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们坚持不了很久。”
“但我有说过,我们的目的是消耗这具投影的力量吗?”巫长离却反问道。
他们刚开始的目标的确是消耗投影的力量,利用护符和权柄争夺这片空间的主导权。
但仅仅是汲取神力,争夺主导权实在是没有太大的胜算。
而且这轮月亮给他们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纵使他汲取了不少神力,但仍然是鸠饮止渴,除了污染和神力,他获得的只有剥离权柄的痛苦。
他怎么能让祂全身而退呢?
所以他刚刚改变了想法,反正已经得罪了祂,为什么不来一点更狠的呢?
这轮月亮孤注一掷,本体的防护接近于无,这轮狂妄的月亮可以明目张胆的觊觎他的权柄,他为什么不能反向吞噬祂的权柄呢?
同样身为神,同样拥有【月】的权柄,他为什么要处于被动呢?
只要借由这次机会,补充完整【月光】权柄,他神力流失的毛病就能痊愈,血月女士那很有可能毫无防守的本体,对他而言就像一顿饕餮大餐,他为什么要放过这次机会呢?
这值得他的豪赌。
想明白了之后,他直接和西维尔说了自己的想法,一个很有可能毫无防守的本体,一个不能回防的本体,他们为什么不能绕过眼前的投影,直接去攻击他的本体呢?
就算和他的想法不一样,月亮女神抽不出手帮他们压制血月女士的本体,但他也可以确定,祂的本体一定不会留存太多的力量。
哪怕他们这次的袭击不会成功,最坏的成果也不过是【月光】的权柄更加破碎而已,这片空间已经不能容纳祂更多的力量,哪怕祂再恼怒,本体也攻击不到这里。
神明自身的伟大力量短暂的蒙蔽了他们的眼睛,某种程度上令他们畏惧,他们甚至完全没有攻击他本体的想法。
直到巫长离点出血月女士本体的现状,他们才恍然大悟,是呀,为什么不行呢?
这相较于他们之前的保守计划,明显能获得更加显着的效果。
他们计划的目的也不在于击伤血月女士,他知道,残缺的【月光】是不可能给祂造成太大伤害的。
他们主要的计划是想利用血月女士被吞噬的权柄碎片和被他汲取的神力,模仿祂的力量,利用护符的力量直接占据这具空间主导权,与投影争夺这片空间的主导权。
他们不需要再做出些什么复杂的行动,只要投影被驱逐出去,他们就可以打开这片空间的封禁,当主世界规则察觉到这片地区的异常,血月女士立即会被反噬,虚弱的祂能抵挡住蓝月少女的报复吗?
一定不会。
只要事情像他们所想的那样发展,他们就只需要付出小小的代价,就能使眼前的神明堕入深渊。
血月女士的笑声愕然而顿。
“什么……”
巫长离因为权柄破碎而长久空虚的身体,终于因为【月光】对圆满而变的饱足了起来。
他面上带着满足的笑意,对着天上的月亮笑道:“真是高傲啊,你还是不明白吗?我们的目的可不是消耗这具投影的力量。”
“而是驱逐这具投影啊。”
伴随着他的话语,原本在源源不断从投影中抽取神力的树根不再进行汲取,而是更深的扎根其中,来自于权柄的根源力量向其输送,树根几乎片刻便布满那轮假月的每一寸。
因为伪装的气息和神力,那轮月亮上的力量,甚至没有任何的排斥反应,主动的接受了所有的力量,属于巫长离的力量,瞬间便侵染了整轮月亮。
“嗯?”巫长离有点疑惑,居然这么简单吗?
不过也是,巫长离转念一想,他可是真正的获取了血月女士的权柄碎片,这轮只是器物的假月怎么会排斥同出一源的力量,再加上身为某种程度上代表着这个世界的【本源教派】的圣物的帮助,相当于获得了这片地区的主权。
甚至他的力量已经开始占据主导权,毕竟血月女士的权柄还在祂的本体之内,而他的权柄却在此处的密闭空间之内,他现在造成的影响远比血月女士可以造成的影响大。
“界域不一样……”
巫长离突然明悟,西维尔听到后应和他,“血月女士的神国还处于神界之内,与主世界处于不同的维度,此刻祂的力量的优先级是低于你的。”
“那么,”巫长离侧头看向西维尔,“并不需要有更多的顾虑了。现在就可以直接驱逐祂的投影。”
银眸乌发的青年握着手中的护符,走到了巫长离的身边。
“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
他收回撑开通道缝隙的力量,将其灌注到眼前的银白巨树上面,所有连接着血月女士本体的树根都狠狠一扯,包裹着破碎的权柄碎片回到巨树庇护的屏障之下。
在巫长离和西维尔的合力驱逐之下,原本便隐隐有被驱逐之态的投影,也因为本体遭受到重击而被完全驱逐出那轮人造假月。
天上的那轮投影知道失去了对这片空间主导权的祂很快就会被驱逐出去,祂的本体也会在规则反噬之下遭到重创。
成败转瞬之间便完成了逆转,祂没有了刚才那样张狂和疯狂,也不再试图打破这片保护他们的屏障,在巫长离获得了这片空间的主权之后,祂就知道了这场谋划的结局。
祂冷冷的目光直直的投射向巫长离:“你以为你这样就赢了吗?”
祂的声音极其寒凉和嘲讽:“你明明有能力可以逃出去,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呢?甚至还妄图吞噬本体的权柄。”
“本体的权柄已经完全被污染了,不然我为什么会被称之为堕神。你吸收了我的权柄,难道不怕被污染吗?”
祂极尽嘲讽的嘲笑道:“难道你以为你可以吞噬掉我的权柄而不被污染吗?”
“很快!你很快就会成为下一个我!你甚至还不如我,处于人间的你,该怎样逃脱所有教会的追杀呢。”祂的声音带着某种浓重的恶意,在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像是预言,又像是诅咒。
“我可真是——很想看见那一天的到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