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掌柜拿了账本走在前面,走到杨白旁边的时候,看他笑的开心,还提脚踩了他一下。
朱掌柜在后面摇摇头,怎么越活越回去,快成老小子了。
然后,自己走到杨白身边的时候,也想着踩他一脚,实在是这小子太可恶了。
猛然间一愣,朱掌柜觉得自己也是个老小子,还是个涨了个月钱的老小子,嘿嘿,开心。
朱掌柜、秦掌柜不愿意出京城,那赵琳只好找别人。
“尤掌柜,你能离开京城吗?”
一个梳着妇人发髻,但却未婚的娘子对赵琳客客气气的说:“回夫人,属下可以,不知夫人要属下去什么地方?”
去什么地方,自然是不能在这里回答的,尤掌柜也恍惚才反应过来,懊恼的看了赵琳一眼。
赵琳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这没关系,反正她也不会说,问了也没什么。
“回头我再告诉你,你若能去,便预备着,在三天之内出发,若不能去,便在七日之内回我。”
“另外,你的月钱涨一倍,那边伙计的月钱也可以涨,至于涨多少,你看个行情,来信给我说一声就可以了。”
“是,属下遵命。”
赵琳此举,是担心她一个外来的,会被原来的伙计排斥,尤掌柜还是一个女子,赵琳给她一点拿捏人的权利,会让她办事方便许多。
只是,也不能只给尤掌柜一个人这么做,起码要端两碗水放到台面上才合适。
赵琳等尤掌柜离开,对一个庄子上的管事说:“侯府庄子失火之后的事,是你一直在安排的吧?”
管事姓许,十分谦卑的上前回过赵琳:“回夫人的话,这都是小人该做的。”
平阳侯府名下的那处药庄着火时,许管事所在的庄子离得最近,他们最先发现着火,最先带人救火,也是许管事带人保护的现场。
许管事先派人来了平阳侯府,再从平阳侯府去的衙门里报案,所以赵琳知道火场扑灭之后的第一情况。
而且,一直到衙门里的人过去,整个火场都好好的,没有被任何外力所破坏。
之后,赵琳派人过去重建庄子,也是许管事出面帮忙,压住那些心思各异的人,每日抽空过去监督。
虽说,赵琳重建庄子,只是找个占地和打发下人的理由,没想着能认真建起来,但许管事眼里有活的这种举动,赵琳还是要嘉奖一下的。
“来京里做个掌柜吧,蒋掌柜走了,珍宝阁正好缺个人,你明个儿就去他那混个脸熟,跟着他理账,等他走了,你差不多也就能接过来了。”
许管事还是一脸谦卑的样子,对赵琳道谢说:“是,小人多谢夫人。”
“把你的账本拿回去吧,这两天我会去找人替你的。”
“是。”
“小人告退。”
许管事收了庄子上的账本,恭恭敬敬的离开了议事堂,赵琳又对另外一位管事说:“你的庄子上今年出了不少事,给我解释一下呢。”
何管事一脸不解的问道:“夫人这话从何说起啊,小人恪守本分,认真值守,从没出过一点乱子啊!”
赵琳说:“你有个侄子在庄子上做活,有没有此事?”
何管事的说:“有,但我那侄子干活勤快的很,这庄子上谁都有个沾亲带故的,夫人你不能拿这个说我啊!”
赵琳眼神一凛,说道:“你那侄子欺男霸女,连条狗打他跟前过,都要挨一脚,这事你不知道吗?”
何管事的说:“我那侄子确实有些欺负人,可我事后都代为出面,和那些人和解了,夫人不信可以派人去问。”
赵琳语气又冷了一度说:“我能不能把人叫过来问,你这个管事的还不清楚吗?非得我去把人挖出来,一具具尸体摆出来,你才能不说废话吗?”
“夫人啊!小人我——”
“闭嘴!”
赵琳将短棍再次敲在桌子上,冷冷的说道:“有话就说,再叫我听见你鬼哭狼叫,赏你一顿板子吃。”
赵琳声音不大,语速不快不慢,却让何管事瞬间冷汗直下,不敢再哭。
“夫人,小人是真不知道啊。”
“你知不知道的不重要,事情是在你管辖的庄子上出的,犯事的还是你侄子,你不光有包庇之嫌,还有渎职之罪。”
“夫人!小人的侄子是有些荒唐,但那都是不大不小的矛盾,是真的不是什么大事,您说他杀人,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何管事的是真的快哭了,他侄子虽然霸道了点,但到了干活的时候,也是真使劲的,平常欺负人是真的,到了需要帮忙的时候,也是出力的,这怎么可能去杀人呢!
真是冤枉啊!
冤枉吗?赵琳从不冤枉人。
“你给了那些人银钱,当做你侄子的赔罪,可你侄子转头就把人杀了,人证物证也都找齐了,你看是你亲自把人送到县衙去,还是我派人把他送过去。”
何管事脱力的坐在地上,还是不能相信这件事,他方才是出于对赵琳的敬畏,才没有过多反驳,如今,眼见木已成舟,再不说话就要见官了,便有些不管不顾。
“夫人,您不能这么做,我是老夫人娘家那边的人,我侄儿也是老夫人的娘家侄孙,不看僧面看佛面,您不能这么处置!”
何管事站起身,有些激动的对赵琳说,本以为赵琳听见老夫人,这件事会十拿九稳。
谁料赵琳却说:“死那么些年了,哪还有面子,不都是一堆白骨了,咋地?你要给老夫人挖出来让我看?”
“你!你!”
何管事被赵琳这般大胆的言论,震惊的说不出话,其他人也是纷纷低头,一个个的都做鸵鸟状,假装自己不存在,这话谁敢说自己听见了。
赵琳冷笑一声,说道:“今天谁的面子也不好使,你就是把叶家的老祖宗请上来,也一样得听我的,话说,你从我手里拿钱过日子,还想着给我找尊大佛压着,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
众人心念一转,赵琳是平阳侯府的当家主母,虽然不常露面,但若不能随意处置家里的事,那说出去也太让人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