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的混黑道的人们人心惶惶,自从半个月前他们就察觉到了一股紧张的气氛,上面似乎在发了疯的找一个名为卡洛克的人。
近半月的搜索无果后,在黑道内部间又传出一个重磅消息,那些个老大哥们不知道怎么的谈崩了,之后居然全被约克菲勒一个人宰了。
而在接下来数小时的大清洗更是印证了这一点,到凌晨四点时分,整个黑道几乎已经落入了约克菲勒的掌控之中。
当第二天人们知道这个消息时,另外三个帮派已经被杀得干干净净了。失去了带头反抗的人之后,其余的人也只能对约克菲勒马首是瞻。
而现在,这位仅用了一个晚上不到的时间肃清掉所有反对势力的黑帮大佬,正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辆名贵的加长车型前,长半身微躬,看起来很是卑微。
“你的速度倒是挺快”
海德拉姆并没有在车内,而是驻守在车门旁,随时准备着为克洛西娅拉开车门。
“托小姐的福”
约克菲勒的声音里有着掩盖不住的疲惫。这个夜晚对他来说并不平静,尽管他在来此之前特意洗澡并换了身衣服,周身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也并未散去。
“你的手下......明显要比其他帮派训练有素的多啊?”
不远处,约克菲勒手下的人排成两排持枪左右警戒,两排之间围着俘虏,前后还有人持枪押送。
约克菲勒顿时一惊,冷汗直流。
海德拉姆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里泛出冷意。
约克菲勒深吸一口气,弯着的身子也挺直了。没有人不想往上爬,更何况他本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从他上位的第一天开始,他就无时无刻都在为爬的更高而努力。
他拍拍尘土,感觉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干净点,而后自顾自的从内衬口袋里摸出一个用的很久的打火机和有些干瘪的纸质烟盒,从里面拿出根皱皱巴巴的香烟。
昏暗中出现一抹微弱的火光,约克菲勒给自己点了根烟,微弱的火星忽明忽灭,约克菲勒沉默的看着升空的烟雾。
他并不喜欢抽烟,只有在困的不行而又不想睡觉的时候,才会给自己来上这么一根。引他入行的那个老大哥倒是很喜欢,他手里的那个破旧打火机就是属于老大哥的。
“像您这样的人应该不明白吧,那种就算死也要往上爬的心情。”
“我想想,灰民?您大概会这样称呼这里的人吧,我也曾是这么个灰民。”
约克菲勒说到这里,深吸了口烟,呛人的烟味灌入双肺,让他不禁咳嗽了起来。
“我曾相信天道酬勤,所以我每天拼命的工作,可我还是只能吃那些,和着骨灰和蛆虫的面包。”
“我曾相信努力能改变生活,所以我接受了一个又一个的改造,全天无休的打工,可我并没有变得富裕,反而因为不得不用更多的抑制剂而欠了一屁股债。”
说到这里他又吸了口烟,这次约克菲勒似乎已经适应了,只是微微皱眉便恢复了过来。
“没钱还债的我被黑帮追杀,那时我已经走投无路了,索性抢过枪和他们干了起来。或许是因为我打得还不错,总之当时的老大哥招我做了小弟。”
“收完第一次保护费时我笑着哭了,因为那时我才知道,想吃饭除了努力工作,原来还能抢啊。”
约克菲勒说着说着笑了起来,索性直接掐灭了烟,又拍拍衣服给自己整理了起来。
“后来我就发誓,我再也不要回到那样的生活里,无论用什么手段,我都必须往上爬。”
“还记得那个老大哥吗?我一枪崩了。其实我和他并没有什么恩怨,甚至我们还能算兄弟,可他不死,那位子空不出来啊。”
约克菲勒的笑声逐渐癫狂。
“那时的我感觉好极了,您知道吗?从那一刻我才开始活着啊,哈哈哈哈哈哈!!!”
“伟大的小姐!伟大的小姐!您是伟大的!我早就想杀了他们了,哪怕杀了他们我也会死,我也想杀啊!”
“一天,不,半天!那个位子哪怕只让我体验半天我也值回票价呀!”
说完后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将熄灭的烟头踩在脚下,就像早已决定好的一样。没有家族支持的黑帮就像无根之萍,约克菲勒深深的知道着这一点。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在海德拉姆错愕的眼神中,他跪了下去,头重重的磕在钢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请让我做小姐的狗”
清脆的鼓掌声让两人抬头看去
不知何时已经坐在车顶的克洛西娅笑得肚子疼
“噗哈哈哈哈......”
“所以说人就是有趣啊”
克洛西娅跳下车顶,来到了约克菲勒身前,黄金竖瞳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就像面对巨龙的压迫感,让他的血液都快要凝固。
“光说说可是不行的”
克洛西娅投影出一把小巧的冰剑,将手指割了一个小口,金色的血液滴在约克菲勒身上,让他顷刻之间字面意义上的沸腾了起来。
约克菲勒发出阵阵哀嚎,在失去意识之前,他隐隐约约听见了少女的声音。
“尽力活下来吧,可怜虫”
那其中或许有着怜悯?他最后的念头这样想到。
......
“你一点也不惊讶啊,海德拉姆。”克洛西娅蹲在已经失去意识的约克菲勒身前,用冰剑无聊的一戳一戳。
“您是我的小姐,这一点不会改变”海德拉姆应该要惊讶的,毕竟转化芙洛拉时他并不在场,但他表现的异常平静,就像早就知道克洛西娅有这个能力似的。
“但是......当不会改变需要被强调时,很多事情就已经变了啊,用你的话来说的话,大概会是“自欺欺人并不是绅士的美德”,这样的?”
海德拉姆的身份不同寻常,这是克洛西娅早就知道的一点,但他的行为处处充满了矛盾,即使是很多事情懒得去想的她,也感到了海德拉姆背后水很深。
“我并非绅士,一直都不是”
“你知道了多少?”虚与委蛇看来是没有效果了,况且克洛西娅本就不善于此,她索性把话说清楚。
“在你回答之前,想明白,我的耐心不多,这只会是你最后的机会”
和在训练场的那一次不同,海德拉姆这次并没有感到杀意。
“您是我的小姐,一直都是”
“......”
“你在扫兴方面一直是很扫兴的”
......
漆黑阴湿的地牢中,霍普金斯和另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小伙子正穿梭在铁笼与铁笼之间。
小伙子名叫亚尔斯,生的人模人样,谈不上俊美,但身材匀称,脸也还过得去,身穿深色长袍,一副商人打扮。
“我不是叫你弄些猫亚人吗?那群老爷都吃那一套”霍普金斯的打扮要华丽上不少,同样款式的长袍上,隐隐能看到些金线。
“您这话是没错,可那老爷们的太太不喜欢啊,为这事都敲打我好几次了。”
“笨!你不能直接卖给那群老爷你去卖给妓院啊,那群闲着没事的太太难道还能掀了妓院不成?这都想不明白你是怎么跟你爹混这么多年的?”
刚出来混的亚尔斯哪里懂那些弯弯绕绕,恍然大悟的他懊悔的一拍脑袋。
“诶!你瞧我这脑子,早知道杀慢点了,对了我这才刚杀,还热乎着呢,您看有没有那个老爷有那方面的型想法?”
“有的兄弟,有的,只是这价钱嘛......”
“您放心,规矩我懂,进口价一半,500硫克就行。”
“呵呵呵,你这小伙子我喜欢,会做生意,比老查理那个蠢种要好多了。”
“还得仰仗霍普金斯叔叔您了,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您以后多多照顾小的才是。”
亚尔斯说着说着,悄悄地上一个鼓鼓的牛皮纸信封,即使这地牢里除了他们两个外就只有些奴隶,他们也下意识的环顾下四周。
“好说,好说”霍普金斯掂量着手里里分量不轻的信封,嘴角也是一点也压不住。
二人接着又走了一段路,期间亚尔斯卖力的介绍着自己的商品,但霍普金斯一直兴致缺缺。
无非都是些常见的蜥蜴人啊龙人啊,长满鳞片的杂种大只佬有啥好看的?偶尔饱饱眼福的兔耳娘和犬耳娘又不太值钱,比较有经济效益的猫娘倒是还热乎着,但霍普金斯可没什么恋尸癖。
“这是?”霍普金斯停在了一个笼子前,笼子里的“人”吸引了他的注意。
说这是人其实不太准确,这玩意儿有点邪门,他可能是人,但他是人又有点不太可能。仅看它前面的话是一条长毛犬,而看后面却又是一个赤裸着身子的“小女孩”。
他们之间的界限是模糊的,并没有什么缝合的痕迹,就像有人把完全颜色不同的橡皮泥排成一叠一样,小女孩和狗也呈现出这样泾渭分明而又融为一体的割裂感。
“有意思,这东西挺有意思的”
亚尔斯见霍普金斯这么有兴趣,于是凑上前来解释起了来历。
“这个啊,这玩意儿的来历其实还蛮高端的,似乎是有个炼金术师突发奇想,想试试把小女孩和狗融在一起能不能做个犬耳娘玩玩,结果一不小心阵纹给画错了,所以就整成这玩意儿了。”
“噗哈哈哈,这“犬耳娘”还是蛮好看的,到时候咱们编个啥子故事,指不定能卖个高价出去呢?”
霍普金斯捂着肚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就好像从没遇见过这么好笑的事一样。
“哦,说起来这家伙还有个功能”亚尔斯若有所思的来到铁笼子前。
“大哥哥”他这么说道。
笼子里蜷缩的“狗女孩”暂且这么叫它吧,这似乎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只见它用含糊不清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重复了一遍这样的话。
“大......哥......哥”
那声音勉强能听出孩童的稚嫩,但听起来更像是狗吠。
“您看,只要一提“大哥哥”她就会重复这句话”
亚尔斯说话间,那含糊不清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这样的话。
“大......哥......哥”
“有趣,这样能卖得更高了”霍普金斯来了兴致。
“大哥哥”他也这么说道。
“大......哥......哥”
“这玩意儿好,我们就说他是开了智的什么玩意儿都行,绝对能吸引不少老爷”
“那可真是太好了,咱要不接着看?”
“还有高手?”
“那当然,请随我来。”
这次亚尔斯则是带他来到了一个展台前,展台上有着一个上锁的箱子,这个箱子大概只有普通行李箱那么大,但是诡异的是,箱子的缝隙间不断的渗出些许血迹。
“这是?”
“她的名字叫普鲁修卡,至于我想给您看的”亚尔斯说到这里,从衣兜里取出一只海螺模样的骨笛。
随着他吹响骨笛,展台上的行李箱啪的一声打开,血液伴随着一些碎肉块撒了一地,在那失真的人声里,霍普金斯总算是看清了普鲁修卡的内部构造。
首先是发出声音的部分,那大概会是声带,之所以会是大概,那是因为霍普金斯从未直接解剖过人体,自然也无从得知。
而后旋转的部分则是大脑,肠子则是被拿来做了传导线,还有其他的内脏也被摆放的整整齐齐用作齿轮,总的来说,这是个人体八音盒。
“哟,还整的挺复古”
“哈哈哈,您的眼力还是那么好,这其实是模仿机械八音盒所做的试作品,打算先来您这开开眼,然后再进一步投入生产。”
“这东西很不错,听你这意思,你是有一条生产线了?”
“我也不瞒您了,相关技术已经成熟了,要拉一条生产线完全可以”
“我觉得不好,亚尔斯,物以稀为贵。”
“您是说?”
“我们完全可以走定制化嘛,走品牌效应,到时候一开张吃三年,坐在家里就有钱。”
“哈哈哈,有道理,还得是您呐”
“那是”
在八音盒那听不出是哭喊还是哀嚎的失真声音中,两人皆是笑的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