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斯在洛冰如冰般的目光下别过了目光。
她把怒气发到了牧辞身上，冷声道：“看你做的好事！你还是人吗？我真是恨不得把你送到警察局去！宋楠和你一起长大，你怎么能对她——，你如果喜欢她，你直接说就是了！我们何必这么大费周章？还把周烁给卷了进来？”
她冲洛冰歉意的笑笑，继续骂牧辞，“我告诉你！我对宋楠视如己出，我是绝对不会委屈她的！她如今既然已经是你的人了，你！我们牧家！就一定要为她负责！”
“牧夫人想怎么让牧辞负责呢？”洛冰不阴不阳的插了进来。
段斯皮笑肉不笑的说：“沈家少爷，这是我们的家事。”
洛冰不吃她这一套：“但你们的家事涉及到了我小师妹！牧夫人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想让牧辞和周烁离婚吗？那您倒是快点儿说啊！我等着领我小师妹回家呢，就要您一句痛快话！”
段斯语塞。
听洛冰这样一说，她没有办法再说下去了。
牧家是豪门世家，“冲喜”这件事虽然可以说成是一个“意头”，但也是牧老爷子直接宣扬出去的，周烁是得到老爷子亲证的孙媳妇，她再怎么不待见周烁，周烁都是她的儿媳妇。
如今宋楠不过是个“第三者”，她站在宋楠这一边，让牧辞离婚，说出去会直接让牧家成为笑柄，她只能让牧辞自己提出离婚，这样才能保住她自己的名声。
没想到，洛冰早看透了她的心思，直接点出来，还摆出坐等领走周烁的架式，可见一旦他今天带着周烁离开牧家大门，牧家的声誉也就不用再提起了，以洛冰的性子，还能指望他给牧家留情面吗？
段斯在这方面，从来都不傻。
她瞪向牧辞：“你说！你想怎么办？”
牧辞看着母亲。
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是个事实，但也仅限于事实。
他从来没有感觉到她是他的母亲。
“我不会和周烁离婚，哪怕我死！”他淡淡开口。
段斯就料到他不肯同意，立刻跳起来：“那宋楠怎么办？你怎么对宋楠负责！”
牧辞微抬头看着盛气凌人的段斯：“我凭什么对她负责？我没有对她做过什么事，凭什么对她负责？”
“呜——”一旁的宋楠痛哭起来。
段斯指着牧辞骂道：“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还算个男人吗？你对她做了禽兽不如的事，竟然还想不负责任？我告诉你，不可能！我不会同意的！”
牧辞淡淡道：“我对她做了什么事？她为什么不自己来说？有什么证据证明昨晚是我和她在一起的？我对我自己做过的任何事都负责，但没做过的，——你们也别乱算到我头上来！”
“牧辞！你太过分了！你毁了宋楠的清白啊！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您现在毁的，可是我的清白！要不然，我们报警吧，如果是我做的，我愿意坐牢！”牧辞的语气，连一点波澜都没有。
段斯愣了一下。
宋楠抽抽噎噎道：“牧辞，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会用自己的清白来污蔑你吗？我们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我是那种人吗？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是我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啊，你怎么可以，可以这样对我？你难道是要逼死我吗？”
宋楠的情绪越发激动起来，哭得泣不成声，段斯立刻心疼，对着牧辞怒道：“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报警的话，宋楠的脸往哪放？牧家的脸往哪放？”
牧辞冷冷道：“那我的脸呢？你们不打算给我清白，那我就自证清白吧，你们不报警那就我来报警，如果你们继续栽赃给我，那我就找律师来打官司！总之，我没做过的事，我是不会承认的！如果你们打算硬赖的话，咱们就撕破脸，弄个清楚明白！
“你——，你这个不孝子，你是要气死我吗？啊？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段斯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扑过来就撕打牧辞，“啪啪”狠狠给了他两个耳光。
周烁惊叫一声，刚想扑过去阻拦，被洛冰一把抱住，低声在她耳朵说：“你别帮倒忙！”
周烁惊疑不定的看向洛冰。
洛冰冲她摇了摇头：“牧辞有分寸。”
牧辞一动不动的任段斯撕打他，眼光更加冰冷。
段斯怒骂着：“你整天做出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给谁看？我欠你什么？我就算多疼你弟弟一些，也是应该的！那是你亲弟弟！你不把我这个当妈的放在眼里，你就是个不孝子，你不是个东西！”
明姐实在看不下去了，生怕夫人急怒之下再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连忙上前阻止：“夫人！夫人！您先别生气，您有话慢慢说，慢慢说！”
段斯喘着粗气，眼泪鼻涕糊了妆，头发也散开着。
牧辞的衣服也皱皱巴巴，脸上两上掌印清晰可见，但神情却是更加冰冷。
“你不是能站起来吗？你还装什么装？你以为你装成个残废，我就能心疼你吗？”段斯被明姐拉着，回头仍旧恶狠狠地瞪着牧辞。
牧辞好整以睱的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自己动手整了整衣襟，淡淡道：“您这辈子什么时候心疼过我？我残不残废在您眼里有什么分别？这轮椅我坐了十几年，只是一种习惯，因为我不坐轮椅，来到这个家，我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你——”段斯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还是明姐有理智，恳切地说：“大少爷，您就别说这些了，快说说宋楠小姐的事您想怎么办吧！”
牧辞看了一眼这个一脸横肉的老仆，挽了挽袖口，淡淡道：“我没什么可说的，要么你们报警，要么我报警，想好了告诉我一声！周烁，洛冰师兄，我们走吧。”
牧辞从洛冰手中拉过周烁，径直往门外走。
他的步伐极其稳健。
段斯、宋楠和明姐不由都呆了呆。
“周烁——”宋楠连忙站了起来。
周烁停住脚步，回头看宋楠。
牧辞想拉她走，她示意牧辞给她点时间。
“周烁，对不起，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但是，这件事，确实不是我故意而为的，事到如今，我也是没办法，如果你和牧辞不帮我，我，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宋楠说着，泪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