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忙着创造新生命,没有管这个他虽然有点讨厌,但对他而言毫无威胁的小东西。
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它又在他的身边叽叽喳喳的吵了起来。
巫长离皱了下鼻子,闻到了它身上那股新生的气息。
繁育它的力量还保留了一些在它的身上,跟他的力量同源,如果将它回收的话,是不是能借用这些残留的力量重新孕育出新的生命呢?
或者说,孕育出新的它呢?
巫长离的那双绿眼睛亮了起来,是的,就应该这样。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被拘束在他面前的深渊魔眼恐惧的叫喊着,却看见这个人以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他。
它需要被重新孕育,去除掉身上那些恶心的气息,才能以更完美的姿态来到这个世界上。
深渊魔眼感觉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只能僵硬着身体,任由着这个人的动作。
巫长离从自己的膝间捧出了那颗洁白的蛋,触手小心翼翼的绑着这颗滑溜溜的大眼球,将它放在了蛋壳之上。
明明不见蛋壳有裂隙,它却十分流畅的和这颗蛋融在了一起。
巫长离小心的调动着其中的力量,在缺乏理智的情况下,顺从这本能编织着它的灵魂和身体。
就如同他想的一样,残存在深渊魔眼身上的力量填补了他此刻的缺失。
巫长离看着蛋壳中不断变换形体的未知生灵,由衷的期待起了它的诞生。
为此他甚至在蛋壳上滴下了一滴血液,填补着它的本源和力量,期待第一次便能诞生出一个完美的生灵。
随着蛋中生灵的孕育,【繁育】和【生命】的躁动逐渐平息了下来,巫长离身体上的异化也开始缓慢的消散。
如同触手般扭动的发丝恢复了平静,面上的羽毛和鳞片也开始逐渐的消失,但最明显的异化部分,完美融合了巫长离和【倒垂之树】力量的那八条灵活的触手却没有一丝一毫消散的迹象。
不同于那些浅显的异化表现,它的力量十分稳固,已经成了巫长离力量的一部分,只要巫长离没有摒弃我的力量,它就不会消失。
巫长离听着弹中逐渐变得明显的心跳声,嘴角勾了起来,却突然听到有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眼中厉光一闪,他绝不允许有人在这时打断他。
“踏……踏……”看得出来来人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
西维尔在之前仪式被打开之后就感受到了异常,他不仅是这个仪式的绘画者,他的血液也混合进了仪式的每一寸和之后时空之力中。
在时空之力最开始出现了异动之后,他就发觉了有人进入了这个仪式。
西维尔唯恐有人破坏现在短暂平静下来的局面,立刻赶到了仪式边。
在进去前的前一刻,又停下了脚步。
此人竟然可以操纵时空之力,如果妄图对他们和这个国家不利的话,只需要将仪式上的时空之旅力完全扰乱就足以造成巨大的混乱了。
他没有破坏仪式的意图,哪怕现在仍然搞不清楚他的目的,他也不会轻举妄动。
毕竟他现在来到这最有可能的两个目标一是破坏现在的局面,二是【倒垂之树】。
既然一世没有被破坏,这不知从何而来的潜入者也进入了小型神国之中,他现在就只需要静待结果。
之后也的确感应到了其中巨大的异动,直到【倒垂之树】树根的消失。
在那一刻,很难说清楚他的心情。
毕竟,按照他自己的计划来说,说不定过两天就是他的死期了呢。
可以阻止这次【倒垂之树】本体降临的,一是【黑渊】,二是他自己。
但【黑渊】失去了维格尼亚皇室的控制之后,将持续不断的以神明的力量,在这片土地上肆虐。
偏偏它仅仅是一件禁忌物,针对神明的规则并不足以压制他,总不能一场灾难的结束是另一场灾难的开始,更何况还是以一个国家为代价。
有人将他的死亡再次延后了。
西维尔心情复杂的守在仪式之外,但一直没有等到那个潜进去的人。
仪式中却仍然有生命的波动,小型神域也没有消散,里面的污染对任何人都是巨大的威胁,包括现在仍然在其中的那个人。
如果他一直呆在里面,堕化是迟早的事情,尤其是在他获得了【倒垂之树】树根的部分权柄,很有可能在失去神志之后吸收权柄碎片,成为下一个“【倒垂之树】的树根”。
如果被剥离的权柄仍然保留在仪式中,对之后的星象共鸣也不会有影响,也就是说,【倒垂之树】的本体依旧会降临。
思考再三之后,西维尔打开了仪式,走了进来。
就和他感知到的一样,伦比亚大剧院中已经没有了【倒垂之树】树根的踪迹,只有那股令他厌恶的气息遍布在每一处。
只有一个气息古怪的生命待在其中,那是一种少见的堕落却稳定的气息,与【倒垂之树】的气息完全不同,但根据他的灵觉,能感应到他们在某种根源上的相似
西维尔皱起了眉头,已经堕化了吗……,真是可惜。
看来帝国的监狱中,又要多出来一个麻烦的被监管者了。
西维尔银灰色的眼睛泛着冷光,如同刀刃般刮过每一寸空间。
他看见了那个奇怪却美丽的圆形物体,那上美丽的白羽随着那个圆形物体的呼吸轻轻的颤动着,像是不该出现在此间的物体。
西维尔没有掩盖自己的脚步声,小心的靠近这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东西。
但迎面而来的却是几根覆盖着洁白羽毛的触手。
他抽出刀刃,正要迎击,却突然僵了一下。
这几根触手的主人的面容是那样的熟悉。曾经那样反对他牺牲自己的人就这样的站在了他的面前,站在了他将会站在的地方,以一副他并不熟悉的姿态。
那双美丽而坚定的绿色眼睛失去了清明,零星的鳞片和羽毛覆盖在他俊美的面容之上,覆盖有美丽白羽的触手正在张牙舞爪的向他袭来。
那并不可怖,反而有一种奇异而神圣的美感。
这种诡异的美丽令他心中一沉,污染就是污染,堕化就是堕化,这绝不会因为外表的美丽而更改。
西维尔银灰色的眼睛不复刚才的冷静,只能看着这个美丽到近乎邪恶的人挥动着他美丽的触手。
“砰!”
在西维尔短暂的失神之中,触手缠绕住了他的四肢,将他摁倒在了地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