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紧走吧,剩下的交给我。”白战煜这才发现他一直把小丫头片子抱在怀里,立时跟烫到了似的,飞快的把她推向水井的方向。
“在出口那里藏好了,等着我去找你。”他拿起机关枪,火力掩护江竹芽,他的射击和闭着眼睛扫射的江竹芽可不一样,他有明确的目的,一时间,数次命中目标。
江竹芽知道自己此时留下来可能会成为拖累,自己腿还受伤了,好在也不是白战煜一个人,外面还有人接应,等于现在是对敌人形成了两面夹击,所以,江竹芽决定听从白战煜的安排,自己先撤离。
掩体离水井不远,她一个飞扑,匍匐到井边,为了怕被发现,绳梯已经撤了,但是还有挂水桶的井绳,她双手抓住井绳,顺势滑下,夜色中,看到的人也只以为她是不小心坠井了,或者是跳井了。
江竹芽的身子在看到井壁上的洞口时,蜷缩双腿,用力蹬了一下身后的井壁,借力跃进洞口,然后快速把井中的水桶提起来大力摔下去,外面的人听到有东西落水的声音,更会认为她是落水了。
只有白战煜的唇角微勾了勾,还别说,要是来的人少,她趁乱逃走,这倒是不失为一个金蝉脱壳的好计划。
只是这个小丫头片子却不肯逃走,一心只想全歼这些人,不给撤退的人留后患 ,不让他们有去追的机会。
他若是不来,这小丫头片子会怎么样?
白战煜地低头看看脚边的子弹箱,也许,她能坚持到最后也不一定呢,不是说当妈的如果在危机时刻会爆发出无穷的力量吗?
也许,会流尽最后一滴血吧,一想到这个小丫头片子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白战煜心头立刻升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悲伤情绪。
不能想,不敢想,那就不想,“小的们,既然来了,那就都留下吧。”机关枪断续的持续的响,牛棚门外的的枪声也密集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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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战煜在小青山下的山神庙附近找到江竹芽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江竹芽蜷缩在草丛中睡得正香,晨曦微光照在她的那张稚嫩的小脸上,纤毫毕现,脸上有泪水的痕迹,眼睫毛打结成几片儿,唇瓣上被牙齿咬出整整齐齐的四个印痕,血迹都干了。
原本美好的梨花头,像野草一样凌乱,上面沾着青苔,枯草,泥土。
这一张脸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很丑,可是看在白战煜的眼中,却如仙女般的美丽,倏然,他把手指放到她的鼻子下面试了试,继而长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还活着,只要活着就好。
自然是还活着,她的脸色虽然苍白,却是有生机的,全身也只有那小腿处的一处伤,还被她自己包扎得很是妥帖,也没有血渗出来,看来是用了止血药的,这小丫头片子说她有计划,看来是真的有,连伤药和绷带都自己准备了随身带着。
傻瓜,既然做了这样的准备,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受伤呢?
为什么不去求助自己,又一想,自从破解了蔷薇图,他一直在山里寻找图上的那些节点,一直都没有到牛棚来,也是他疏忽了,小丫头片子都能预见到几位老人回京之路不会太平,做了如此多的准备,而他都没有想到。
山里有了大发现,极其重大,他也是把那些事情都处理完了,大部队走了,才有时间回来的,他此次的任务到此为止完成了。他留下来是要在大队长那里办个知青回城的手续,尽量在表面上做到有始有终。
顺便和她还有孩子们告个别。
大部队是前半夜走的,送走了大部队,他和孙一兵想回白房子住一晚,结果距离民旺大队还很远时,就听见了枪声。他和孙一兵顿觉不妙,拼尽全力飞奔而来,幸好,还不晚。
江竹芽从井下逃走后,他和孙一兵全歼了那一支小分队,留了一个活口,问明了从京市来的人都在这里了,没有另外的潜在危险,也送他和小分队组团去投胎了,留着也没处放,麻烦,这些人是那群人的爪牙,手上都是自家人的鲜血,杀死几次都不无辜。
这次来也是奔着要几位老人的命来的,之所以说不杀简勋,不是让他可以顺利回京,而是是境外有人出了高价买他,若是简勋被擒送往境外,相信他更想自己是死的。
至于一起住在牛棚的江竹芽和几个孩子,那也是不可能让他们活着的,不能让他们走漏风声,不能让世人知道他们做的恶,一定会被灭口。既然如此,他为何要手下留情。
白战煜和江竹芽不一样,他是久经沙场的兵王,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有生杀予夺的权利和本事。
留下孙一兵处理后续事宜,他马不停蹄的来找江竹芽,看到的就是江竹芽在深秋清晨的寒风中睡着的情景。为什么会睡着,因为极度的紧张,极度的恐惧,极度的疲劳之后的放松,也许是沉睡,也许是昏睡,都是自我修复的一种表现。
天是这样的冷,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了,会不会冻病。
他把江竹芽小心的抱上车,这车还是那个小分队开来的,一共两辆,留了一辆给孙一兵打扫战场,他开了一辆车来找小丫头片子。
白战煜轻手轻脚把江竹芽抱上车,好像抱着一件难得又易碎的珍品,把她放到前座上,小心翼翼的关上车门,可是,终究还是把江竹芽吵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是坐在一辆车上,还以为自己被抓住了,欠身就要跳车,扭头看到旁边拉住她的白战煜,才停止了动作。
她看着白战煜的脸,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然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白战煜张开怀抱,把她拥入怀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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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姐,二叔,患难见真情,开始撒糖了,小仙女们发个电庆祝一下呗~~
爱的花花俺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