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 年 5 月,石家庄仿佛被太阳点燃,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河北师范学院的每一寸土地上。校园里的杨树耷拉着叶片,蝉在枝头发出刺耳的鸣叫,给闷热的天气更添了几分烦躁。前一天刚忙完画展布展的陈默和林悦,此刻正在各自宿舍补觉。
男生宿舍楼是一幢老旧的四层建筑,墙面的漆皮在岁月的侵蚀下斑驳脱落。楼前的传达室里,一位头发花白的大爷正摇着蒲扇,驱赶着周围的蚊虫。下午两点,许诗涵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宿舍楼区。她穿着一件柠檬黄露肩连衣裙,裙摆刚好到膝盖上方,露出线条优美的小腿。一头乌黑的长发烫着当时流行的大波浪,随意地披在肩上。白皙的脸庞上,弯弯的眉毛如同月牙,水汪汪的大眼睛顾盼生辉,高挺的鼻梁下,是涂着玫红色口红的小嘴。
许诗涵来到传达室,双手撑在窗口,露出甜美的笑容:“大爷,麻烦您帮我叫一下陈默,我找他有点事。” 大爷放下蒲扇,从老花镜上方打量了她一番,慢悠悠地说:“女娃,这男生宿舍可不能随便进,你在这儿等着,我帮你喊。” 说完,大爷拿起桌上的铁皮喇叭,扯着嗓子喊道:“302 陈默,有人找!302 陈默,有人找!”
陈默正在床上酣睡,只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蓝色短裤,结实的胸膛上挂着汗珠。被喇叭声吵醒后,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挠了挠头,嘟囔道:“谁啊,大中午的。” 这时,董庆书从书桌前抬起头,他戴着耳机,正跟着随身听里的摇滚乐节奏摇头晃脑。“陈默,估计是哪个漂亮妹子找你,快下去看看。” 董庆书咧着嘴,脸上带着调侃的笑容。
孟祥久从卫生间走出来,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说:“说不定是林悦呢,昨天布展那么累,今天还来找你,这感情真是好得没话说。”
温昭放下手中的书,推了推黑框眼镜:“别瞎猜了,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陈默起身,从椅子上拿起一件白色背心穿上,快步下了楼。在宿舍楼门口,他看到了许诗涵。“诗涵,是你啊,找我有什么事?” 陈默疑惑地问道。许诗涵走上前,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陈默,我爸找你,说是关于画展的事,让我来叫你。”
陈默丝毫没有怀疑,点点头说:“行,我跟你去。”
两人沿着校园的林荫道走出学校,拦了一辆三轮车,朝着许教授家的方向驶去。一路上,许诗涵兴奋地说着话,而陈默则不时点头回应。很快,他们来到了许教授居住的家属院。
家属院是一片老式的居民楼,楼体被岁月染上了斑驳的痕迹。院子里种着几棵高大的槐树,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斑。许诗涵带着陈默来到一栋楼前,熟练地爬上楼梯,陈默紧跟其后。
到了许教授家门口,许诗涵掏出钥匙打开门。屋里光线昏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许诗涵按下墙上的开关,柔和的灯光瞬间照亮了客厅。客厅布置得简洁而不失高雅,墙上挂着几幅许教授的画作,书架上摆满了各类艺术书籍。
“奇怪,我爸不在家。” 许诗涵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她转身对陈默说:“陈默,你先坐会儿,我打个电话问问他去哪儿了。” 说着,许诗涵走到电话旁,拿起听筒拨了号码。
陈默坐在沙发上,目光在房间里四处打量。这时,许诗涵放下电话,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我爸去学校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陈默,反正来都来了,咱们就在这儿等他吧,顺便再聊聊艺术。”
陈默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许诗涵走到书架前,从上面拿下一本厚厚的画册,坐在陈默旁边,打开画册。“陈默,你看这本画册,里面都是国外顶尖艺术展览的作品。” 说着,她手指着一幅画,手臂不经意间碰到陈默的手臂,“这幅画运用了超现实主义的手法,将现实与幻想完美融合,营造出一种神秘的氛围。”
陈默认真地听着许诗涵的讲解,不时发表自己的看法。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陈默突然意识到这样不妥,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瞬间涌进房间。“诗涵,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先回学校,等许教授回来,你再叫我。”
许诗涵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她走到陈默身边,微微仰头看着他:“陈默,再陪我待会儿嘛,难得有这样的机会。” 说着,她的手轻轻搭在陈默的手臂上。
陈默后退一步,躲开许诗涵的手,“诗涵,我真得回去了,林悦还在等我。” 许诗涵见陈默态度坚决,只好无奈地说:“好吧,那我送你下楼。”
两人走出家属院,许诗涵看着陈默,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舍:“陈默,下次咱们再一起聊艺术。” 陈默点点头,转身离开。
傍晚,陈默回到宿舍。董庆书一下子围了过来:“陈默,和那妹子聊得咋样?是不是许教授真找你谈画展的事?” 陈默含糊地应了一声,坐在床边,陷入沉思。孟祥久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不管啥事,可别辜负了林悦。” 温昭从书堆里抬起头,推了推眼镜:“要是有什么难题,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
晚上,陈默来到女生宿舍楼下,等待林悦。不一会儿,林悦从楼里走出来,她穿着一件淡粉色短袖衬衫,搭配白色半身裙,扎着马尾辫,清新自然。“陈默,今天许教授找你说什么了?” 林悦笑着问道。陈默看着林悦纯真的笑容,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隐瞒:“就聊了聊画展的细节,没什么大事。”
两人手牵手在校园里散步,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陈默握紧林悦的手,心中暗暗决定,一定要找个机会和许诗涵说清楚,不能让这份感情出现任何危机。但他不知道,许诗涵不会轻易放弃,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