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琳一边给叶承羽修指甲,一边接着说:“前段时间,你们说要回来,我来跟父亲母亲说,让他们把府里收拾收拾。”
“父亲说,他没收到信,打死也不收拾,我当时听着,真的好笑得很啊。”
“聊了一会儿,母亲说这事交给她,让我别瞎操心了。”
“结果过了一段时间,你们猜怎么着?他俩吵架了。”
“吵架就吵架吧,又不耽误你们干活,是吧?但就是谁也不干了,一直拖到现在,别说给你们收拾住的地方了,今天没把你们都撵出去,都是他们老两口心情好。”
赵明华抬眼看了一眼赵琳,见她专心致志给孩子修剪指甲,冷不丁问了句:“你没干点别的?”
闻言,赵琳又心虚又开心的笑了。
“我干了,我把父亲的私印偷走了。”
赵瑾不解的回头。
“你偷他私印干什么?”
赵琳说:“那不是因为你们要回来嘛。”
“尤其是三哥和六哥,他老早听说就气得不行,那我当然要找一件让他更生气的事,让他提前气一下,好缓解一下你们回来的怒气嘛。”
“我们谢谢你!”
赵明易和赵瑜齐声说道。
赵琳只顾咯咯地笑,说:“那我也是好心呀。”
赵明易和赵瑜再次齐声说:“你可拉倒吧!”
赵瑾问赵琳:“他刚刚生气是因为这事。”
赵琳说:“不是啊。”
赵瑾干脆棋也不下了,专心和赵琳说话。
“那他为什么对你那么生气。”
赵瑜附和道:“对啊,他刚刚骂我和三姐的时候,可是也没把你落下。”
赵琳说:“私印这件事,跟我们没关系,我告诉他私印是姑母拿的,他顶多就是对我们发两句牢骚。”
赵明易突然问:“她来了?!”
赵琳回道:“稍安勿躁,她在养伤,不会出幺蛾子的。”
赵明易抱着胳膊说:“你把她打了。”
“嗯,她现在城南养伤呢。”
赵瑾说:“没有,她们一家现在已经出城了。”
赵琳疑惑的看过去,赵瑾为她解释道:“我那天回去,把她们揍了一顿,送她们出城了。”
赵瑜不服气的说:“诶!你不让我去打人,你让她去打人。”
赵琳无辜的说:“我不知道啊。”
赵瑜扭头看向赵瑾,双手环胸说:“你不讲武德,你去揍人不带我。”
赵瑾对着赵瑜叹了口气,无奈的说:“我去,是揍人的,目的,是把人送出城外,你去,是杀人的,目的,是埋尸,咱俩不能混为一谈,知道吗?”
赵瑜提一口气,正要说话,被赵琳打断说:“这么说,姑母已经不在上京了。”
赵瑾点点头,赵琳恍然大悟道:“难怪呢,大表哥进京述职,没说话就走了。”
赵明辰突然问:“表哥进京述职,每回都来找你吗?”
赵琳说:“嗯,是。”
“不过他也不见我,只是每回都在要走的时候,让人给门房递个信,说有东西给我,在什么地方,让我去拿,怎么了吗?”
赵明辰说:“表哥有时候也会路过宿州,有时候是路过,有时候又像是专门路过,然后给我留一些东西,嘱咐我给三哥送些东西。”
赵琳说:“那应该是为了谢谢三哥的。”
赵明辰沉默着点点头,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安静。
赵瑜还在纠结,赵老爷今天生气的事,想了一会儿,说:“合着我们今天挨骂,都是因为你。”
赵琳说:“怎么能是因为我?他生气我,没必要迁怒你们,从来只有他生你们的气,连带着我一起骂的,哪有生我的气,把你们也一起骂了的。”
众人的目光立刻聚在赵琳身上。
赵琳说:“别这么看着我,真不关我的事,私印我已经给他还回去了,还把他哄得很开心,他最多唠叨我们两句,不可能翻脸。”
赵瑜说:“那可不是,他刚刚面子里子都不顾的,姑奶奶我人都要被他骂懵了。”
赵琳说:“那我就不知道了。”
“父亲跟母亲为什么吵架?”
“这我哪知道,我又不住他们两口子这。”
赵瑜又问她三姐。
“你觉得呢?”
赵瑾说:“想不明白就多看看自己。”
“我长得挺好看的呀。”
赵明易闻言,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长得好看就能十几年不寄一封信吗?”
赵瑜反驳道:“你跟三哥不也没寄,你俩还带着孩子,你还没我长得好看。”
赵明易打了个哈欠说:“是啊,所以他生我和三哥的气嘛,要说没气可生的,应该就只有五哥一个。”
赵琳说:“同意。”
赵瑜没好气的说:“你同意个屁,你哪头的!”
赵琳被太阳晒得有些困,打了哈欠说:“你别管我哪头的了,先收拾院子去吧,不然晚上真要睡大街了。”
赵瑜“切”了一声说:“我又不睡这,谁住谁收拾。”
赵琳收拾完四个小萝卜头,正欲起身活动活动,看见了叶承颐从一旁伸过来的手,宠溺的笑笑,又坐下帮叶承颐修剪指甲。
赵瑜见状,问她:“你家里没有照顾孩子的奶娘吗?”
赵琳说:“这不玩呢嘛。”
赵瑾看着赵琳说:“那你在这看孩子,我们去忙。”
赵琳说:“行啊。”
“家里都有什么地方需要收拾的。”
“姨娘的佛堂需要修,有时候都漏雨,雨大的时候,都能漫到屋子里,再不修就可以拆了。”
赵明易插嘴道:“那你为什么不帮她修。”
“没钱。”
“你没钱?!”
赵琳解释说:“不是我没钱,是父亲没钱,他做官做的两袖清风,别说修佛堂的钱了,就是日常生活开支,那都要母亲和姨娘自己贴补着来才行。”
赵明易不明白,他父亲堂堂三品大员,怎么能穷成这样。
赵琳说:“人家做官往回拿俸禄,他做官的俸禄全不往回拿。”
“不是去贴补这个了,就是去贴补那个了,他没钱,母亲和姨娘就要拿自己的体己钱,用度一缩再减,想不清正廉洁都没办法。”
“他做官是真没的说,他做父亲我是真的想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