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后方,陈衍、李山、熊飞三个勾肩搭背地靠站在一起,看着夕阳下共乘一匹马儿的秦昭和江宛瑜缓缓朝两界山上而去,一个个都纳闷。
陈衍,“明明两匹马儿,可将军非得和夫人挤在一处,另一匹马儿驮东西,这哪能坐着舒坦,不嫌挤?”
李山撇撇嘴,“我昨晚巡夜,看到他们也是这样出帐的,好晚了才回来。啧啧啧,别看将军往常五大三粗的,对夫人,那是温柔倍至。”
熊飞一副见过世面的淡然模样,道:“这算什么,在王城的那会,将军比现在更肆意,下了朝便去买点心零嘴,粘夫人得紧,我看了都觉得腻人,不过后来……”熊飞想到银花,呵呵一笑,“我觉得真幸福。”
陈衍和李山闻言,面面相觑一会,然后睨向一脸傻笑的人,挑眉,“你这是有相好的了?”
李山伸手戳了下熊飞腋窝,“快说,是哪家姑娘?怎么也不帮兄弟我也介绍一个?”
熊飞被他戳得一缩,羞涩笑了笑,道:“你们见过的,是夫人身边的银花姑娘。”
陈衍和李山两人想起在白熊山县衙,夫人身边的几个女子。
“好呀!你们兄弟俩,能跟在将军跟前效命就算了,还能有这等天大的好事落头上。不行!等将军回来,我俩也要在他跟前效命,让你们兄弟留守军营。”
“那恐怕不行!”
一道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三人一回头,熊檽背着手,冰块脸裹着一丝柔色朝他们走来。
“我家娘子还等着我回去团聚,要留,也只熊飞留。”
熊飞一噎,来自哥的伤害,“哥,我是你的亲弟弟呀!”
熊檽看向前方进入山林里的两道身影,想起连翘给他的回信。
句句都是对夫人的关心,一张写满字的信件,里面对他提及没有半字。
他有时候不免想,要是将军与夫人关系不好,连翘是不是连带看他也会不顺眼?
答案是肯定的。
他沉声道:“好不容易停战,得以休息,你们仨非得跟自己过不去,在这里看将军和夫人浓情蜜意,不扎心吗?”
陈衍,“……”
这家伙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
李山,“……”
这冰块脸竟然能说出这么有分量的话?
熊飞,“……”
我哥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熊檽板着脸,“赶紧回营,清点各营的将士,将伤亡人数清点好上报。”
三人一听,麻溜地跑了。
熊檽独自站在原地,抬头看着西沉的太阳和淡淡显现的月亮,思绪飘远。
他有些想念她。
心念意动,他转身快步回帐,提笔开始给连翘回信。
……
因西晋王要连吃三天的汤药才能知晓用药是否对症。所以这三天江宛瑜和秦昭那是过得潇洒自在。
每天睡到日晒三竿,用饭后,秦昭便带着她各种活动。
上山狩猎,校场练箭舞马弄枪……
到了傍晚便泡温泉。
江宛瑜直呼吃不消,这样下去,她觉得自己会废掉。
被秦昭抱下马,一路抱回到帐里,江宛瑜沾着床,便坐起来捶他,“连续三天这样没有节制,我不干了。”
秦昭被她这软绵绵的拳头捶得心痒,顺势握住她的手,又将人给抱回怀里,“绾绾如此甜美,为夫把持不住。”他声音暗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言语暧昧。
引得江宛瑜脸颊泛红,娇嗔着掐他硬硬的肌肉,掐不上,她恼得很,“谁让你把持不住的?你这一天天的不是带着我上山打猎,便是在校场里射箭耍枪,我这身子骨虽比以前好上许多,可经不起你这般折腾,我的腰都要断了。”
她作势要挣脱秦昭的怀抱,却被他抱得更紧。
她愤愤道:“今晚你一个人睡去。”
秦昭脸色一暗,“那不行,我还得给绾绾暖脚。”
“不要你暖了。”
想到在温泉池里两个人的荒唐,江宛瑜羞臊得赶紧躲进被子里。
秦昭替她掖了掖被子,温柔地抚着她的发丝,目光满是宠溺,“虽然绾绾不要我暖,但我就想给绾绾暖脚。”
虽然已开春回暖,但夜间,山脚下气温还是很低的。
秦昭脱了外衣,钻进被窝,贴着生气的人儿,轻轻道:“明日西晋王那边复诊了,不知道孟荀那查出了什么?”
江宛瑜原本不想搭理他的,听他说这话,她心情也跟着惆怅起来,转过身,轻叹了口气道:“他查到什么我倒是不关心,我就在想那药方对他到底有没有用?”
秦昭看她眼神透着一丝忧虑,安慰道:“不管有没有用,你已经尽力了。”
江宛瑜点点头,“嗯!我是医师又不是神仙,也做不到让人起死回生。不过我很好奇,到底是何人给他下得何毒?一点一点让他觉得自己只是生了病,无药可医,只能等死。不,生不如死。”
秦昭见她刚刚还一副焉焉无力的样子,谈起病症来却精神奕奕,墨眸压了压,“不是说累,快点睡觉。管他谁下的毒,下得什么毒?只要签订了和盟降书,我们立刻率兵回邬城。”
说罢,他的大手落在她的后腰那处受伤的地方,或轻或重地揉起来。
江宛瑜立刻明白他的意有所指,赶紧闭眼,“睡了睡了。”
而此时两界城内,王后居所。
雪奚穿着薄薄的纱衣从净室出来,心腹侍女雨落立刻上前给她披上外衫,沉声道:“小姐,孟荀已经快要查到我们头上了。”
雪奚抬手捋了捋微湿的发尾,神色从容,“孟荀英勇忠诚,可惜,他愚忠。放心,我这里他找不出破绽,派人去把那位蛊医师给处理了。”
她声音不高,却带着威严与狠厉。
雨落应声,转身离去。
她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自己这张完美的脸蛋,手背轻轻拂过脸颊轮廓,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变冷。
“凌川,你个龙阳癖好者,娶哪个女人不是娶,非得糟践我。既然横竖都不给我活路,那么我只能孤注一掷。”
说罢,她起身,将身上的衣裳全数褪下,露出一具成熟妩媚的胴体,可如凝脂的肌肤上隐约能看到深浅不同的疤痕,对着镜子冷漠一笑,“孟荀,等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