓷杯,还有暖水壶。
把这些物品全部放到脸盆里,又拿个布袋子装起来,用绳子捆好在自行车的后座上。
东西拿好了,她就赶紧从空间里往外头瞄,见四周都没有人,就赶紧出来,又骑着自行车往学校里回去了。
因着报警时说了是女寝里的事情,所以便有一个当值的女警一起过来。
熊知和二班班主任,还有警察们进到宿舍里的时候,被震惊了。
这宿舍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不说,生活用品几乎是一件都没见着,田秋爱的床上原本就只有一套军绿色的棉被和枕头,全都被划烂了。
满床的烂衣服和书本碎片,看得让人触目惊心,像是被劫匪卷过似的。
那女警很是愤怒,她转头问田秋爱。
“同学,你是怎么个想法呢?”
田秋爱深吸一口气,她眼里都是恨,她好不容易才从那个家里爬出来,眼看着要开始新生活了,现在被人这么一毁,她真的恨极了!
“我要追究到底!警察同志,我不想放过她们!”
女警点点头,目前暂时还不能百分百确定,就是那女同学干的,但是因着这人嫌疑最大,所以必须得先把这个女同学带回去进行调查。
“你们怀疑的那个女同学,叫什么名字?”
姜娇娇咬着牙道:
“警察同志,她叫任倩丽!”
任倩丽下课之后,还去火车站送了自己的娘一趟,还和自己的娘一起幸灾乐祸,觉得这一趟居然还回了几块钱的本儿,像是偷油吃饱了的老鼠。
见母亲上了车,她就回来了,往宿舍里走的时候,任倩丽还趾高气昂的。
任倩丽觉得自己狠狠吓唬了田秋爱,这大学几年,田秋爱肯定屁都不敢放,就能随便她欺负了!
以前她在村里就是这样,谁横谁有理。
像这些很偏远的地方,那儿的村里人可不讲什么规矩,法律意识更是淡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