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小姐,你觉得身为祭司的我会有治疗手段吗?那是修女该做的事情,我能帮他止血已经
是得益于我有个优秀的导师,是她才让我学到了在野外遇到危险时能做到紧急处理。”
奥托讪笑着举起手避开了祝晴柔有些危险的眼神,他绕过了祝晴柔对着躺在地上已经失去意识的薛卫青加上了一道能减轻疼痛感的祝福。
“现在是什么情况?”
余年喘着粗气坐在了地上,抬起头开口询问漂浮在半空的少女。
少女摇了摇头,“不清楚。”
天上的浓稠墨色正在与洁白混杂,整片空间已经开始向灰白色变化。
不出意外的话,很快这里的情况又要再次改变。
“祝晴柔,你怎么看?”
青年有些无力的指了指在战斗前就丢在一旁的黑色风衣。
哪怕现在有了奥托的祝福,肋骨断裂带来的异物感依旧突出,他根本不敢做任何大幅度的动作。
幽灵小姐很默契的将那件大衣重新披在了他身上。
“这里的空间应该是漂浮在一片虚空中,哪怕我将这里的空间撕裂,我们也无法从缝隙中走出去。”
“也就是说,想要出去还得是找到本体?”
余年有些无力的躺倒在地上,远处的奥托在查看韩庆宇的伤势,而陈可可和谭清依旧沉睡在梦中。
“嗯,但这里似乎并不存在它的本体。”
“我也这样认为,最大的可能就是整片空间就是它本体的一部分,我做的假设就是现在我们在它的肚子里。”
祝晴柔点点头,对余年的这番假设很是赞同。
但问题就在这里,这片空间在虚空中漂浮,将这里打碎,他们几人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外面的黑日了。
“余先生的说法我很赞同,可惜我的主现在无法降下注视,不然我现在已经在酒吧里揽着可爱的妹子给他们献上一曲外邦人的舞蹈了。”
奥托从远处走来,身后漂浮着失去意识的韩庆宇,注意到余年的眼神,他又多加了一句。
“韩先生目前并无大碍,只是因为失血过度导致的昏厥。只是半个小时之内我们还没出去,他可能就...”
金发男人顿了顿没说出那个令人悲痛的结局。
余年点点头没再多说些什么,他看出了奥托脸色已经有些苍白,看起来为了稳固韩庆宇的状态,这位二祭司已经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现在他们真是老弱病残了,只有祝晴柔看起来状态最好。
唉。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
“你打算怎么做?”
“待会我会开枪,在那之后我会试着在子弹击中的位置撕开裂缝,你们做好准备。
动静大概会很大。”
祝晴柔从薛卫青的身旁站起身淡淡开口。
“现在,你们先调整好状态。”
“嗯。”
“遵您法旨,美丽的小姐。”
余年闭上了眼睛,感受着灵性的恢复,脑子好受了不少。
而奥托则是静静的立在原地片刻,似乎是在感受些什么,随后从袖子中拿出一株被绑在细绳上的草药。
这是一种名叫斯德里温草的灵药,在灵性的加持中与构建出的魔法阵共鸣,能够散发清香加速愈合伤口的效果,并且能够减轻疲惫感。
其本身生长在高山雪顶,数量并不稀少,但因为采集难度的问题,在市面上很少能看到这种灵药的流通。
根茎的雪白沿着草叶向上蔓延,星星点的蓝色在叶片上点缀。叶片本身是翠绿色,但这三种颜色的组合让人很难相信它是无毒的。
不过实际上,它确实是有毒的,但你只要不口服就不可能会中毒。
奥托在拿出这株草药后蹲在地面上,手指对着已经呈现灰白色的地面勾勒魔法阵。
淡蓝色的颜料由他的手指任意捏造画出并不复杂的小型法阵。
动作轻缓,看起来很有耐心,像是一位画家在勾勒简笔画。
由星辰粉勾兑紫罗兰花研磨而成的颜料很快被他涂抹均匀。
仅仅不到半米的魔法阵就这样被勾勒出雏形,奥托将斯德里温草放置在法阵的正中央,站起身,左手握拳抵在胸前,垂首轻轻开口。
晦涩的音节从他口中溜出,脚下的法阵释放出淡蓝色的光。
听起来像是在唱歌。
祝晴柔站在一旁将脖子上挂着的“荧”取下,确认它能够完好的塞入弹匣后,将弹匣塞入枪柄,轻轻扣动保险。
啪嗒。
子弹上膛的声音很轻微,但还是将余年从冥想的状态中拉回。
不清楚奥托在做什么,随着鼻腔中涌入的清香,他已经能感受到糊浆般的大脑重新恢复了思考能力,但胸腔中肋骨断裂带来的异物感还是不允许他乱动。
“我看这里的构造像是太极图,阴阳分境,现在重归了混沌,要再开阴阳必然会出现一股强大的外力,这只诡异的破绽大概率会在那时出现。”
祝晴柔听着躺在地面的青年开口,挑了挑眉。
“你懂的还挺多,你大学学的是什么?神学吗?”
像是在打消几位的紧张感,祝晴柔斟酌了一下选择开口,语气像是在咖啡馆里闲聊一般。
“大概率,可能吧,但如果我说我学的是你没听过的东西呢?”
像是在捧哏,余年顺着祝晴柔抛来的话题继续开口。虽然他说的话跟把天聊死也没什么区别。
“嗯,神学也不是燧人的大学里会教的东西。”
额,这算不算是在套我的话?余年忍住吐槽的欲望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奥托也加入了他们的话题。
“那我倒是有些好奇,余先生学的是什么东西了。虽然不清楚燧人的大学里教的都是什么,但应该跟我们那的皇家学会差不多吧?”
“咳咳咳。”躺在地面的青年轻咳几声,闭上眼像是在回忆些什么。“新媒体听说过吗?”
语气轻佻得像是在开玩笑。
但很可惜的是祝晴柔这次并没有搭腔,反倒是回过头深深看了他一眼,让他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场面没来得及陷入尴尬,奥托适时的开口了。
“新美题是什么?看来你们燧人和我们那的皇家学会教的东西不太一样啊。”
新媒体三个字被他那有些蹩脚的发音整得似乎有些不太正经。
“贝伦多先生,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新兴的事物总归还是要有人去研究的,你们那肯定没有,这可是我们燧人的机密,能让你知道已经是我帮你当作朋友的证明了。”
余年闭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开始胡扯。
“奥托很荣幸能成为余先生的朋友。”
奥托一本正经的话反倒是让余年浑身不舒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够了,贝伦多先生,你这样正经反倒是让我有些不舒服。”
“难道余先生刚刚是在开玩笑吗?我还在想着要如何开口让您称呼我奥托呢。看来是地域不同导致我没能领悟到余先生说的是玩笑话。”
“咳咳咳,这倒不至于。朋友是肯定的,那贝伦多先生,我从现在开始就叫你奥托了,你也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
“您称呼我为奥托就好,对余先生的尊敬还是要有的。”
“随便你吧。”
...
幽灵小姐并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而是微笑着飘在空中看着余年胡扯,眉宇间带着浓浓的担忧。
她听不懂余年他们在说些什么,但她清楚余年的状态不是很好,接下来的战斗躺在地上的青年是肯定无法参与了。
所以她也要做些准备了。
洁白的书籍再次被她拿出,没想到这已经是第三次拿出这本书籍了。
就像是有什么人在阻止她使用一般,总是会被打断。
当然也不能怪她,一颗心总是悬在某人身上,自然是容易出现问题的。
灰白混杂的世界像是将他们孤立了出来,一览无遗的空间中唯有他们几个黑点。
薛卫青原本苍白的脸色看来已经好了不少,至于韩庆宇?大概是受伤太重,与之前相比并无任何变化。
“它开始有动作了。”
祝晴柔清冷的声音打断了那两人的商业互捧。
原本还有些轻松的场面再次肃杀了起来。
她的眼眸扫过周围,能力场出现了些许的变化,如果按照余年所说的那样,接下来找到破绽他们至少能够给予一次重创。
余年睁开了眼睛,原本想要坐起身,但还是放弃了,他现在的状况实在是不宜多动。
要是肋骨移位导致内脏大出血他可就game over了。
目光看向飘在半空的幽灵小姐,见到她手中的书籍翻动,余年还想开口说些什么。
但枪声打断了他想开口的欲望。
咔——
像是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在众人的耳畔响起。
幽灵小姐手中的书籍翻动更快了
...
星火总部,局长办公室。
钟启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作为总部的临时代理人,那些接连传来的报告让他应接不暇。
真不知道前任局长去哪了。
他拼命搜索脑中的记忆,却也找不出与前任局长相关的闪片。
记忆中的面容模糊得让人仿佛置身迷梦。
出现这样的情况,无疑是前任局长牺牲了,就在本次的动荡中。
原本才刚刚结束对“烛火”记载资料的抄录,燧人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接连好几个晚上都没怎么休息的他感觉自己站着都能睡着了。
“祝晴柔带回来的那个小女孩怎么样了?”
“还是什么都没说。”
钟启有些疲惫的摆摆手,整合星火现有战力都让他有些头疼。
关于伤员的统计多得让人心烦。
黎明奇还在组织难民避难,而城内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诡异还在游荡。
派出去的小队要么全军覆没,要么没办法在进行下一次的战斗。
如果没有玛菲尔西教团的帮助,他们真要乱成一锅粥了。
窗外的天气已经放晴,黑色的太阳散发昏黄的光,这一切都让这位原本负责科研部的男人心绪不宁。
“对了,祝晴柔带回来的禁忌物怎么样了?能投入使用了吗?”
“功能已经确定,但安全问题还待经过多轮的实验后才能得出结论。”
“告诉他们可以使用了,就目前总结的方法中选代价最小的。”
“是。”
赵朗推开办公室的门匆匆离去,这次他忘了把门给带上。
钟启站起身,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伸了个懒腰,像是想起了些什么似的,将办公室里的煤油灯关上。
这间属于星火总负责人的办公室,又一次迎来了窗外昏黄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