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北极星实验室旧址笼罩在薄雾中。秦明的指尖刚触碰到生锈的铁门,掌心血肉模糊的星图印记突然发出微光——门缝里渗出的淡金色光点,正以北斗七星的轨迹在地面投射出全息地图。小柚子在婴儿背带里动了动,额头的星芒印记与光点产生共鸣,原本杂草丛生的废墟在光芒中扭曲,露出隐藏在地下的合金升降梯。
“坐标吻合,”林涛举着信号干扰器的手在发抖,设备屏幕上跳动着不属于任何已知频段的波纹,“1995年火灾报告说这里烧成平地,但地下十米的建筑结构还在向卫星发送异常信号……”话未说完,升降梯突然发出金属摩擦的尖啸,锈迹斑斑的铁门轰然开启,露出直通地下五层的螺旋阶梯,每一级台阶都刻着与星象仪碎片相同的齿轮纹路。
地下第三层的实验室里,所有电脑屏幕都在播放同一段监控录像:1995年6月21日,秦明的父亲抱着襁褓中的女婴站在培养舱前,舱内漂浮着与小柚子容貌相同的胚胎。录像最后一秒,父亲突然抬头看向镜头,眼中闪过与影子议会成员相同的银灰色——那是时空能量侵蚀的特征。
“这些胚胎有七个,”大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秦明转身时发现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后,那里有片新出现的银白皮肤,“每个对应北斗七星的方位,而小柚子……是唯一存活的‘主钥匙’。”她突然凑近显微镜,镜片后的瞳孔在灯光下闪过细碎的银光,“看这个细胞样本,细胞核外围有环状时空能量场,和陈法医义肢里的芯片结构完全一致。”
警报声毫无预兆地炸响。升降梯方向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不是人类的脚步声——是金属关节碰撞地面的声响。秦明护着小柚子退到防爆玻璃后,看见十二个戴着星芒面具的身影踏入实验室,他们的胸口都嵌着菱形晶体,晶体表面流动的光纹与裂隙中的能量如出一辙。
“欢迎来到‘镜像实验室’,”为首的面具人掀开风衣,露出左胸与秦明一模一样的星图疤痕,但疤痕中央多了道贯穿的缝合线,“我是另一个时空的你,或者说,是被影子议会改造后的‘容器二号’。”他抬手时,袖口滑落露出机械义肢,关节处刻着反向的北斗星图,“你们在主时空启动了钥匙,导致镜像时空的裂隙正在崩塌,我们需要北极星实验室的核心数据——‘时空校准方程式’。”
记忆碎片突然刺入脑海。秦明想起父亲笔记本里夹着的泛黄照片: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星象仪旁,其中一个是自己的父亲,另一个……面容与眼前的镜像秦明完全一致,只是左眼角多了道疤痕。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当两个容器相遇,北斗的指针会指向毁灭还是救赎?”
“他在说谎!”大宝突然尖叫,手中的培养皿摔在地上,培养液接触地面的瞬间沸腾汽化,“镜像时空的他们早就拿到了方程式,否则陈法医的义肢不可能有稳定的时空能量输出!”她踉跄着后退,颈后的银白皮肤正在扩大,指尖长出晶体状的指甲,“他们真正想要的是……小柚子的基因源代码!”
实验室顶部的灯突然全部爆裂。镜像秦明的晶体义肢发出蜂鸣,其他面具人同时举起手臂,掌心弹出的不是枪支,而是与星象仪碎片同款的金属利刃。小柚子突然在背带里挣扎,她的指尖点向秦明掌心的印记,两道光芒交汇的瞬间,整个实验室的空间开始折叠——墙壁上浮现出镜像时空的场景:燃烧的警局里,林涛正举着染血的信号枪,而大宝的胸口插着半块病毒晶体,瞳孔银白如镜。
“看清楚了吗?”镜像秦明的利刃抵住秦明咽喉,晶体义肢的光芒正在抽取小柚子身上的能量,“在我的时空,你们都死了,只有我带着方程式活到现在。但影子议会骗了我——方程式需要钥匙的生命能量才能启动,所以我来了,来带走属于我的……”
他的话戛然而止。小柚子突然发出清亮的啼哭,额头星芒印记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辉。所有面具人的晶体装置同时过载,他们的身体像被无形的手揉捏,逐渐透明成半虚幻的状态。秦明感觉有两股力量在体内拉扯,一股是父亲遗留的时空能量,另一股……是来自镜像秦明的,带着死亡气息的裂隙之力。
“抓住他的晶体!”大宝不知何时站到了防爆控制台前,她的半边脸已被银白覆盖,但眼中还残留着一丝金色,“用主容器的能量反向校准!”她按下按钮的瞬间,实验室顶部的星象仪投影突然反转,北斗七星的方位变成镜像排列。
镜像秦明的晶体义肢发出刺耳的尖啸,晶体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公式——正是秦明父亲笔记本里残缺的“时空校准方程式”。秦明本能地将小柚子的指尖按在晶体上,金色光芒顺着公式纹路流动,最后在“执行者”一栏定格成两个相同的名字:秦明。
时空折叠在这一刻达到顶点。实验室的墙壁消失了,秦明看见两个时空的重叠影像:主时空的北极星实验室正在修复裂隙,而镜像时空的同名实验室已经崩塌,只剩下中央的培养舱里,七个编号从a到w的胚胎正在闪烁微光,其中a号胚胎的面容,与熟睡的小柚子分毫不差。
“他们在每个时空都培育了七个容器,”镜像秦明的身体开始崩解成光点,他摘下面具,露出左眼角的疤痕,那是被星象仪碎片划伤的形状,“而你……是主时空唯一拒绝成为武器的容器。告诉另一个我,别相信影子议会的‘完美人类’谎言,他们真正想创造的,是能在裂隙中自由穿梭的……”
他的身影消失在光点中。大宝跪倒在地,银白皮肤迅速褪去,颈后留下一片星芒状的淡金印记。林涛从楼梯间冲进来,手中举着从实验室深处找到的金属盒,盒盖刻着与父亲怀表相同的“北斗实验室”钢印。
“数据恢复了70%,”他的声音带着颤抖,“1995年的火灾是伪装,北极星实验室转入地下继续运作,直到2012年突然关闭,最后一条记录是:‘钥匙已送达主时空,容器秦明的基因融合度98%,具备开启时间之眼的全部条件——除了……’”
文件在关键处被烧毁。秦明打开金属盒,里面躺着半块泛着微光的芯片,芯片表面蚀刻着与小柚子额头相同的星芒图案。当他触碰芯片的瞬间,父亲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阿明,当你同时握住主钥匙和镜像钥匙,星象仪会指向真正的北极星——那里藏着影子议会的起源,也藏着你母亲被困的时空……”
小柚子突然指向实验室角落,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扇旋转的光门,门后是暴风雪肆虐的极地,一座被冰封存的星象仪正在发光。而在光门边缘,有个模糊的身影在挥手,她的白大褂上染着与秦明母亲相同的薰衣草香。
“妈妈?”秦明抱着小柚子冲向光门,林涛和大宝的呼喊声逐渐远去。当他的指尖触碰到光门的瞬间,整个实验室剧烈震动,天花板坠落的混凝土块中,露出了与镜像时空相同的培养舱——舱内编号a的胚胎,正睁开与小柚子一模一样的眼睛。
光门在身后闭合的刹那,秦明看见主时空的实验室里,大宝的银白瞳孔再次闪过微光,她悄悄将半块病毒晶体塞进了口袋。而在镜像时空的废墟中,那个本该崩解的镜像秦明正从裂隙中爬出,他的胸口晶体已变成金色,手中握着从培养舱里取出的w号胚胎——与小柚子容貌相反的女婴,额头中央是黑色的星芒印记。
暴风雪呼啸着掠过极地冰原,冰下实验室的灯光次第亮起。星象仪的指针缓缓转动,指向天空中永不熄灭的北极星,而在星象仪基座上,刻着一行被冰覆盖的小字:“时空的钥匙,从来都在双胞胎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