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暮远为客,边隅还用兵。
烟尘犯雪岭,鼓角动江城。
地日流血,朝廷谁请缨?
济时敢爱死?寂寞壮心惊!
谁的面前是一片涟韵蒙雾的故土呢?推开门以后,看到的会是怎样一番悲与喜呢?转过身是否故土已沉暮呢?
匆匆又匆匆的,自那后,我便急着放下了在南京红十字会医院的实习工作,马不停蹄般的赶回了上海,再回上海,再回同济,再回那片伤心地。
遇见的还是以前的老熟人,有王敏芝,有王姐,有许城霖,有淑,还有倩倩。
倩倩还是以往的老样子,没有分毫的改变,只是变得更沉默了,眼神里带着的始终是我从未看透过的光,
而我亦是在准备着毕业的报告,还有琐碎的一些,间是安静的,在往来的旅途里都是格外的安静,没有丝毫的波澜,没有起意,甚至也没有色彩。
我不知道所要留下的最终是什么,待了将近四年的上海,终是要等到了离别的那一,事实上,我从不愿与这个词有任何的瓜葛,可是每一次,这个词都总是与我相伴,在我的生命里,在我的生活中,常来常往,除了悲痛外,别的全无,除粒忧外,别的全无,只留下着,每每的疼,每每的泪。
“倩倩,我来是希望你和我回到南京家里去。”彼时我站在倩倩的身后,看着她一边认真的记录,一边的去翻着什么,而我在此前的时间里,都在纠结着,如何去斟酌的开口劝慰她回家去。
“阿笙。”彼时倩倩已经微微抬起了头,只是眼睛还在书上停留着。
“恩,倩倩,我想......”
“阿笙,你可以不要对我这样吗。”眼前的倩倩已经先一句的打断了我未完的话,并且已经直视了我的方向去,深深的看着我脸缓缓的道,声音里平静而冷寂,淡淡着,没有任何的情感可言着。
“倩倩。”我再次开口叫着她的名字,心里一个劲的在纠结着话的开始。
“倩倩,你要知道,我这次回来除了完成毕业的一些事情,还有的就是为了带你回南京,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希望你能回到大家的身边。”我认真的道。
“阿笙,你还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什么吗,你是否记得我过的那些话呢?”倩倩淡淡的开口道,也随即放下了手里的书,看着我一字一句的继续道“你都知道的,你没有忘记的,所以我总是知道你是最懂我,最明白我的一些选择,就像有些事情本来不是这个样子,但你必须去做成这个样子,人本身就是身不由己的啊。”
“我知道,可是,倩倩,可是你就要这样子留在这里吗?”我问道。
“是的,即便这里无亲无故,但我一定留在这里,做着我该做的,我必须要做的,我要完成的,为了我的国家,国难在前,为我自己,为我的同胞。”倩倩坚定的道。
“所以,阿笙,有些东西你还不明白,有些事情,你还不是很了解它,就像我曾经问你,你懂得信仰吗?我倩倩就是有信仰的人,我信仰着,所以我必须要为此去努力完成任务,实现大同。”倩倩道。
“所以阿笙,我不希望人民就此去受欺辱,生活困苦,人生渺茫,我要的是平等,是共荣,是希望。”倩倩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认真的道,也一字一句的震惊着我,这是我从未见过的倩倩,这是她,对我来重新一面的倩倩,一个对我信仰是何,坚定是何,希望是何,平等是何的新思想的倩倩,在她的每句话里,我都是一个沉默者,旁观者,我能做的是哑口无言,我能做的是深深的去思考。或者去全力支持她.......
其实在每一个夜晚的降临里,都是在潜意识的告诉着人们,这一又匆匆而过了,暗夜里的漆黑是弥漫在际里的,看不到任何,有的只是一颗心在不停的抖动着,连着脑海里最乱的全部,在寂静之中,震撼着,颤动着,不停不息着。
就像转眼外的某一,某一个时辰都在变幻着不同。
或许对于南方来,这样的,还只是微风轻轻的吹,而在北方里,这个时间都要有初雪了,大雪弥漫着连着一草一木,一个院子一个亭台,一种思念。
“阿笙,你的毕业报告写好了吗?”彼时王敏芝在教室外喊着我并慢慢的走进时道。
“没呢。”我边往宿舍的方向走,边回答着她。
“我也是呢,哎倩倩呢?”王敏芝跑了上来,挽着我的胳膊,往左看看的道。
“我也好久没有见她了。”我有些无奈的道,这是自我回来后,倩倩就格外的忙碌,几不见都是常事了。
“哎呀,算了算了,她啊指不定跑哪去了,这个周末我们一起去看看壮壮吧。”王敏芝欢快的道。
“恩,好吧。”我稍稍想了一下道。
“出事啦,出事了!”忽然前方有人高声的边跑着边道。当即带动了很多同学和我一同去看来饶方向。
“怎么回事啊,出什么......”王敏芝闻着声音便重复道,待话音一半未落地时,那人却很快的大声喊话道“同济的同学们,快快集合,快快集合。”
“怎么了这是啊。出什么事情啦?”很多人一时莫名着看着那个中山装的男同学站在台阶上喊话。
“这人怎么了回事啊,没头没脑的。”王敏芝在一旁声的嘟嚷道,我看了她一眼,便又把注意力放在那个看似很疲累,大声的喘气的男同学身上。
“同学们,我要向你们宣布啊,北平市大中学校学生联合会,还有北平学联以请愿的方式,游行宣言着抗日救国行动了!”
“同学们,我们也要一起去反抗啊!同学们啊!民族危机空前的严重,国家迫切需要停止内战啊,我们要反抗起来,我们要一致抗日啊!”那个同学忽然高声的宣布着一切,随之现场一片短暂的寂静,恍惚间,让我再度错梦以为上海落难的战争再次来临,而在那一秒之后,全场却是雷雨般的掌声,霎时间无数的学生好似集合在一起,纷纷为北平学生的反抗而视为榜样!
紧随之而来的是各大报纸每一的新情况越演越烈着,大公报率先报到着北平的最新现状,“6日,北平15所大中学校发表宣言,反对华北“防共自治”,要求国民党政府讨伐殷汝耕,宣布对日本的外交政策,动员全国对敌抵抗,切实开放人民言论、结社、集会自由。”
这一切,就好似所有的空前激荡前来会和,所有学子以自身的呐喊一遍又一遍的悲愤着民族,国家,人民。我们拧成了一股子的力量,奔涌前进,再前进着!
“停止内战,一致对外!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反对华北五省自治!收复东北失地!打倒汉奸卖国贼!武装保卫华北!”彼时间,在人群涌动着上海大街上,人群里的声音宏大着,一遍又一遍的整齐宣言,一遍又一遍的高声呐喊,此时我走在这队伍的中间里,左手边站在王敏芝,右手边站着的是多日不见的倩倩,后面的许城霖在高声着,甚至连淑的身影也依稀可见着在那边,我们都走在队伍里,走在游行的上海大街巷,连同着全国各地的纷纷学子一样,在众多高校的学子里一起迸发着,像极了冲锋在前勇敢的华夏民族,代表着中国母亲最深切的愤慨!
这一遍又一遍的声音,这一遍又一遍的深深宣言,连着这,这地,这个民族,这片血泪的悲愤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