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平安降落在韩系的土地上,一出机舱,干爽的太阳光照耀在全欣欣的身上,她的身体不自觉抖动一下,紧接着又是一下。机舱的温度太低,外面太热了,肌肤有一点不适应。那炙热的阳光让她看不清地面,只记得白花花的一片中,她跟着领队齐轩宇下了楼梯走到了摆渡车里面。姐姐陈晓满一会拽她一下,一会拽她一下,而她眼里只有一片白花花,和队友的红色外套,她只能靠着红色外套的移动跟随队伍。恍惚间听到那个细细的声音轻声问:“是感冒了吗?”全欣欣懵懵地反问:“我这个样子像着凉了吗?”两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身体突然就这样了,这种晕眩的症状直到全欣欣在赛场热身结束才慢慢消退。
来打超级球星杯的青少年非常多,这项赛事可以拿到进国家队的名额,所以各大省市送来的优秀人才也多,但是为了节省开支,不会各个省队都跟着教练和队医来,只是把名单统一上报总局,由总局安排主教练和随行队医,人多混杂,她们熟悉的教练员和队医没有跟来。全欣欣和陈晓满不敢找其他人咨询,于是陈晓满一直跟在全欣欣身边拉着她,全欣欣最晕眩的时候扮做粘着姐姐的小女孩,倒着没敢撒手。
在外人看来,全欣欣就是没有骨头,一直软趴趴的。国家集训队选走了最强的那一批人,这一次来的不算特别强劲的对手,陈晓满冷眼旁观着能够和她们势均力敌的对手不算多,就越是这样才越需要谨慎。竞技体育就是这样的,赛场上和赛场下一样是刀光剑影。她俩都不敢说,两个小姑娘相互扶持咬牙坚持着,陈晓满比她更加着急,她好歹还有一些不错的冠军奖杯在手,全欣欣目前是一无所有,这场比赛如果说谁必须赢,那么非全欣欣不可,好不容易在竞技体育这条路上有合拍的朋友,难道又要因为成绩不好又要失去了吗?
俩人一进酒店房间放下行李,全欣欣就躺到了床上,这才详细和陈晓满说起自己的感受:“我好像走在白花花的棉花地上,也不是没有力气,就是觉得哪哪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怎么会这样?”陈晓满拿出电脑连上酒店的网络给徐甜教练打视频,徐甜几乎是秒接视频,屏幕上出现那张熟悉的英气的脸时,陈晓满都松了一口气,潜意识里还是相信徐教练的执教能力。
徐甜听完全欣欣的描述,沉吟片刻,说道:“以前也有运动员出过这样的案例,但是她的情况比你的更糟糕,最后动也不能动、一动就吐,你这个情况听起来比她更好些。我猜测是两个原因:一是气候不适应,二是过分专注或者过分紧张。你觉得你属于哪一种?第一种我们没有办法改变天气,你也提到了一下从很冷的机舱到很热的外面,身体出现过明显反应,那就有可能给了大脑一个信息:改变了!要紧张起来!所以才会出来白茫茫的视野。你们带了黄色的球吗?”
“带了!这次出发我们什么型号的球都带了,就是怕比赛用球我们打不惯,到时候可以更换不同的球。”陈晓满答。一支队伍出门比赛,怎么样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洗个澡睡一觉再换上衣服,带上黄球去训练馆做适应性训练,什么也别想,你现在除了看见白色,还能看见红色,而且我感觉你说的歪来歪去,可能对于距离的把控也出问题了,很可能是太累,先休息等明天起来再跟我打视频。”徐甜看着视频那边两张故作镇静的脸,她的心反而安定了一点。这个年纪独自在国外打比赛,遇到这种身体突发情况,不紧张才是不正常的。
依照教练的指示,全欣欣火速洗完澡换上运动服就躺床上了,这中间她居然开始享受这种白色视野和深一脚浅一脚的失重感,陈晓满被她笑嘻嘻的搞无语了。陈晓满合上电脑,全欣欣两眼放空看向天花板的吊顶,此刻她看不太清楚,好奇问:“你上网搜了吗?我这种情况可能是什么病?”陈晓满知道自己瞒不住她,也一五一十道:“什么晶体浑浊!角膜炎!白内障!”更多的她也看不懂。
“白内障不可能吧?我还这么年轻?”全欣欣一下子坐起来,有些激动,怎么可以说她老了呢?
在国内的徐甜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买一张机票飞过去,她火急火燎找到卫博学把全欣欣的情况如实上报,卫博学第一时间给她的省队教练乔和打了电话,他开门见山:“全欣欣以前打比赛会紧张吗?一般紧张会出现什么症状?”乔和知道全欣欣已经出发去了韩系打比赛,接到这样的电话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他快速回答:“她从小打比赛心态就很好,宠辱不惊的,虽然大赛上一直输的比较多,赛前基本上不会紧张,赛后会有一些低迷,低迷持续时间不会很长,简单来说是个不会和自己过分较劲的球员。这种心态有时候挺折磨人的······“
卫博学笑着接上话:“没错,不较劲,要是想赢就全力以赴,要是斗志不强,教练得急死了,球员也是慢慢悠悠的。“
“但是她目标性很强,小时打球属于尽力就好,突然说自己要打进市队,就打进去了;后面说自己要进省队,也打进去了;现在的目标是国家队,我感觉她也快了?”乔和贼兮兮地问。
卫博学哈哈道:“你别来我这里打听,我年轻就和你打球见多了你那心眼子,这老小子了,还干起来这活,有你这话我心里就有数了,应该是突然紧张上了,徐甜让她今晚上充分休息一下,已经叮嘱随队的医生上门去看看她身体情况了,等一会儿会打视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