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甘屈膝,一子独悲伤。
去矣西川事,雄哉北地王。
捐身酬烈祖,搔首泣穹苍。
凛凛人如在,谁云汉已亡!
那本是应该照往常是同一的工作,是相同的时间重复着昨日的事情。
可是当早晨 的第一米阳光照进长沙城内时,有些事情,就已经不再同往日了…….
跟着几的各大报纸争相报道着前线战役的惨烈,民众的恐慌极度加重,越来越多的逃难百姓从四面八方开始涌向大后方,而长沙成为了首当其冲。
我从没有想过,越别了上海,南京后,第三个城市的长沙有一,会出现什么措手不及的状况来,我也没有想到,自打那份电报的消音再无后,就真的,没有任何的消息了,我每所祈祷的,甚至支撑我活下来的希望,随着时间的流转,开始运送大量的伤员进驻长沙城后,我所有的想法,便也倾之一付了。
“快点,快点这个送到二区。”护士长的声音焦急的传来,医院的大厅内,从今开始就没有消停过,前线的消息已经发生后,后方才得以反应过来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所有的悲痛也已然在此刻成了注定。
“分床,分区,分轻重伤员,每一个手上绑好布条的颜色,记住了都!”护士长的声音再度传来,我忙着低头挨个手腕挨个手腕的绑上布条的不一颜色,张芳如同我一样,焦急的被一堆人围着,此时的长沙城内,难民涌入,伤员凄惨不停,活活像是同那开始的人间炼狱……
“ 想什么呢!快干活呀?”张芳如的声音猛然的撞进来,一时间我有些懵的看着她,再度低下头,隔着厚重的口罩外,我的视线内,都是一个一个浑身血气,一个又一个年轻的生命。
“护士,护士,救救我,救救我啊!”
“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挨着张芳如的手,一个年轻的士兵,轻轻的扯着她的护士服,声音凄惨,话里的所有声音都夹杂着深深的绝望,深深的刺着眼前所有的人,我看着他,再没能忍住自己,眼泪都是无声的,练习了这么久,我早已经学会了这样的看待所有的故事,所有的人。
“救救我,救救…….我家里还有老母亲,还有老母亲没有见到呢!”那个士兵还在断断续续的着,任凭着张芳如如何劝他,他依旧断断续续的精神恍惚着,好似他已经听不到,我们的任何一句安慰了,在他的眼里,这一刻,他只想见一见自己的亲人。
“芳如。”我走了过去,替她抓住他的手,紧紧的握住,回应我的,同样是紧紧的颤抖,那声音依旧在我耳边晃荡着。
“救救我,我不能死,我还没有见到我的老母亲,我还没有回家呢!护士啊,我想回家,我想回家了…….”
我面对着他,却丝毫不出一句的话来,我只能看着他,透过眼里的雾气,一遍一遍,仔细的看着他。
“孔笙,孔笙,”张芳如喊着我的时候,我仿佛觉得时间已经驻足了。
“放下吧,放开他吧,让他走吧,静静的走吧。”此时的张芳如,眼神里已经没有往日的神采,换言之的表情,同当初我认识的那些人,是真真的一样,他们着同样的话,做着同样的事情,流着同样的泪,叹息所有,悲痛所有,到头来,要承受所迎….
“他还没有回家呢……”我顿住脚步,僵硬的松开自己紧紧握住的手。
“他还没有见到他的亲人呢!”我微微的扬起了头,轻颤着自己手里的空空如也道。
“孔笙,你我已经救不了他了,他去了,他走了……”眼前的人儿,泪流满脸的看着我,直到午休开始,都不再像往常的休息室里,人满人进的样子,这里的护士,都在自己的岗位上,这里的护士都在忙碌着,医生没日没夜的都在手术台,护士没日没夜的都在病房,我再也没有见到当我第一来到这里的场景了,我的头太痛了,此时此刻开始,我就无法安静下来,内心的汹涌,隔着远远的暗潮,一次一次的击打着在心底处。
到10日开始,鬼子的兵力在前线更加的大肆进攻着,我们从后方看到的场景,仅仅是几张来自前线记者拍的照片,恍影一过,没有一个人是真切的,在这里的每一,都开始更加的忙碌,我也越发的越来越头疼,连着心底所有的往事,一遍一遍的每晚都在梦里回转百遍,眼泪如果凝固住,那么所看到的那一切,宁愿真的是一场时间的噩梦。
同一时刻的那边,已经连战好多了,黑夜的战场,迎风吹过来的,是满面的血腥味,真真切切的映照着所有的白发生的一切,“国将不报,何以为家。”那的同一时间里,那八个字,像一抹永远无法消失的影子,直直的印在了他的心底。
往昔能做的,就是教会人,学会记住,学会铭记,学会长大……
2月的下旬,时间里的所有细节,我都已经记得不清楚了,家里到现在,在我这里,只有大哥和阿爹的准确消息,剩下阿妈她们有关的所有一切,都像梦一场,消失的无影无踪。
同样的,我也没有荣围国的消息,近来联系我的,是在钟樾调离长沙后,让我有事就找的一个新的驻军参谋。
而彼时,这个新的驻军参谋,就坐在我的对面位置,看他细细的品着桂樊楼的西湖龙井,一举一动,跟曾经我见过的世家公子,是一模一样的,这个年头了,保家卫国,早已经不分你我了,我这般想着,余下轻轻的低下了头,不再叹言。
“孔笙姐是吗?”对面的男音,浑厚,低沉,有力的传过来,迎着长沙的2月,却不见一丝欣喜来。
“我是,您是严颂声长官?”我转过来头,淡淡的迎上对面打量的视线。
“是。”他浅笑了一下,继续道。
“既然是钟樾长官的朋友,那也就是我严颂声的朋友,孔姐,以后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叫我名字就好了。”他看着我,礼貌的点头。
“是,可仍有军民有分,理应叫您严长官,就像我叫钟长官那般一样,可好?”我端起茶杯,慢慢的抿一口,顿时一股甘甜迎上喉咙,进入身体来,这般的暖意十足,反倒是我自己,那般的冷却接待。
“你叫钟樾,是钟长官?”他的尾音轻轻的上扬了起来,叫人细细的听着,有一番打趣的味道来。
“是。”我如实回答。
“可你们,呵……”他突然的笑意放大了几分,继而道,“孔姐,我严某并非想打探你们的关系,只是,这称呼,实在,实在有些叫人叹奇啊!”他面向着我,十分认真道,可实则,却内在透着满满的打趣意味。
“我与钟长官,是早在几年前,上海第一次临难时,我作为护士,本能救人,所以那时就认识了。”我直视过去,不偏不遥
“哦!原来是这样,那看来钟樾对你,还真是上心啊,都叫我徇私的每个月,替他来当跑腿的。”对面的严颂声仍旧笑意弥漫着。
“呵呵……”我听着话,低声笑了一下,僵笑的同时,我再度抬起头来。
“不,严长官误会了。钟长官对我,并无特殊,也许只是可怜我现如今孤身一人在这里,也许是可怜我,哥哥战死沙场,家里人,失散南京罢了。”我一字一句的看着他道。
“哦!你……抱歉了,孔姐,是严某口不择言了。”他认真道。
“不,不是严长官,是我现在在迫切的找家里人,所有只好请钟长官帮忙寻找家里的消息。”
“哦,那现在钟樾调离长沙,不管怎样,请孔姐放心,我在南京还有些旧时,只不过,现在南京的情况你我都清楚,鬼子自从占领那,就没有任何的消息,即便是有,也不过是鬼子粉饰太平的假象罢了,总之,钟樾嘱咐我的,我一定帮忙到底,请你放心。”严颂声看着我,分外 的认真道。
“谢谢您,严长官。”我微微低下头,再度感谢着。
“应该的,哦,时间不早了,严某还有公务在身,就……”严颂声站了起来,身材挺拔,居高的看着我,我同时应声而起“那就不打扰严长官了。告辞了。”罢,我转过身,拿起桌子上的包包,准备下楼回医院去了。
“哎,孔笙姐,等一下。”严颂声走近了过来,叫住我。
“怎么了?”我转过身来,疑问道。
“不知孔姐,可有家里的照片,或者可以画像一幅,这样好找些。”他眼里带着少许的迷雾,而我看来,全是认真。
“我可以找找人帮我画出来,但是,我已经没有照片了,我只有一张带出来的,是,是我妹妹的。”我道阿萧,顿时心凉了一半来。
“我知道有个师傅,画人像,特别的像,之前常常为我军画逃兵的像,如果你这几有空,可以带你过去。”严颂声道。
“好,只要您有空,我可以跟医院这边请假。”我连忙道。
“好,不过,你妹妹的照片,你带在身上了吗,现在可以先找找你妹妹。能有一点消息,就多一分时间”严颂声道。
“不,找不到了。”我低下头,一字一句,一字一刺。
“恩?”严颂声不太明白,带着疑问看着我。
“我妹妹,已经不在了,在南京的时候,我,我亲眼看着的,没了……”我想了想,沉默的时间里,脑海的印象就像过风一般,霎时又出现。
“姐,阿姐,阿姐!救我,救我……..”
“阿萧!”我惊叫出声,自己的眼底不知觉的又是雾气一片,可是旁边还有人,硬生生的往回憋着,依旧缓缓流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得走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