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奎鬼头刀劈开粮车铁锁,黢黑的麦粒中竟混着人牙。
矿工赵铁蛋抡起祖坟挖出的青铜鼎,将冻硬的马肉砸成肉糜。
“匈奴崽子!爷爷请你们吃断头饭!”
挛鞮乌环的金槊贯穿传令兵咽喉。
“再分兵五千!屠尽这群矿老鼠!”
此时挛提乌环已无心关心后方粮草。
他心中只有朱权的断臂之仇,他恨,恨自己如此大的优势,竟然还被朱权打得有来有回。
若是此战还打不赢,他这左贤王怕是再难服众。
就算回去,也得被单于砍头。
而且他不知道朱权军中为何气势还能如此高涨。
他不知道怎么输,就算朱权后方有援军,就算自己的十万军队是虚的。
但终归是匈奴的铁骑。
他们曾经跟随自己征战四方,也从未有过这般地艰辛。
他愤怒地令驾驶人驱车冲向城门。
“天菩萨的子民们,随本王踏破北新城,活捉朱权小儿!”
而北新城内。
朱权陌刀劈碎最后半罐火油,箭垛上插满狼牙箭。
吕绮玲红绸卷住三个匈奴兵摔下城墙,独眼瞥见白起在城下血战。
“姓白的!接住!”
她甩出发髻中的毒针匣,七十二根牛毛细针暴雨般洒落。
白起反手接住毒匣按进土里,紫雾爆开的瞬间,围攻他的匈奴骑捂眼惨叫
——瞳孔正被蚀成血洞!
“殿下,城防器械
已经用完了,我们该怎么办?”
吕绮玲手持方天画戟,战甲已被血迹染红,似若曾经的身后飘扬的红色战旗。
“开城门!”
“我大乾的将士!我大乾的子民们!”
朱权听后,随即做出反映,高举陌刀,大声嘶喊着。
“守护山河!寸土不让!”
“随我一同冲杀出去!”
朱权蟒袍浸透血水,率最后的几千人持菜刀锄头杀出。
瘸腿王栓子抡着祖传铁砧,将匈奴兵的头颅砸进胸腔。
“俺给闺女报仇了!”
孙逸在城头砸碎最后药罐,混着砒霜的瘟疫粉尘顺风飘散。
沾血的匈奴皮甲开始自我腐蚀,挛鞮乌环的亲卫队长抓挠溃烂的脸皮,竟撕下整张面皮!
挛鞮乌环的金槊刺穿七名流民,直逼朱权咽喉。
陌刀格挡时火星四溅,刀身映出左贤王面具裂缝中的毒疮。
“老狗!单手万槊,那胳膊还能长出来吗?”
“找死!”
挛鞮乌环暴怒撕开随风的衣袖。
扔掉金槊换上金刀,扫过处三名流民化作尸体。
朱权甩出蟒袍,金线遇毒雾燃起青火。
袍面”幽州万民血书”显现,刺痛挛鞮乌环独眼。
“这是你杀的第八千七百个名字!”
“本王要收下你的狗屁血书,在上面加上你的名字。”
“老狗,有本事来取啊!”
此时他们却被两军分开,此战对于朱权来说已没了任何使用计谋的地方。
就是纯粹的两军互杀。
朱权很感谢起义军愿意来支援。
但终归是杯水车薪。
好在匈奴已冲入城中,在互通的小巷中,大军无法完全展开。
同时匈奴骑兵入城几乎全都变成了步兵,少了匈奴速战速决的优势。
这才给了北新城守军稍许的喘息之机。
但几千人对几万,而且大部分都是流民,没有系统的训练过杀人术。
落败也只是迟早的事。
朱权看着周围不断倒下的流民,手中陌刀已是紧紧握住。
“该死的狗系统,你的援军呢?”
他似要将牙齿咬碎一般,愤怒地骂着。
此时他心里只想系统的援军能快些赶来。
他答应过那些流民,会带着他们活着。
会让他们看见石敬老狗的头颅挂在幽州城上。
但是系统的援军再不来,那自己都不能等到那一天了。
突然,一个重甲匈奴士兵冲了过来,手中弯刀直冲冲地朝着朱权而去。
朱权挪动身子,同时用陌刀狠狠劈下。
此时朱权已是不想有任何余力。
这全力地一击直接劈开了匈奴重骑的锁子甲,但刀刃却被狠狠地卡在了那名敌人的肋骨上。
朱权已是无法抽身,那敌人的弯刀已砍中他左肩。
骨裂声与金属摩擦声同时炸响,刀锋撕开的不是血肉,而是铠甲下暗藏的百家布
——三百妇孺用裹脚布缝制的软甲吸饱血水,竟将弯刀死死黏住。
瘸腿铁匠王栓子从尸堆里暴起,祖传铁砧砸碎匈奴天灵盖,脑浆溅在朱权脸上尚带余温。
“换刀!”
朱权嘶吼着拔出卡死的陌刀,顺势捅穿背后偷袭者咽喉。
血柱喷上城墙瞬间,他瞥见三丈外白起正用玄甲卡住两柄弯刀,满口利齿咬断匈奴喉管。
那匈奴兵垂死抽搐。。
此时的北新城已成绞肉磨盘。
幽州军老兵赵铁头独臂挥舞锄头,锄刃嵌入匈奴铁盔的刹那,五根指头被弯刀齐根削断。
他竟用断腕捅进敌兵眼眶,顺势扯出黏连着脑浆的眼球塞进嘴里。”还我闺女眼珠子!”
满口血沫混着咒骂,残缺身躯硬顶着三柄长矛向前推进七步。
而在起义军那边,情况也是不容乐观。
孙奎他们准备的东西也已用尽。
“头领,匈奴人越来越多了!”
黑山军刚杀完一波匈奴人,但又要面对更多的匈奴人。
黑山军就这样被匈奴人慢慢的消耗着。
起义军的装备始终无法和装备精良的匈奴骑兵相比。
加之匈奴人数又是他们的两倍。
此消彼长当中,黑山军渐渐失去了主场的优势。
“王贲那边怎么样了?”
孙奎急切的问道。此时任何可能成为援军的人都是他和朱权的救命稻草。
“王贲那边还是没动静。”
副将气喘吁吁地说道。
“那狗日的,好歹以前也是有名的将军。现在匈奴狗都打到家门口了,他也一点反映都没有!”
孙奎此时又气又想笑。
同为汉人,他们起义军本来都是和朝廷作对的。
现在为了汉家天下,都愿意和朱权和解,同仇敌忾。
而王奎作为大乾的将军,竟然选择袖手旁观。
“看来他已经失去了骨气,成了石敬的家狗了!”
副将疑惑且失望地看着孙奎,说道。
“那头领,我们该如何是好?再这样下去,朱权的压力是小了,可是我们的弟兄会全没了的。”
孙奎见副将如此激动。心中也同样的难受。
但此时箭已射出,那便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别急,朱权说过,今日会有一支奇兵路过此地,他们是此战的关键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