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钰在幼时已同箫启华学过如何驯马,懂得一些驯马师会的语言,在得到皇上旨意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席庭羽必会从中作梗,所以他早早的派了人拦截了他的计划。
他绝不会把顾盼输给他!
席庭羽不甘示弱,再次回到烈马身边想要爬到马背上,可烈马已然受惊,哪里还会任他驱使,烈马的尾巴狂甩,后腿往席庭羽身上踹,他连忙闪躲开来,而箫钰那边已经跑完一圈,一个漂亮的躬身拿起弓箭,搭箭在手,那支羽箭嗖的一声射向龙门上悬挂玉如意的那根绳子。
顾盼坐在席上,盯着那纵马的男子,他意气风发唇角微扬,眉梢的得意令他整个人都充满自信的光芒。
她看得出神,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二人,心口的悸动是为眼前这光芒万丈的男子,直到玉如意落下,箫钰一个飞身离马,接住玉如意。
随着一声“好”响起,才把顾盼的神思拉了回来。
场内的侍卫敲响铜锣,有公公高喊:“第一局,箫世子胜。”
箫启华等人面上全是笑意,他对这个儿子可是喜爱十分,见他赢了,他险些没忍住拍案而起,高声呐喊。
箫钰回到皇上跟前,他朝着众人揖礼,而后走至顾盼身边,将手里的玉如意送到她手上。
顾盼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她完全不理解箫钰的脑回路,既然不喜欢自己,又为什么当着众人的面对自己如此特殊?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她看到坐在对面的嘉婉公主生气得直跺脚。
虽然不知道箫钰意欲何为,但,能气一气刁蛮公主也挺好的。
手里的玉如意温润细腻,还有他掌心的余温,她轻轻的抚摸着玉如意,心口也被装的满满的。
嘉婉看到箫钰对顾盼柔情蜜意的模样,眼里的愤怒都快要喷出火来,她站起来说道:“父皇,母后,接下来的射箭不如玩点花样子,就凭箫钰和席庭羽的功夫,恐难见高下,女儿倒有个不错的想法,请父皇母后恩准。”
皇上看了一眼皇后,笑着点头:“准。”
顾盼心中咯噔一下,抬头看了一眼箫钰,却见他目光温和的看着自己,轻声说道:“有我呢!”
一股暖意徜徉在胸口,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久久无法离开。
“射箭对我朝男儿轻而易举,但今日,本公主同你们玩点不一样的。本公主的婢女与顾小姐穿上短袍,背上箭靶,策马而行,你二人各骑一匹马朝她俩射十箭,箭在靶心,多者胜。”嘉婉双手叉腰,挑衅的看向顾盼,她就是要让她难堪,这个丑女人敢跟自己抢,她不配!
顾清云听嘉婉这么说,立刻起身向皇上请示:“皇上,臣女养于闺阁,自幼被臣宠坏了,不擅骑术。还请皇上另派人选!”
嘉婉一副轻蔑的嘴脸看着顾盼,对顾清云说道:“顾大人,咱们南朝是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先皇后曾有旨意南朝女子虚学习骑射,你竟说顾盼不会骑马?那她岂非抗……”
“公主,切莫断章取义!民女不过天资愚钝,父亲只说我不擅骑术,并非不会骑马。”顾盼站起身来,这位公主简直是胡搅蛮缠,无缘无故的就要给自己添一个不尊凤命的罪名,她若不反击,整个顾家都要跟着遭殃。
皇上饶有兴致的看着顾盼,皇后坐在一旁敢怒不敢言,她如今不知皇上心思,更不敢擅自揣测,今日又特地叫了嘉婉来,以他对嘉婉的了解,想必他明知嘉婉会在场上闹事,故意纵容她。
顾清云在朝中一直不参与党争,其嫡女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竟敢当众与公主顶嘴,若不是皇上在,她早就被拖出去乱棍打死了!
“放肆,本公主与你父亲说话,哪轮得到你插嘴!”嘉婉愤愤的瞪她一眼,对着身边的婢女道:“你俩,去给本公主把她的嘴打烂!”
顾清云听了这话,心中急切,连忙跪下来朝皇上求情:“皇上,微臣对小女失于管教,无意顶撞公主,还望皇上恕罪!”
箫钰也倒:“堂堂一国公主,竟欲以人为靶,毫无悲悯之心,若传至他国,公主名誉有损是小事,有失国体才是大事!”
席庭羽也连忙说道:“箫钰所言极是,请皇上皇后另出比试规则!”
嘉婉被箫钰气得脸色发青,她很想发怒,但接触到皇上凌厉的目光,她捏着拳,不服气的把心中的怒火强压下去。
“几位爱卿所言甚是!”皇上走下观赛台,他在一旁拿了弓箭随手一搭,箭矢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皇后坐在主位,手心里全是汗,见他转开箭矢,这才舒了一口气。
皇上一箭落在百米外的靶心上,继续说道:“你俩若能击落朕射出去的箭,就算他赢!”
箫钰同席庭羽对视一眼,朝着皇上揖礼:“圣上洪恩!”
他二人各自背上弓箭,站在一侧等待皇帝射出羽箭。
只听得嗖的一声,羽箭飞出,箫钰和席庭羽各自出箭,但没能击中皇上的羽箭。
皇上连开三箭,二人皆失之交臂。
席庭羽的轻功不错,一个飞身上了赛场的高台,只见他搭弓朝皇上射出的羽箭射去,他的箭才飞过去,皇上射出去的羽箭已经射在了靶心上。
皇上的射箭功夫可以说是南朝数一数二的,速度极快且精准度高,想要击下他的箭,非常人能办到。
席庭羽并不放弃,继续搭弓射箭。
箫钰立在场上,他仔细观察着皇上射箭的细节,又计算着皇上射箭的的速度和角度,他拿着弓箭缓缓走到场外的石狮子处,那个地方与皇上射箭的角度正好是个夹角。
嘉婉见箫钰似乎有了主意,她朝着身边的婢女低声耳语,那婢女当即起身给席庭羽倒了一杯茶送去。
婢女站在席庭羽面前说道:“大人朝前走十步,再向南走十步,快皇上一弹指。”
席庭羽饮了一口茶,表示会意。
箫钰那边已经出手,他的箭搭在弓上,静待皇上蓄势待发。
席庭羽找好位置,先皇上一步射出手中的箭,同时,箫钰的箭也朝皇上的羽箭而去,二人的箭矢都射中了皇上的羽箭。
铜锣响,公公高声嚷了一句:“第二轮,平局。”
席庭羽冷眼盯着箫钰,二人相互揖礼,回到皇上跟前,朝皇上揖礼。
皇上笑着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说道:“你俩皆是国之栋梁之才,前途无量!”
“谢皇上!”二人谢过皇上。
随着第三局比试开始,宫人抬了两张书案上来,备好了笔墨纸砚。
铜锣一响,计时开始。
顾盼看着他俩写《子虚赋》专注的模样,阳光落在二人身上,她盯着箫钰的侧脸,虽说只是个男配,可他那流畅的线条,端正英俊的五官仿佛是上天精心雕刻的一般,看着令人沉迷。
她一不小心又看得出了神,顾清云却忽然问她:“盼儿,你想他俩谁赢?”
“父亲怎会这么问?”顾盼不解。
“哦,你还不知道,席公子向皇上求娶你,今日的比试,便是为你择婿呢!这事儿你还要多谢皇上,他鲜少对臣子的婚事如此上心。”顾清云解释道。
顾盼心中却十分惊愕,席庭羽向皇上求娶自己?多么离谱的事情?传闻中帅气又多金的男主竟然要娶自己?是不是她的出现,陆家命运的改变把一切都改了?
楚云樱的真命天子还没给她找到,自己倒先整出来一朵桃花?
“父亲知道,你喜欢席公子,从前之所以阻拦你,也是父亲不知他的心思,此事,是父亲的过错。你若是依然想要嫁他为妻,咱们与骧平侯府定下的亲事也不是不能罢了。”
“父亲,我想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想要嫁席公子的。”顾盼连忙说道。
“哦?”顾清云一怔,定定地看着她。
顾盼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要怎么跟他说呢?就在她想理由的时候,嘉婉戏谑的声音传来:“哟,箫世子写了这么久,一个字都没写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