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过你了,那我进去了。”
这男人真奇怪。
要耍她,看她低声下气求人。
她求也求了,他反而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时间紧迫,见男人侧了侧身,像默认借她似的,也顾不上客气了,立刻跑进去登陆了会议界面。
她戴上耳机,测试音量的声音传过来,驾轻就熟的模样真把人给看笑了。
梁听雪也察觉到自己的操作过于熟练,心虚地朝门口看了看。
倒是只见男人懒懒转身出去的背影。
她长舒一口气,定了定神,开始传译工作。
没多久,从书房传出来几句法语,流利悦耳,带着语言独特的优雅和韵律。
秦崇心神一晃。
依稀记得初遇时,梁听雪作为大学生国际辩论赛的主持人,青涩清纯,年纪那样小,却又沉稳从容,不卑不亢,充满大将风范。
惊艳到他的,就是她用多国语言念规则时,那一口流利动听的法语。
对于突然浮现在脑海中的旧忆,男人不在意地嗤笑了声。
转头的功夫就忘得一干二净。
梁听雪一整体的会议下来,已经是下午4点了。
一整天的高度紧张,到现在才得以放松下来。
收入虽可观,却也是一分付出换来一分报酬。
更没有什么睡后收益一说。
都算苦力活。
结束时,她转着脖子拉筋,目光无意间扫过秦崇书桌上的一沓股权转让书。
隔着一层透明的文件保护膜,她清晰看见协议上写的股权受让方,是黎岁。
她不自觉抬手翻了翻,指尖抖得厉害。
各行各业的优质公司,优质股。
秦崇就这样慷慨地买来,白送给黎岁。
黎岁不是华城人,是从边上小县城来的姑娘,家里不富裕,但她本人却不知哪来娇生惯养的做派,和比天高的志气。
在大学期间,除了学本专业的日语,还跑到商学院旁听投资学。
一大堆商科逻辑模型她没学会,倒是认识了很多金融专业的男生。
她以前常说自己的志向就是做投资经理,可以在各种项目中周旋,接触很多行业。
梁听雪当时只是听听笑笑,梁慕清却觉得黎岁志向远大,常夸她。
如今她看见桌上一堆的股权转让书,突然发现黎岁的梦,不是白做的。
真有男人愿意为她不着边际的梦想买单。
她苦笑了笑,摘下耳机。
心里默念三声别在意,别在意,别在意。
继续婚姻是她自己的选择。
念完,她有些麻木地朝门外走去。
男人在客厅沙发上坐着办公。
体型精壮健硕,腰背浑厚,显得架在他膝上的笔记本电脑格外迷你。
倒像她的鸠占鹊巢,令他屈尊了。
应该道个谢的。
可她在看完那一堆股权协议后,完全没有再跟他多说一句的心思。
想就这么从他身边溜过去。
男人抬眸,斜睨她,“用了我的电脑,拍拍屁股就想走?”
她站定,说了一句冷冰冰的谢。
女人面色不虞,这是又在矫情什么。
没兴趣知道。
他抻开腿朝她走过来,高大身量将她整个人罩住,大掌强势地扣在她后颈上。
梁听雪眉心一皱,“干嘛?”
“干嘛?”男人学着她说话的样子,戏谑重复了一句。
“你觉得我想干嘛。”
裹在她后颈的大手收紧,拇指朝前抵起她的下颌,迫使她抬头看他。
忍了一天一亲芳泽的冲动,他目光在她唇上摩挲着,喉结上下滚动,黑眸逐渐深沉。
她肩膀不由得一耸,距离太近了,呼吸片刻就缠到了一块。
这种眼神,她熟透了,一眼便知他想做什么。
她眉心更是一皱,“我还要陪奶奶去参加闭幕晚会,时间快到了,没空陪你做那档子事!”
男人眼睛眯了眯,抵着她下颌的手更用力两分,“那你觉得除了那档子事,你对我还有什么价值?”
是是是,她对他的意义不过是泄欲的工具人。
辛辛苦苦工作一天,晚上也没得休息,要陪秦老太太出席艺术节闭幕式,还要被他无节制地索取。
对黎岁就……
她打住自己发狂嫉妒的念头。
比什么啊。
要这么比她只会气死自己。
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蠢极了。
讨厌死了自己的不清醒。
“那你快点吧……我真的没时间了。”她被迫仰着头颅,眉目间浮着一层无奈。
替他解决生理需求,确实也不是她逃得过的事。
“快?你想我怎么快。”
她略带疑惑地掀眼,男人张扬锐利的五官朝她压过来,距离很近很近。
高挺鼻梁抵住了她的鼻尖时,她仍然不知道男人想干什么。
直到他侧过头,炽烈眸光垂得极低,定在她唇瓣上,她恍悟。
他的唇冰凉,碰到她的,一开始只像是蹭。
一下,两下。
像蹭在她心尖上,她紧张到咬住下唇。
“张嘴。”
也不是故意要抿唇的,只是下意识紧张的动作。
可他这样下命令的口吻,她突然就懵了。
吻她干什么?!他不是不愿意……
秦崇眉宇沉下来。
等她,都不知道要傻愣到什么时候,直接捏住了她的脸颊,男人低头,吻住她因为外力而微微撅起的晶莹唇瓣。
梁听雪脑子轰的一声,像是有一朵蘑菇云直接在她脑子里炸开。
下一秒,他的大掌松开她的脸颊,在她怔仲间撬开她的唇齿,直接吻了进去。
软的。甜的。
不腻的甜。
唇上的纠缠像是电流一样直接穿进她心间,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有被掠夺的份,感官里全是男人淳厚的气息。
她连站都站不稳,浑身酥软,心跳加速又昏昏欲睡。
像是再继续,就要连背脊骨头都要被抽走。
宛然觉得自己在一片裹着云团的荆棘地里。
再吻下去,她要失去所有力气,只要秦崇一放手,那样尖锐的刺就会穿透她胸膛,让她血肉淋漓。
可她收不回自己的心神,任由男人托起她的双腿,架在自己窄腰间。
没任何主心骨地覆在男人身上。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男人纠缠的唇齿才离开她的。
“要继续吗。”
男人嗓音低低沉沉,掺着喘息,格外磁性,额头抵在她的额前,问她。
像是刚重新获得空气,她也喘息着,艰难地抬眼,眸色水润一片。
“不要。”
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太不好受了,她是真的不想继续下去。
可她脸的红得要滴出血来,在男人眼中更像是她别扭的口是心非。
结婚这一年里,梁听雪最爱装矜持,装镇定,装若无其事。
秦崇觉得好笑,懒懒转身,轻讽悠悠地传过来。
“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