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家被疯狗抓伤了?
被疯狗撕咬或者抓伤的人,跟疯狗一样危险,在场的人瞬间退后数步,人们面面相觑,惊恐不已。
宋立春仔细观察过死狗后,心里隐约感觉不像疯狗病。刘铁柱也是这么认为。
不过就算不是疯狗病,也怕它携带其它未知病毒,所以宋立春还是让刘铁柱赶紧提了几桶水来,用瓢舀着水,为沈齐流动冲水。
被打懵了的邱德明总算清醒过来,在女儿的搀扶下出来主持公道。
“黑狗的主人何在?黑狗又因何突然躁狂?”
有人在旁边小声提醒:“县令大人,您快离远些,沈东家若是发病咬了您就坏了。”
沈齐瞪了那人一眼,行,这个商家他记住了,以后绝无合作机会!
“无妨。”邱德明摆了摆手,“此狗表现只是突然躁狂,并非疯狗病,大家不要恐慌。”
能来沈家竞标会的商家,在小小一方平原县城里来头都不会小,对这邱县令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他的话,可信。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这时,查明事实的衙差带了一个人来。
“禀大人,此狗为吉祥饭馆刘锁子所养,因为误食了曼陀罗和癞蛤蟆才突然发疯狂躁,并非疯狗病。”
刘锁子?
宋立春和刘铁柱双双朝那人看去。
本以为是同名,没想到,还真是巧合。
就是刚才两人还聊起过的,刘根生的儿子,刘锁子。
刘锁子也吓傻了,当场砰砰磕头。
“县太爷饶命啊,我那狗子向来贪吃,小人平时都是把它锁起来的,只是它近日刚产下小狗崽才给它解了锁链,谁知它又偷吃了,还偷吃了小的治病用的癞蛤蟆和曼陀罗,这才发了疯。小的不是有意放它出来咬人的。”
“好在没出人命。”邱德明看了刘锁子一眼,“不过,被疯狗这一闹,好好的竞标会都弄得乱七八糟,沈家酒楼和在场的商户也都损失不小,这赔偿可是少不了的。”
“啊,还赔偿?”
“怎么,你连这赔偿都想赖掉?也好,三年牢狱抵了就是。”
“不不不,小的愿意赔,赔偿。”
邱德明知道小商小户赚点辛苦钱不容易,本想判赔得少些,不过这人还想抵赖的态度令他不喜,算出各方需要赔偿的损失外,还多加了清扫血腥现场的差役们的工钱,再就是判给沈齐的养伤费用高达十两银子。
还另外交待道:“这十两银子养伤费用,多了不退,少了要补,你最好祈祷沈东家安然无恙。”
“是,青天大老爷,小的赔就是了。”
刘锁子欲哭无泪。早知道他这段时间就不开门做生意了,回村里好好伺候他爹多好,就没有今天这破财一说了。
刘铁柱的损失不算多,被那狗爪子蹬破了十几个鸡蛋,还有只兔子被吓死了。
刘锁子被两个差役监视着,耷拉着脑袋过来登记损失时,看到刘铁柱时直接不登记了。
“柱子啊,哥是真倒霉啊,今天得赔出去快四十两银子,我跟你嫂子这么多年是白干了,没准还得回去管我爹要些才能补上……”
刘锁子哭诉了好一番,就是不提登记赔偿的事,还一直提起他爹和刘铁柱的爹多好多好。
刘铁柱其实,本来也没打算让他赔偿,毕竟两家关系摆在那,他还真张不开这个口。
“锁子哥,你快去登记别人的损失吧,你若想聊,什么时候你回去看望根生叔的时候咱俩喝着酒好好聊就是。”
“好,好,就这么说定了。”
“烂好人!”旁边有人不屑地来了这么一句。
是谁把自己心里对舅舅的不满说出来了?宋立春回头去看,原来是邱婉晴。
刘铁柱也听见了,倒是一点儿不生气,还尴尬一笑,解释道:“一个村的,嘿嘿。”
宋立春可没舅舅这么好心,拦着刘锁子道:“锁子舅,你忘了登记我舅的损失了,我刚刚数了,一只兔子和十三只鸡蛋。”
刘锁子显然认出来宋立春了,皱着眉头道:“我和你舅的关系,这事就算了吧?”
若不是刘根生以前对自己很好,若不是刘锁子太不孝顺,宋立春今天也不会为难他。谁让他对亲爹这么过分了!
“最后赔不赔得先另说,县太爷刚才可是发话了,要你把所有损失都登记上去呢,你可不能漏了是不是?”
刘铁柱在一旁轻轻拉着外甥女,“立春……”
谁知,在一旁的邱婉晴看不下去了,直接从刘锁子手里抢过登记本,刷刷几下子就给记上了。
她还特意强调:“邱县令说了,为免到时因为赔偿一事扯皮不休,这损失登记算清后,你就把需要赔偿的钱数一文不少地送去县衙,这上面登记的商户则按这账上写的数目领取。”
这样一来,刘锁子需要按账上写的,一文不少的把钱交到县衙,想赖都赖不掉了。
“哎哎,你这丫头……”刘铁柱刚刚没拦住邱婉晴记账,人家写完了他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对不住了,锁子哥。”
刘锁子气得,哼了一声就去另一家登记了。
邱婉晴又瞪着刘铁柱:“我爹的脸都肿了!”
刘铁柱忙把一笼两只兔子递过去:“实在对不住了,这个给县太爷补补身子吧。”
两只兔子,一只活的,一只吓死了的。
“哼。”邱婉晴一点儿都不客气,提着兔子就走了。
这时,沈齐处理完伤口过来了,紫娟叫了宋立春,又加上丁管家和张管事,一共五人,开始比较各项样品品质和报价。
比较到食材这一项时,看到了刘铁柱那满满一页纸的食材选项和报价,沈齐不禁皱了皱眉头。
张管事帮忙说好话:“东家,这个刘铁柱虽然在县城并未有铺面,可这些蔬果禽肉蛋却已经供了其他五六家大小酒楼和食肆,我私下里让人去打听过,都反应他的食材新鲜干净,足斤足两,可见是个实在人……”
“哦?”沈齐做思考状,却迟迟不肯表态,只是余光有意无意落在宋立春身上,似乎在等她求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