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汐所生的这几个孩子,自小就服用了健体丹,身体状况堪称良好,没话说,倍儿棒。
什么天花种痘也没有不良反应,也没引发不良反应的情况,他们安然无恙地度过。
而且,这些孩子从小到大,很少有生大病的时候,最多也就是偶尔上火,稍微喝点清热的汤汤水水,或者吃几剂苦药,就能迅速恢复过来。
到了孙辈这一代,情况却有所不同,婉汐没有那么多健体丹浪费在他们身上。
玉梅提醒过,婉汐才意识到嘉元帝的长子已经快要到了需要种痘的年龄,这让婉汐感到有些紧张。
种人痘虽然是大清目前一种常见的预防天花的措施,但仍然存在一定的风险。
婉汐想到就去做,启程回到宫中,立刻让人传话给嘉元帝,让他前来慈宁宫。
弘晖虽然对皇额娘突然召见他感到有些疑惑,但还是迅速处理完手上的事务,然后乖乖地前往慈宁宫。
嘉元帝见到婉汐后,行了一礼,婉汐则摆摆手,说道:“晖儿,快起来吧,额娘有事情要跟你商量。”
待嘉元帝坐下后,婉汐屏退了其他宫人,
等他歇了一会,喝了几口茶水,婉汐直接切入主题:“永琏、永琮、永琰他们都到了应该种痘的年纪了吧?”
嘉元帝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年后就要给他们种痘了。”
婉汐一脸担忧地对嘉元帝说道:“种痘毕竟还是存在一定风险的,额娘实在放心不下啊。”
婉汐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呢,额娘早年曾得到过一个法子,比现在的人痘要更加稳妥一些。”
这个借口其实是她早就想好的,之所以一直没有拿出来,主要还是因为她对雍正并不信任。
婉汐也无法保证那个看着板上钉钉的太子之位会不会因此发生什么变故。
即便胤禛的儿子都是她生的,也不能赌。
嘉元帝并没有去深究为什么皇额娘早年没有直接将这个方法告诉皇阿玛,他心里很清楚,其中的原因无外乎那么几个。
相比之下,他更关心的是这个所谓的更稳妥的法子究竟是什么。
于是,他迫不及待地追问道:“皇额娘,那到底是什么法子呢?”
婉汐见状,也不再卖关子,直接回答道:“这个法子叫做种牛痘,和现在的人痘有些相似,只不过它是从得过天花的牛身上取下的痘痂。
除了痘的来源不同之外,其他的操作方法基本上都差不多。
晖儿,你大可以找些人来试验一下。”
嘉元帝听完之后,心中一阵喜悦。
如果皇额娘所言属实,那么这无疑是一件对大清和百姓都有极大益处的大好事啊。
他已经有些等不及想要去验证这个方法的有效性了,于是便向婉汐告退,准备立刻去安排相关事宜。
首先要做的就是派遣专人去寻找曾经出过天花的牛,然后从它们身上采集痘痂。
一般来说,正常情况下给人接种人痘,需要采集康复者的痂皮,并将其研磨成粉末状,再通过银管将粉末吹入人的鼻腔内。
而对于牛痘来说,原理其实是相似的,只不过是将人换成了牛而已。
接下来,准备好在这方面具有丰富经验的太医。
等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就可以先在死刑犯身上进行试验了。
皇帝嘛,下面有的是人跑腿,得过天花的牛很快找到了几头。
地牢里的死囚犯们已经被提到了庄子上关押起来。
总管小心翼翼地跨过水洼,他的身后紧跟着三个提着药箱的太医,再后面则是一群侍候的宫人,大约有十几个。
这些都是要到庄子上实验牛痘的。
“目前地牢里一共有二十八个死囚,都已经被转移到庄子上了。
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将他们分成了三组。”
总管哈着气,向前面的太医汇报着情况。
死囚犯被关押着,除了不身处地牢,其他锁链待遇一个没落下。
一阵铁链的声响传来,其中一个满脸刀疤的囚犯突然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骂道:“横竖都是个死,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还不如给老子来个痛快的。”
“放肆。来人把他们的嘴堵住”
随着一声怒喝,总管的靴子狠狠地碾过稻草,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他对眼前的囚犯满脸怒容。
不过很快他平静下来,在稍作思考后,总管决定不再与这些人争辩。
这些人横竖都是死路一条,现在做实验也是让他们死得其所,算是一种仁慈。
太医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他的动作很快。
他轻轻地揭开蒙在药瓶子上的细纱布,露出了里面排列整齐的药瓶。
这些药瓶看起来都十分普通,但谁也不知道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药。
其实有些就是牛伽。
“每组按不同剂量进行实验。”
太医的声音平静,他对这些人的生死毫不在意。
当然最好能活,这样牛痘种成,才不算白来了
“是。”
周围的人齐声应道,他们迅速按照太医的指示将药瓶分发给各个实验组。
一天过去了,太医院的王太医仔细地研究着脉案,眉头微皱。
王太医道:“一组的五个人全都在发热,二组的两个人则起了红疹。”
“你们每两个时辰记录一次体温,尤其要注意他们的眼白是否发黄。”
王太医叮嘱道。
“是。”
众人再次应道,然后开始忙碌地记录着每个病人的体温变化。
第三天深夜,当值的张太医提着灯笼,脚步匆匆地走在庄子的游廊上。
他的脸上透露出一丝兴奋,因为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一组的六个人都退烧了。”
张太医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中显得格外响亮。
那个骂得最凶的刀疤脸正好就在这一组,此刻他正扒着栏杆,大声叫嚷着:“老子的胳膊痒得睡不着觉,快给我拿坛烧刀子来,都已经结痂了,老子配合好了,给我酒。”
张太医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刀疤脸的要求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