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众人开始窃窃私语,不明白苏亦槿为何对这幅画志在必得。
苏洛舒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苏亦槿牵着鼻子走,但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六百五十万!”苏洛舒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赌气的意味。
苏亦槿没有丝毫犹豫,再次举牌:“七百万。”
此时,苏洛舒的额头已经布满了汗珠,她心中暗自权衡,如果再继续加价,恐怕会超出这幅画本身的价值。
而且她也不确定苏亦槿是否还会继续跟价。
思索再三,苏洛舒放下了手中的号牌。
“七百万一次,七百万两次,七百万三次!成交!”徐颖一锤定音,苏亦槿成功拍下了《晨曦山林图》。
苏洛舒心中又气又恼,瞪着苏亦槿,低声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亦槿微微一笑,轻声回答:“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幅画很有意义,值得为孤儿院出这个价。”
接下来,轮到苏亦槿捐赠的耳环进行拍卖。
徐颖拿起耳环,展示给台下众人,耳环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这副耳环,是苏亦槿小姐捐赠的。虽然看似只是一副耳环,但它背后却有着一段感人的故事。”徐颖开始讲述苏亦槿事先准备好的故事,故事中这副耳环承载着一位母亲对孩子的深深爱意,以及对孤儿院的感恩之情。
台下众人听了,不禁动容。
“这副耳环起拍价十万。”徐颖说道。
然而,台下却陷入了一阵沉默,毕竟耳环相较于画作,似乎显得有些普通。
就在众人以为这副耳环可能流拍时,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
“五十万。”赫伯特不知何时出现在会场,他举起号牌,目光坚定地看着苏亦槿。
苏亦槿心中一暖,她没想到赫伯特会来。
“六十万!”又有人出价。
赫伯特再次举牌:“一百万。”
在赫伯特的带动下,价格不断攀升,最终这副耳环以三百万的价格成交。
拍卖会结束后,苏洛舒气呼呼地走到苏亦槿面前:“你别得意,这只是个开始。”说完,转身匆匆离开。
苏亦槿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皱眉。
苏亦槿攥着《晨曦山林图》的拍卖证书,穿过回廊时,裙摆扫过鎏金雕花栏杆,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拍卖会场的喧嚣渐渐被抛在身后,她的心跳却愈发急促——推开院长办公室那扇枣红色木门时。
她看见熟悉的藤编摇椅上,院长妈妈戴着老花镜正在翻看账本,鬓角白发比去年又多了些。
\"院长妈妈。\"苏亦槿轻声唤道。
院长的动作顿住,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她怀中的画筒。
她的神情瞬间冷下来:\"苏小姐如今是大名人,怎么有空回这小地方?\"
苏亦槿愣了一下,从容的走进来,坐在了院长妈妈的面前。
院长笔尖重重戳在账本上,\"听说你花七百万拍下林清远的画,倒是舍得。\"
苏亦槿喉头发紧。
记忆里院长妈妈总把最甜的糖留给她,此刻语气却像裹着冰碴。
她深吸一口气,将画筒横过来,雪白的宣纸倾泻而出。
《晨曦山林图》上青峦叠翠的墨迹还带着墨香,却在她指尖化作纷飞的雪片。
\"你!\"院长猛地站起身,藤椅在木地板上划出刺耳声响。
苏亦槿指尖被纸边割得发疼,却固执地将画撕成碎片:\"院长妈妈,您还记得吗?十二岁那年暴雨夜,我发高烧说胡话,是您背着我走了三里地去医院。\"
碎纸簌簌落在地毯上,她眼眶泛红,\"林清远的画再贵,能抵得过您这些年的恩情吗?\"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助理抱着另一幅画轴快步走进来,展开的刹那,满室皆是暖意——画中孤儿院的红砖小楼沐浴在朝阳里,晾衣绳上飘着彩色床单,秋千架下的雏菊开得正盛。
右下角歪歪扭扭的铅笔字让院长妈妈捂住了嘴:\"给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这是我学画画后,每年给孤儿院画的纪念册。\"苏亦槿哽咽着说,\"今天这幅,本该在我十八岁生日送给您。\"
院长妈妈颤抖的手抚过画中窗台上那盆她最爱的绿萝,泪水砸在画纸上晕开墨痕。
“当然,今天最重要的还是谢恩的这幅画,希望你能喜欢。”苏亦槿缓缓开口。
接着,解开了谢恩的那幅画的红绸。
院长妈妈身躯一顿。
院长妈妈颤抖的手指摩挲着画中那盆绿萝,仿佛能触到谢恩握着画笔的温度。
二十年前的画面在泪眼中重叠——离婚那天暴雨倾盆,她抱着两岁的孤儿蜷缩在屋檐下,是谢恩脱下外套裹住孩子,轻声说:\"办个孤儿院吧,我帮你。\"
此后无数个清晨,谢恩总是最早到厨房熬粥。
深夜里,她伏案记账,谢恩就默默在一旁修补孩子们破旧的衣裳。
那幅《晨曦山林图》刚在拍卖场亮相时,院长妈妈的心就狠狠揪紧——画中山石皴染的笔法,分明是谢恩独有的\"枯墨勾云\"技法。
\"原来...是你。\"院长妈妈突然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泪珠砸在画中晾晒的蓝白床单上。
那年慈善活动的大火突然在记忆里灼痛神经,谢恩把最后一个孩子推出窗外,自己却被坍塌的房梁掩埋。
后来她才知道,那些年谢恩偷偷变卖了自己的画作,才勉强维持孤儿院的运转。
如今林清远的名字响彻画坛。
只可惜,谢恩此人,尘世缘浅。
院长妈妈颤抖着抚摸着谢恩的画作,这才意识到她误会了苏亦槿。
苏亦槿当年总爱趴在谢恩膝头看他作画的模样,与眼前少女决然撕画的身影渐渐重合。
\"傻孩子...\"院长妈妈将碎纸紧紧按在胸口,画中雏菊的金黄刺痛双眼。
原来有些思念从未消逝,就像孤儿院门口的老槐树,年年抽芽,岁岁成荫。
窗外的风卷起满地碎纸,与崭新的画作一同,在春日暖阳里轻轻摇晃。
暮色浸染着孤儿院斑驳的红砖墙,苏亦槿从院长办公室出来时,眼眶还带着未褪的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