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命运就是那么爱捉弄人,全欣欣输掉了第一场升降赛后,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接下来和其他五位对手交手时,状态却一场比一场爆,甚至连胜率稳定的郑优都打不过她,直接被她削了个4:0。
面对这样的成绩,全欣欣自己无语了。
安克海教练无语了。
整个教练组也无语了。
升降赛的结果是,二队再一次没有一员小将打入一队,只有陈晓满凭借日系公开赛的女单冠军拿下来进入名额且在升降赛中大获全胜,再一次巩固自己的地位。
秦月在升降赛结束后就回到了省队。
离开的那天秦月穿了一整套红色的战袍,总队所有运动员的战袍上都绣着一只翱翔霸气的飞龙,据说是刺绣女工一针一线手工绣上去的,在灯光的照耀下,这条龙仿佛身披着霞光一闪一闪亮晶晶。这一套衣服也是正式场合的着装,平日大家很少拿出穿戴,离队这天秦月却穿在身上了。
从她提交报告那天起,这套衣服能够穿上身的机会几乎是没有了。
全欣欣从一堆人中挤过去,看见秦月言笑晏晏地和大家说笑告别,秦月看见了她走到她身边,秦月伸手道:“欣欣,我要离开总队了,祝你心想事成。”
“也祝你得到想要的一切。”全欣欣虽不理解她的行为,还是衷心祝福道。
秦月脸色一僵,别人怎么想她控制不了,只是离开的时候绝不让别人看了笑话去。
“打球的成绩我没有拿到职业生涯的全部最高奖项,但是生活上我还真不见得是个输家。”秦月解释道,可是面对全欣欣那双清澈的眼睛,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发虚,也许全欣欣永远不会懂她的恐慌,理解不了面对年纪更小的运动员一波又波对她的那种冲击的恐惧,理解不了年纪小又活泼可爱的小运动员围绕在自己男朋友身边那种恐慌,更理解不了害怕失去一个人的痛苦。
秦月不讨厌全欣欣,甚至有些喜欢这个大大方方的小妹妹,可是她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和嫉妒。
秦月在总队也生活了12年,整整十二年的生活用品整理成了两个巨大的行李箱,她推着过去离开的时候又转身对全欣欣说:“如果有一天我心里平静了,我就来找你做朋友!”全欣欣懵懵懂懂的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也算是乖巧的点头了。
“吕铮哥为什么不去送她?”全欣欣不解地问道。
陈晓满摇头表示不知道。
人群散开,全欣欣还是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在主道上推着行李大步前行的少女,作为运动员,她的身材并不瘦弱,可是如今却显得异常单薄。
爱情真的那么催人成长吗?
升降赛结束了,网上一片哗然。
一直被网友看好的小将全欣欣第一场比赛就输掉了,哪怕后面五场比赛越打越精彩也让网友们惋惜不已。
“第一场就输掉了,后面没有心理负担了才会越打越好吧!”
“小将也惯会吹牛,一到大赛心理上就下跪!”
“这种人还好也没有去日系公开赛,不然陈晓满还得拖一个大飞机!”
“我就说总队后继无人了吧!还指望又有新鲜血液打出来,没想到第一场就输掉了。”
“很好奇这小姑娘以后大赛还能不能行了!”
全欣欣关掉手机屏幕,靠到椅子上往后仰着看天花板,郁笑南也在偷摸玩手机,也看到了类似的评论,她本来是想搜一搜绝对主力的比赛视频,稍微再看看自己输的地方还要怎么防守,没想到也看到了关于她和全欣欣的评价。
“郁笑南那个小将就像个推土机,只会进攻,别人打球用脑子,她打球用蛮力。”
“总队下一批主力不会都不带脑子吧!”
“郁笑南这孩子也是全国大赛选出来的?落点意识和准备意识都很差了。”
“下一代主力要是都没有脑子,就要被日韩系围剿了,要不然淘汰这一波重新选吧!”
郁笑南抱着个手机递给全欣欣和陈晓满看,她委屈巴巴道:“我成了那个没脑子的了,好可怜,求安慰。”
全欣欣问:“你会因为这些人退队吗?”
郁笑南摇头。
陈晓满问:“你会因为这些人技改吗?”
郁笑南摇头。
除非教练针对她的短板来技改,不然网友的评价她是怎么样都不可能听进去的。
“网上评价太多了,如果我们今天听这个人的改一下,明天听那个人的动一下,以后就会失去自我,你们看我为什么很少上网,除非队里要求转发学习的内容,不然我都不碰手机了,一上线好多同学、朋友和长辈给我建议,我刚开始真的很慌张不知道听谁的,说我好的我也害怕,说我不好的也害怕。最后发现不看、不听是最好的。”陈晓满在草稿纸上画小狗,她画的小狗不是很像小狗,只有她自己坚定认为那是小狗而已。
全欣欣点头表示赞同,把自己的手机也收到了书包里。
升降赛结束了,她们的日子又回到了从前白天训练,晚上上课的模式。
从外面走进来一群男生,一大群人你推我我你,有人不小心撞到了最外面的全欣欣,全欣欣把视线从天花板上收回来,定睛一看闯祸的正是乔理,乔理涨红一张脸连连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小心的,您大人大量原谅我这一次。”
全欣欣淡定的“嗯”了一声没有责怪的意思,她实在是太累了,也没有多少计较的力气。她一点头一挥手,乔理就领悟了她的意思,朝她笑笑后走开不再打扰了。
这时却有不一样的声音冒出来了:“看你们俩这默契,真的没有点啥了?这旁若无人的暧昧氛围。”这话音刚落,就响起来了一阵低低的嘲笑声。
全欣欣现在的脾气就好比一个雷管,一点就炸,炸开的威力还非常大!
她顺手抄起桌上的保温杯麻利的拧开盖子,转身走向八婆,就把保温杯里的水浇对方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