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长离做出抱歉的样子,一双清透的绿眼看着十分真诚,让人情不自禁的开始,相信起了他的话“有一些塑造身体的资源我放在朋友那了,刚刚忘记了,实在是抱歉。”
弗里斯仔细的打量着他的表情,最终才笑着说:“这样啊。”
巫长离脱离了那间被镜子的力量包裹的房间,走到了西维尔一群人的身边。
西维尔看见他突然出来,眼神微沉,思索片刻后,顿时站起了身,冷峻淡漠的表情立刻变得担忧了起来:“怎么了?怎么突然出来了?”
巫长离笑着拍了一下他的额头,看起来十分正常,说:“你忘了?我将生命结晶,血源宝石,通灵木都放在你这里了。”
他在心中传音:‘里面的东西恐怕等不及了,记得通知好本源教派和维格尼亚的人,避免动乱波及到城市中的无辜群众。’
西维尔面上恍然,握住了巫长离的手:“我竟然也忘了。”然后立刻从手环中拿出了巫长离说的那三件物品。
‘既然已经看出了他们的真实面目,不如我们先发制人,先行破坏掉里面的那面镜子吧。’
巫长离将西维尔拿出来的东西收到了手环之中:“不要担心,在外面乖乖等我。”
‘以这面镜子的强度来看,一两下是破坏不了这面镜子的,现在出手也只是打草惊蛇而已,还是先通知一下前来支援的人吧。’
‘还有,我的确需要这面镜子为我重塑一具身体,我们还是物尽其用,先用完再说吧。’
西维尔之前也猜测过巫长离来镜都是为了做什么,没想到竟然是为了重塑一具身体。
过往种种事件在他脑海中浮现,西维尔有所猜测,巫长离身体中的权柄碎片实在过多了,尤其是甚至不是同一个谱系之间的权柄碎片,创造一具可以帮他承担权柄碎片的身体,的确是一个不错的解决办法。
但前提是可以承担,照常理来说,初初诞生的身体是承受不住权柄碎片的压力的,所以他之前独独没有想到过这个方向。
如果是其他诸如创造傀儡,制作替身,也有着其他可以替代的方法,但创造一具同源的身体,哪怕现在这面镜子会带来麻烦,也的确是最容易找到的方法了。
西维尔沉默点头,“去吧,其他事情我在外面帮你挡着。”
巫长离笑了,颇为亲密的说:“你傻了,在这里能出现什么事情,我进去了。”
弗里斯就站在他们旁边,他自觉他们的种族专精于精神,绝对不可能有人在他们面前能通过其他方式传递信息。
他放下了心,这两个人的确没有发现任何事情。
只等圣镜吞噬了德罗维尔,之后自然在杀了这位多管闲事的圣子大人,这对苦命鸳鸯便可以在冥界中团聚了。
弗里斯看着巫长离再次走进了那间密室。
只要吞噬了他,圣镜突破了那一道关卡,就能以非生灵的躯体成为人间的神明,这个世界对于神明的规则禁锢束缚不了它,它们将会成为这个世界的无冕之王!
巫长离再次走到了那面华丽奇妙的巨大镜子面前,镜子照出了他的身影。
金发绿眼,明明是一张带着神性气息的美丽面容,现在却笑容阴郁,眼神散发着浓郁的邪恶气息。
巫长离知道,这就是月亮女神说的那个妄图代替他身体的邪灵。
它们的灵魂气息往往跟身体的主人相差无几,所以那些被顶替了身体的人,在镜子的掩饰之下,才能做到几乎没有任何破绽。
巫长离无视了那个露出了邪恶面容的“自己”,将生命结晶,血源宝石,通灵木,以及塑造越属性倾向的极品月晶,一一放在了自己的身前。
然后刺破指尖,将一滴鲜血抹到镜面。那一滴鲜血并没有滑落下来,而是立刻就被这面镜子贪婪吸收的一干二净。
镜面之中,隐隐之间可以看见的那抹双生镜所化的扭曲虚影依依不舍地将这滴蕴含神力的鲜血交给了巫长离的邪灵。
创造躯体需要本人提供大量的同源力量,它正在等待着这个“人”最虚弱的时候。
就如巫长离所想,这面见多识广根源不足的镜子,的确可以看清巫长离的身份。
如果是一位正常神明的话,它的确不敢打祂的主意,但眼前这个正在为自己创造身体的可不是什么正常的神明。
它贪婪的笑了起来,作为融合了部分镜神权柄的镜子,它掌握着虚幻的空间这一概念和权柄,它可以非常清楚地感知到物质界对于神明的空间压制和束缚。
但在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到物质界的神明身上,它感知到的那种空间规则的束缚非常轻微。
众所周知,越是强大的生命受到的压制便越强。
这位神明,不是还没有完全掌握自己力量的幼神,就是自身出了问题永远不成长身的弱神。
在物质界的压制之下,它绝对可以将祂们吞噬的一干二净。
这位可怜的神明,不过是它的养料而已!
看看,祂甚至没有能力察觉到它之前的试探,居然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走到了它的面前。
巫长离的确同他所想的一样,开始输送着自己的神力酝酿着镜中的那一滴血液。
地面的生命结晶,血源宝石的力量向镜面流淌而去,一具身体从无到有的开始塑造,先是白骨,然后再是血肉。
一个多小时过后,巫长离苍白着面颊放下了自己摁在镜面上的手,看着镜中那具完美无瑕的身体。
铂金色的长发覆盖着身体,浅金色的睫毛微垂,遮住了那双漂亮的眼睛,像是一具正在沉睡的完美人偶。
与巫长离一模一样的邪灵阴冷狂妄的笑着,那张完美的脸表现出了一种扭曲的神态,竟然表露出了一种邪恶而阴郁的美丽来。
于是现场有了三个“巫长离”,一个面色苍白的矗立在镜面前,一个纯真无瑕的沉睡在镜面中,一位邪恶蛊惑的张狂微笑着。
奇幻而又错乱,在这间宽阔的只有一面镜子的巨大密室之中,看起来诡异又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