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出去。”
叶欣、叶欢颜听到叶西洲如是说。
“女儿告退。”
叶欢颜离开前厅的时候看了一眼林清影,但林清影没有看她。
叶欣和叶欢颜出来时,赵琳就站在前厅外面的大树旁,看花园里玩耍的叶承瑄他们。
不知道叶西洲和林清影说了什么,过了没多一会儿,林清影愤愤的流着泪从前厅里出来,管家赶忙上前引路,送她离开侯府。
又过一会儿,叶西洲也出来了。
叶西洲来到赵琳面前,不待他开口,赵琳又说:“叶承玚在府里。”
“你们回来之前,叶承玚刚好上门求见,他之前在同安郡那边,估计是听说你回来,一早就往这边赶,刚好赶到这。”
赵琳看向叶西洲,说:“我想着,你们俩可能需要见一面,就让他进来了,他现在在前厅另一边,要请他过来吗?还是你过去见他。”
叶西洲看着赵琳的眉眼,眉眼平和,语气温柔,就连刚刚和林清影吵架,语气都没有过多起伏。
如今说起叶承玚的事,仿佛在说园子里的花开的不错。
而叶承玚这株本该在平阳侯府开的更好的花,往后也不知会在哪里凋落。
赵琳不知道叶西洲的心情是怎样的,但她看着园子里的花,一株赛一株的好,心里不禁五味杂陈,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错,怎么就那一株,不能开在眼前了呢。
叶西洲说:“让他过来吧。”
赵琳挥手,让惜夏去找管家,让管家去请叶承玚过来,她则是抬步往花园那里走。
她和叶承玚之间的母子情分已经消耗殆尽,无需再有什么瓜葛了。
赵琳给了他三次机会,一次是进祠堂反省的时候,一次是他勾结外敌袭击侯府的时候,还有一次,是在静海寺他给自己下毒的时候。
其实应该还有一次,是他跪在侯府大门说自己知错的时候,但其实,他并没有知错,他只是想回到侯府,重新争取自己往日的荣光。
也只有回到侯府,才能方便他做事,他吃够了没有权势的辛苦,不愿意去过无权无势,需要亲力亲为的日子。
每一次,赵琳都和他分析对错,阐述利弊,每一次,叶承玚都有所松动,每一次,都不妨碍他做的更错。
赵琳教过他最后一场,现在该是他父亲去教他最后一场了。
也许在他父亲的绝对权威下,叶承玚能幡然醒悟也说不定,不过那都和她没关系了。
“母亲~您办完事情了么~”
“嗯,办完了,今天没事了,咱们回去吧。”
“好~”
赵琳对其他人说:“我先走了,不用送我,你们自便就好。”
其他人看出赵琳情绪不太对,便只是恭敬称是,赵琳便带着四个小人回海棠苑了。
就在赵琳离开后不久,前厅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声惨叫,叶承瑄他们慌忙跑过去,却只见叶承玚被叶西洲摁在地上打。
手腕粗细的铁棍子,一下一下打在叶承玚身上毫不留情,叶承玚一声一声的惨叫传来,吓得几个人浑身一抖。
尤其是叶承瑄、叶承珲,这棍子他们也挨过的,挨过之后还要去跪祠堂,跪完祠堂还要抄家规。
总之,挨打罚跪抄书,一个不落。
叶承祁抱着叶承枫说:“这个挨打的是谁呀?”
叶承枫说:“侯府前世子,父亲母亲的嫡长子,叶承玚。”
“啊—啊—啊?”
叶承祁三个“啊”喊出了三个调,不知道是在惊讶自己亲哥哥叶承枫喊的那句“父亲”,还是在惊讶被打的叶承玚的身份,亦或是在惊讶怎么亲生的孩子怎也被打的这么狠,那他们两个不是亲生的呢,以后犯了错,岂不是没命了。
叶承枫拍拍叶承祁,示意他想太远了,叶西洲还没开口说要留下他们呢。
他刚刚那句“父亲”,不过是在回应叶承珲昨天的话,毕竟刚刚一起请安的时候,谁也没空注意他喊的什么。
叶承珲也确实是在听到叶承枫喊“父亲”时,低头看了他一眼,又对叶承枫两人说:“父亲素来讲道理,不会无缘无故动家法。”
叶承瑄点头,没错,他和叶承珲挨打的那几次,没一次是觉得自己亏的。
叶承枫闻言:“看来你们经常挨。”
叶承珲往下睨他一眼说:“以后是你们。”
叶承枫沉默,他和叶承祁突然觉得,其实不留下也没什么的。
叶承祁:嗯嗯。
任何人家里的家法,一般都不会轻易去动,因为挨了打势必要请大夫,请了大夫势必就会被人知道,被人知道了势必就会打听为什么挨的打。
一是为了看热闹,二是为了参考人品。
小时候还好说,没什么人会计较,若是大了还挨家法,难免会被认为是德行有亏,所以大户人家一般不会把家法用在快成年的孩子身上,除非是犯了什么捅破天的大错。
一是怕耽误读书,二是怕耽误仕途,毕竟时局变换,多的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三也是怕影响不好。
叶承瑄、叶承珲已经十四岁,如今在上书房读书,过两年就可以步入仕途,基本再有动家法的时候。
叶欣、叶欢颜是女孩,要动家法也不会这么狠吧。
叶承颐身体不好,叶宁安身体也不好,叶宁安还是女孩,怎么都用不到家法吧,那不没命了。
叶承喆、叶承屾、叶承炎、叶承羽年纪还小,能犯什么动家法的错。
数来数去,这家法好像成了叶承枫、叶承祁兄弟俩的专设。
叶承枫欲哭无泪,他亲爹都没打过他,他就要被一个不是亲爹的人给打了。
叶承祁也想哭,以后的日子要如履薄冰,想想都辛苦。
叶承玚那边又正好传来一声惨叫,叶承枫和叶承祁不知不觉抱得更紧了些,叶承珲见状,浅笑不语。
叶欣艰难的吞了口唾沫,她父亲打起人来,也太吓人了。
叶承瑄在一旁安慰道:“欣儿妹妹别怕,你是妹妹,父亲打你也会留情的,不像我们这些破小子,皮糙肉厚的,父亲从不留情。”
赵琳想说:你父亲不留情,你就被打死了。
叶欣想说:我谢谢你,你还不如不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