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桂芳对过去懊恨不已:“都怪我,我恨透了当年那个懦弱的自己。”
庄妍安慰道:“丁老师,这不怪您,是她自己的错!”
“怪我!如果我不逃避,或许晓雯就不会走上邪路。
那几年晓雯整天在学校四处游荡,没有人敢和她玩,走到哪里都自带一种诡异的气息。
那几年她是我的噩梦!”
“后来她怎么了?”庄妍迫不及待问道。
“她经常故意跟着我,冲着我狞笑。直到晓雯小学毕业,我的生活才算是重获新生。
这些年我将那段记忆尘封起来,看起来似乎早已忘记了。
我以为只要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情,就可以忘记蒋晓雯埋在我心底的阴影。
没想到时隔二十年了,你们的出现又让我记起来了,晓雯那丫头一直都在我心里住着。”
刘子明”嗯“了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丁老师,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您不必太自责!
当年您还年轻,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您一定也很害怕,不敢与外人说。
当时晓雯家中遭遇变故,您打心眼里同情她,才会一次次给她机会,包庇她的犯罪行为。
丁老师,您千万别自责,这一切都不是您的错!谢谢您今天给我们讲了这些!”
说完,他看向吕墨,“都记下来了吗?”
吕墨猛然抬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诧异,好像在说:“刘子明,你把我当什么了?你的小跟班?”
为了维护警察的颜面,终究还是略带深沉的语气,轻轻“嗯”了一声。
“刘队,我都已经录下来了,用不着麻烦吕专家做笔录。”庄妍举起手中那支录音笔,一脸邀功的表情。
刘子明点点头,脸上看起来对庄妍很是满意,他知道新人最需要的就是上司的肯定和鼓励。
想当初刚到警局,老庄是他的师父。能够得到老庄的肯定,新人刘子明那会儿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觉查案子。
丁桂芳继续说道,“当年的灭兔门,警察查到那些兔是被喂食了蒙汗药。
兔子是在昏迷的状态下被人杀死的,不然她不具备杀那多只兔子的能力。
不过我没有实际的证据证明那些兔子是蒋晓雯杀的!
蒋晓雯的唇语内容是我个人的主观判断,所以我没有将她交给派出所。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当年太年轻了,不知道怎样处理一个心理有问题的孩子。
如果当年我可以勇敢一点,也许她就不会走上极端,现在就不会死!”丁桂芳的情绪很激动。
刘子明宽慰道:“丁老师,您千万别自责,这不是您的错!”
那个藏匿在黑暗处的凶手,他的身上是否藏着更大的杀戮?
从死者蒋晓雯的尸检分析,那个魔鬼已经开始尝试虐人!也许蒋晓雯是他第一个虐杀对象……
会不会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刘子明不敢往下想!
庄妍一脸唏嘘,如果丁桂芳当年及时制止蒋晓雯,或者替她找个心理医生,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包括3·16依云湾凶杀案!
她回眸看着丁桂芳为他们准备的午餐,一桌子大鱼大肉,顿时没了胃口!
桌上有一盘色泽红润的猪五花,目测是用冰糖小火慢炖制成,它们散发着香气。
放在往常,她一定会馋虫附体,坐下来大快朵颐。
眼下想起养兔匠徐保平的灭兔门惨案,想起血流成河的血液和脑花般的兔饲料,庄妍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晓雯已经死了,这也许是报应吧!毕竟她杀害了那么多动物。
警察同志,杀死晓雯的凶手,也需要承担法律的制裁。”丁桂芳抓住刘子明的手,眼眶迸泪。
刘子明安慰道:“您放心,自古杀人偿命,抓住凶手他铁定会被判处死刑。”
“三位警官留下来一起吃个便饭吧!”丁桂芳的丈夫忙着招呼几个人用餐。
刘子明看见蒋三的脸色不是很好,几个人也没什么食欲,客气地拒绝了。
“丁老师,今天十分感谢您配合警方工作,我们警局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对对对!村委会那边没人,我得回去守着。”蒋三笑得有些不自然。
丁桂芳夫妇其实也只是客气挽留,“那你们先忙,我们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对了,我听说当年晓雯初一没念完就去了蒋家村的服装厂上班。
你们可以去那边多方面了解一下,或许能够发现什么。
这丫头毕业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她,现在她惨死在海港市,家里又没人了。
说句不好听的,她的尸体应该还没人认领吧?”
刘子明叹了一口气,说道:“蒋晓雯的大哥蒋浩,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如果他还活在这个世上,应该不会不来警局认领尸体。
丁老师,您放心!
我们警局针对无人认领的尸体,会请民政部门在本部门公众网和殡仪馆对外公告栏予以公告。
从公告之日起满六十个自然日仍无人认领的尸体,殡仪馆可以对遗体进行处理。
无人认领的遗体火化后,自火化之日起骨灰保留两年。骨灰保留期满仍无人认领的,骨灰由殡仪馆负责处理。
目前我们不会把蒋晓雯的尸体送去殡仪馆,法医那边还需要对她的尸体进一步的尸检。
丁老师,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但是请您相信我们警方!
真相也许会迟早,但真相永远会有被揭开的那一天。”刘子明一脸坚信地说道。
话落,庄妍的心尖一阵震颤。
这是她毕业以来接触的第一起案件,还是一起特大恶性命案,没想到这么棘手。
不过正如刘队所说,真相终将会有被揭开的那一天,时间早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