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抱可不要紧,把叶承瑄和叶承珲兄弟俩的魂都吓没了。
叶承瑄的齐松院,叶承珲的修竹院,还有叶承颐的长青院离得不远,冷月抱着叶承颐跑出去的时候,正好被跑在后面的兄弟俩看见。
本来,叶承珲回到自己的院子,洗漱后打算去书房再温会儿书,他的贴身小厮书砚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手里还端着要给他添的茶。
“公子,锦心姐姐拽走了刘府医,跑的很急。”
锦心是海棠苑的大丫鬟大家都知道,她跑去请府医,那就只能是海棠苑的夫人病了。
叶承珲出门找了叶承瑄,一起往海棠苑跑,路上便遇见了同样着急的冷月和流星。
两个人怀里还抱着叶承颐,速度不比他们慢多少,叶承瑄被自己绊了一下,差点摔在在地上。
所幸叶承珲跟在他后面,眼疾手快把他扶住,但是也没比他好多少就是了。
兄弟俩一个比一个心慌,要么是赵琳不好了,不然不至于要叶承颐过去,他一直都病着,要不是去见最后一面,为什么这么急。
要不然就是叶承颐,不然为什么这么急着往海棠苑赶,还是追着刘府医过去。
兄弟俩看着跑在前面的那两个人,眼里都闪过一丝沉重,顾不上胡思乱想,拔腿追上去。
随着几个人不要命一样的跑,平阳侯府的气氛开始变得紧张,等消息传到叶欣那里的时候,也就更加离谱。
叶欣因为刚回来,还不太熟悉侯府,知道赵琳晕倒的消息就比较晚,但她本身就在后院住着,离赵琳的院子也没有很远。
离赵琳最近的是叶星辰的悠然居,叶欢颜的芷兰院,和叶宁安的岁安堂。
最终,叶承瑄、叶承珲和叶欣兄妹三个是一起到的,叶承颐在他们前面一点点到。
“母亲怎么了!”
“还有四弟,四弟怎么了!”
“府医呢!”
叶承瑄一进门就逮着从屋里出来的丫鬟问话,神色焦急,语速慌乱。
被抓着的人正是锦绣,她是海棠苑从“锦”字的大丫鬟,平时做外面的事情比较多,和侯府几位公子们碰面就更少。
叶承瑄此时见她行色匆匆,便以为是赵琳的情况不太好,实际上她是准备出门办点事,还挺急的,不料却被叶承瑄堵在门口,只好先开口解释一番。
“世子放心,夫人并无大碍,府医已经在帮夫人诊脉了,相信一会儿就出来了。”
锦绣方才听到他还问了四弟,就把四公子叶承颐的情况也说了。
“四公子没事,是府医离开长青院,冷月、流星担心四公子会突发恶疾,到时来不及照看,便抱着一起过来了,四公子这会儿已经在暖阁睡下了。”
叶承瑄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叶承珲也是一脸庆幸,从前院一路狂奔到后院,松了口气,才觉得有些气喘吁吁。
锦绣唤来两个小丫鬟彩玉、彩环。
“把姑娘和公子们请进去。”
彩玉、彩环得了活,一个引路,一个沏茶,动作好不麻利。
安顿好叶承瑄、叶承珲和叶欣,锦绣这才提了盏灯笼,消失在夜色里。
叶承瑄一心记挂着赵琳,叶欣算是初来乍到,很是拘谨,只有叶承珲注意到这个格格不入的丫鬟。
所有人都在屋里守着,只有她是往外走的,还提了盏灯笼,看样子是要出府。
叶承珲想起那封送到庄子上的信,信封上只有短短的三个字——“红玉收”,而他们那天在庄子上,并未见到这个叫“红玉”的人。
那封信是送往何处的,这个丫鬟又是去往何方的,这么晚出去是为了办什么事。
自从赵琳说过最喜欢的孩子是他,叶承珲就发现自己的母亲和别人不一样,不能说不一样,毕竟他也不知道别人的母亲是什么样的。
叶承珲就是觉得,他们对赵琳可能有很多误会。
叶承珲这么想着,慢慢收回了看向外面的目光,刘府医正好也从里面出来。
“见过世子,三公子。”
刘府医顿了顿,忽而想到赵琳今日在府里的吩咐,又对叶欣施了一礼。
“大姑娘好。”
赵琳去接回叶欣的事现在应该已经传开了,本来她应该在明天带叶欣进宫的,进宫的牌子都递了,临了却病倒了。
刘府医和侯爷交情不浅,回想这几个月以来,侯爷去世,世子被废,新立世子,世子惊马,现在侯府嫡长的千金也是假的,刘府医内心唏嘘不已。
叶承瑄却是不想看见刘府医在这伤春悲秋,钝刀子割肉,他母亲到底怎么了!快说呀!
刘府医斟酌片刻,沉声说道:“回世子,夫人并无大碍,只是劳累过度,有些发热,喝两副药退烧就好了。”
叶承珲一直盯着他,见他斟酌再三,认定他避重就轻,语气更为深沉。
“母亲三番两次受伤昏迷,可是还有别的原因。”
刘府医暗暗咂舌,这三公子比世子聪明多了,咋没叫他当世子嘞?
赵琳:闭嘴吧!
叶承珲:说重点!
“咳咳!”
刘府医清了清嗓子,叹了口气,无奈的说:“三公子明鉴,夫人自己精通药理,调理身体一事,本就无需属下费心,属下所学所用,还不及夫人皮毛,夫人身体若是有恙,她自己会不知道吗?”
叶承珲:你看我傻?
刘府医见叶承珲一脸不信,只好再度开口。
“夫人的身体,是当真没有大碍,老朽对天发誓,夫人两日便醒。”
“那有什么注意事项,还请府医一一道来。”
刘府医松了口气,开始说起赵琳的病症,休养起来有哪些格外要注意的,要时刻记住的。
其实也没有,养病无非就是多静心,少忧思;多吃饭,多休息;少操心,少管事。
刘府医说着说着就叹了气,以平阳侯府如今的情形,夫人就是想静心、想休息,恐怕也做不到啊。
“府医可是在叹我母亲忧思成疾,郁结于心,累及五脏六腑,不能延年益寿,我们兄弟姐妹从此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