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球背面的信念圣殿突然响起刺耳的蜂鸣,十万根水晶柱同时爆发出刺目的紫光。聂之轩的机械臂刚触及控制台,整面量子屏幕便泛起蛛网裂纹,无数暗紫色数据流从中渗出,在地面勾勒出星渊图腾的倒影。“是信念数据被污染了!”他的机械心脏剧烈震颤,“这些数据流……带着秦垣的意识烙印!”
地球总部的量子计算机房,唐铛铛的指尖在键盘上突然凝固。她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手构建的信念数据库正在被篡改,代表希望的金色光点逐个转为暗紫色,而数据来源,竟指向月球圣殿的核心服务器。“不可能……”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只有守夜者的基因密钥才能接入数据库,除非……”
“除非我们中间,有内鬼。”凌漠的枪口突然对准聂之轩,战术目镜中,后者的机械臂关节处正渗出暗物质黏液——那是三天前维度裂隙事件中被污染的痕迹。
秦明的芯片在剧痛中重启,他的视野分裂成双重画面:现实中,聂之轩正被凌漠的电磁锁束缚;意识海里,萧朗的意识体正在量子牢笼外疯狂撞击,而牢笼表面,竟浮现出聂之轩的机械义眼纹路。“停手!”秦明抓住凌漠的手腕,“黏液是秦垣的维度污染,但聂之轩的生物芯片还在抵抗!”
监测屏突然弹出紧急通讯,来自太平洋底的守夜者分部。画面里,潜水员的摄像头拍摄到惊人场景:被摧毁的暗物质金字塔废墟上,无数发光的晶体正在重组,而晶体表面的纹路,竟是守夜者鹰徽的扭曲版本。“它们在复制我们的信念能量!”通讯声突然中断,画面定格在晶体组成的“天演”徽章上。
萧朗的意识突然穿透量子屏障,在圣殿中央的信念之心前显形。他的基因图腾边缘泛着暗紫色,却仍努力凝聚成鹰徽:“秦明,我在意识海深处发现了……”他指向水晶柱,某根封存着古罗马文明的晶体里,竟倒映出聂之轩向秦垣传输数据的画面,“是记忆篡改!秦垣在利用维度裂隙,制造我们互相背叛的幻象!”
聂之轩突然发出痛苦的呻吟,机械臂不受控制地砸向信念之心。凌漠的电磁弹擦着他的肩甲飞过,却在击中信念之心的瞬间,触发了圣殿的防御系统。无数金色锁链从天而降,将凌漠捆在反重力场中。“看清楚!”聂之轩扯下机械臂,露出底下正在崩解的生物芯片,“我在主动切断污染链接,而你们……”他指向水晶柱,“正在陷入秦垣的信念悖论!”
唐铛铛的量子终端突然收到匿名数据,解码后竟是三年前暗星核心的监控录像:秦垣在引爆前,将自己的意识碎片注入了萧朗的基因锚点。“原来如此……”她的声音发颤,“我们对抗的不是外部威胁,是被篡改的自我信念!”
秦明的芯片与信念之心产生共振,他的意识突然升入量子层面。在那里,他看见无数个平行宇宙的守夜者正在崩溃——有的互相残杀,有的向星渊跪拜,而所有崩溃的起点,都是对“信念”本身的怀疑。“这就是秦垣的真正目的,”他的声音在圣殿回荡,“让我们在自我怀疑中,亲手毁掉最坚固的屏障。”
当秦明重新睁开眼,发现凌漠正用枪口抵住聂之轩的太阳穴,而萧朗的意识体正在逐渐透明。他摘下自己的意识锚,将其刺入信念之心:“看看吧,这才是我们的初心。”
金色光芒中,守夜者们的记忆碎片如暴雨般落下:萧朗在废墟中托起濒死的孩子,聂之轩用机械臂为平民挡住致命一击,唐铛铛在量子计算机前三天三夜不合眼,凌漠在星舰爆炸前将最后一个逃生舱让给战友……这些真实的信念,正在冲刷被污染的幻象。
“对不起……”凌漠的枪口垂落,战术目镜上全是泪痕,“我看到了……看到自己在星渊裂隙中向秦垣下跪的画面……”
聂之轩的生物芯片突然迸发出强光,被切断的机械臂处,竟生长出由信念能量构成的透明义肢:“秦垣不懂,真正的信念从不是完美无缺,而是即便怀疑,也依然选择守护。”
太平洋底,重组的暗物质金字塔顶端,秦垣的残识看着监控画面,第一次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他所制造的信念悖论,在人类真实的情感面前,正如同暗物质遇见强光般消散。“为什么……”他的声音充满不甘,“你们明明知道信念会带来弱点,却还要坚持?”
秦明的声音突然从金字塔深处传来,带着信念之心的共振:“因为守护本身,就是人类对抗熵增的最佳答案。”
当守夜者们重新站在圣殿中央,水晶柱的紫光已完全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比以往更璀璨的金色。唐铛铛的终端显示,全球信念数据库正在自我修复,而在数据的最深处,某个由全体人类意识构成的新图腾正在诞生——那是比鹰徽更复杂,却也更温暖的图案。
凌漠望向圣殿外的月球表面,那里的量子雾霭中,竟浮现出无数文明的幻影,它们都在遥望着地球的方向。“看来,我们不是唯一在对抗星渊的种族。”他轻声说。
秦明握紧重新凝聚的意识锚,芯片中父亲的声音再次响起:“当你学会在悖论中坚守,才算真正理解了守夜者的意义。”他望向星空,那里有一道新的星门正在开启,而门后闪烁的,是比星渊更古老的光芒——那是所有文明在黑暗中彼此守望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