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高子欣被绑在十字刑架上,她的双手被铁链扣住,双腿被绳子绑在柱子上,浑身上下全是鞭伤。
席庭羽走进来,他手里拿着从丰园老头身上拿下来的腰带,“高子欣,这个东西,眼熟吗?”
“你们把齐叔怎么了?”高子欣挣扎着对他怒吼,她双目猩红,愤恨喷涌而出。
“齐叔?”席庭羽冷笑,他走到桌边坐下,将腰带放下,高子欣说道:“自己交代,还是要我动手?”
“狗官!”高子欣愤愤的睨了他一眼,朝他吐了一口唾沫。
“看来高姑娘不想自己开口。”席庭羽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的手下手里拿着铁锤和钉子走到高子欣面前,两名狱卒将高子欣腿上的铁链解开,将她的鞋袜脱掉,用脚踝夹住木桩,牢头用钉子将她的脚踝钉在木桩上。
痛苦的尖叫声穿破了整间牢房,高子欣痛得浑身冷汗,她手腕上的铁链叮呤当啷的响起来,她疯狂的朝着席庭羽咆哮:“你个狗官,不得好死!”
牢房的门被人打开,楚云槿从外头冲进来,席庭羽正要劝她出去,见她身后跟着一名儒雅男子。
“监牢重地,郡主请回避!”他朝着楚云槿作揖,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招了没有?”楚云槿愤恨的看向高子欣。
“下官正在审问。”席庭羽说道。
“废物!”楚云槿睨着席庭羽,朝他挥了一袖子走到高子欣面前,见她身上全是鞭伤,双脚被钉在木桩上,鲜血直流。
“云则在哪儿?”楚云槿走到她面前瞪着她问。
高子欣已经痛昏了过去,楚云槿抓住她的衣领喊道:”告诉我,云则在哪儿?
“拿盐水来!”楚云槿见她清醒不过来,咬牙切齿的朝着狱卒喊道。
狱卒连忙去拿盐水,方士棠走到楚云槿身边说道:“槿儿,此地浑浊,难免冲撞了你,审犯人的事情交给席大人吧!”
“云则在她手上凶多吉少,我必须尽早知道他的下落!”楚云槿不顾方士棠的阻挠,从一旁狱卒端过来的盐水盆中舀了一瓢泼在高子欣的身上。
“啊~啊啊~”高子欣被痛醒,她浑身都是伤口,被盐水一泼痛得她呼吸一窒,她意识清醒后看清了楚云槿的脸,同样也看到了站在楚云槿身后的方士棠。
陆梨和楚云樱就站在监牢的拐角处偷看,梁少杰拍了拍陆梨的脑袋,说道:“正大光明出去看啊!”
“啧啧啧,太残忍了!没眼看,我怕我晚上做噩梦!”陆梨啧啧嘴,直摇头。
楚云樱靠着墙壁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说道:“楚云槿带着方士棠进去竟然没人反对的吗?”
“郡主大人的话,你敢违抗?”梁少杰哼了一声,双手环胸的望向监牢里头。
高子欣冷笑了一声,目光闪烁,最后落在楚云槿身上,恨意笼罩着她的全身:“楚粤的子女,一个个都该死!”
“你说什么!”楚云槿恼怒的丢了手里的瓢,拿了一旁的烙铁就要去烫高子欣,方士棠连忙拦住她,“你挡着我作甚?难道你也被她的美色所迷惑,心疼她?”
“烙铁烫手,不若让狱卒来,何必脏了自己的手?”方士棠说道。
“那你来!”楚云槿将烙铁丢回炉子里,示意他动手。
方士棠看了一眼席庭羽,又瞥向那烙铁,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拿了起来朝着高子欣烫去。
高子欣咬着牙浑身战栗,却一声不吭,她痛得快死了,望着眼前的人她落下泪来。
方士棠手一抖,那烙铁掉在地上的血水里,溅到了方士棠的衣摆上。
“你……你想知道楚云则的下落?你过来,我告诉你。”高子欣脸色煞白,虚弱的说。
“我来听!”楚云槿走上前去,高子欣却打断她:“我只告诉方士棠一人。”
楚云槿愤恨的想对她继续用刑,席庭羽却拉住她,说道:“尽快得到云则少爷的下落要紧!”
楚云槿这才妥协,方士棠一步一步走到高子欣身边去,他站在她的身前,看着她浑身是伤,眼睛红了又红。
她附在他耳边用二人才听到的到声音向他含泪告别:“我先行一步,珍重!哥!”
方士棠握了握拳头,还没反应过来,高子欣朝他的耳朵咬了一口,方士棠连忙大叫起来,挥了她一把,跑到楚云槿身边去。“她说云则在丰园里。”
席庭羽连忙示意身后的侍卫前去找人。
楚云槿见高子欣伤害方士棠,她正想朝高子欣动手,却听她说:“这一切,都是我做的!郑氏善妒之名是我设计的,她因梳洗之刑而死那是她活该!我提前在膳房的食物里下了迷药,派送去各处院子的食物都有迷药,杀害田氏和那俩孩子便是轻而易举。胡氏在颂雅堂诵经,我整间屋里周围都放了火油,她的院子着火,我便有机会杀害楚云柳了。她看到自己的母亲被执刑,悲痛欲绝,我就将她打晕绑起来丢进了池塘里。至于楚云杉和何七,她俩见了我毫无防备,杀她们,轻而易举。最恨当属楚粤,他被我束缚在床上,无法动弹,我便将桑皮纸在酒里浸湿,一层一层的盖住他的脸,想看他如何窒息而亡,谁知楚云则进来了!若非因为他,楚粤早就死了!”
“约我去丰园的人也是你?”楚云槿问道。
“是我。”
“丰园的老头是什么人?”席庭羽问。
“齐叔是我们家的管家,当年……楚粤杀我全家,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人被他残忍杀害。若非齐叔偷偷从狗洞回来,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我,我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去做暗卫而回来报仇!”高子欣用哀怨的眼神盯着楚云槿,“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及时杀死楚粤,他就是个禽兽,该下十八层地狱!你知道你那好弟弟在丰园什么地方吗?他啊,就是你见到他,也不会再认得他了!我就是要让楚粤断子绝孙,哈哈哈哈哈……”
“我杀了你!”楚云槿眸子通红,毫不犹豫从狱卒手里抽出刀来,一刀捅进了高子欣的腹部。
血,从高子欣嘴里喷涌而出,她腹部的伤口鲜血淋漓。
她却看向方士棠,笑了。
方士棠浑身都在发抖,他的指甲掐进肉里,手心渗出血来。他不敢流泪,生怕被他人看出他的异样。
席庭羽才写好供词,哪知道楚云槿竟一刀将高子欣杀了。“郡主,我们还没问出她的同党,还要押她回京都呢,你怎么就把她杀了?”
楚云槿横了他一眼,“凭你这么个废物,休想破得了案子!”她说完,拉着方士棠离开牢房。
席庭羽暴躁的丢了手里的笔,站在原地问那牢头:“她得意什么啊她?”
“大人,她是郡主。”牢头哆哆嗦嗦的回了一句。
席庭羽气恼的拍了一把桌子,“谁要是把她娶回家那定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他现在很是同情那位方才子!
陆梨和楚云樱等人见她们要走,连忙躲在别的地方,等她们离开后,他们三人也从监牢往外走。
陆梨说道:“去丰园看看去!”
丰园,一群侍卫正在搜寻楚云则的下落。
方士棠和楚云槿到了丰园后,他指着那条长廊尽头的屋子,说道:“她说楚云则就在那里面。”
楚云槿听了,心急火燎的朝着那间放满了牌位的屋子走去,满屋子的侍卫都找遍了整间屋子,却没有看到楚云则的影子。
就在楚云槿纳闷的时候,一群侍卫从后院的伙房拾出来一堆白骨,“郡主,在伙房发现人骨和内脏,还……还有一屉肉包子。”
陆梨和楚云樱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侍卫将布包打开,血淋淋的东西看得人作呕。她拉着楚云樱的手,扶着墙根止不住的呕吐起来。
楚云槿心痛如绞,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在那人骨堆里,有一把金锁,那是楚云则的东西,他出生时蒋氏高兴,特地命人为他打了一把长命锁。
她浑身抖成了筛糠,她不敢相信那个女人所说的那句话是这个意思。因为受到刺激,她就这样直接昏死了过去。
方士棠抱着她,就想带她出丰园,楚云樱走过去从他手里扶过楚云槿,对他说道:“槿儿就不劳方才子照料了,毕竟男女有别,对她的名声有损!”
方士棠捏了捏拳,眼里有着克制之意,他说道:“好,郡主就辛苦二小姐照料,我被那犯人所咬,也该去看看大夫,这就告辞了!”说着他做了一揖礼,转身离开。
陆梨与他擦身而过,她从他身上闻到了熟悉的香味,但由于反胃,令她对一切味道重的东西都嫌恶无比,于是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侍卫将人骨带了出去,陆梨倚着门板看向屋内,见到了供奉在神台上的肉包。
她忽然就明白了高子欣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