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长今和谢长安还算温柔的注视下,叶宁安缓缓点了头。
谢长今转身带路,还不忘和叶宁安说:“如果你有解决不了的事,或者疑惑而不知答案的事,可以来问我和你的父亲。”
“因为如果一个问题解决不了,那它就有可能变得更加棘手,而最终导致越来越麻烦,在自己没有能力解决问题的时候,及时寻求长辈的帮助和庇护,不仅是一种能力,也是一种最快、最佳的解决途径。”
“烦恼和疑惑,会让人无法安心入睡,及时消除,可以保障长久的心情愉快,而不至于胡思乱想,受人挑拨,所有的误会,都来源于没能及时张嘴,知道了吗?”
叶宁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后来想到谢长今可能看不见,又小声答了句:“嗯,知道了。”
——
上京。
赵琳走出宫门的那一刻,长长舒了一口气。
方才在宫里,赵琳对皇后说,她和宸妃有一个共同的好友,只不过那个好友命薄,很多年前就去世了。
起因是好友心仪宸妃的一位堂哥,但那个堂哥不是好人,可宸妃从未出言提醒过。
后来,谢长今无意间戳破了那位堂哥的假面,但宸妃也受她堂哥所托,劝好友回心转意。
好友大概是真心喜欢那位堂哥,三言两语就同意了成婚,刚开始的时候还好,日子久了,好友便经常挨打。
起初,赵琳他们都劝过好友和离,可好友自己不争气,总是回头。
赵琳他们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渐渐的也就不再管她。
终于有一次,她再也无法忍受,决定逃离这个火坑,她给赵琳他们写信,请他们来救救她。
可信刚一出门,就落到了陆婉晴手里。
陆婉晴,也就是后来的宸妃。
她截下了那封信,没让赵琳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知道,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太多自己家族里的事。
陆婉晴本以为,这次会和以往一样,她堂哥喝了酒,她好友挨顿打,两人事后好好过日子。
但她没想到,好友见送出去的信石沉大海,以为是自己以前太过执迷不悟,伤了好朋友们的心,所以被放弃了。
眼见求生无望,心灰意冷之下,好友自戕了。
赵琳他们后来知道真相,去质问陆婉晴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截断好友的生路。
可陆婉晴却说:“家丑不可外扬。”
如果她堂哥殴打发妻的事情传出去,那他们整个陆氏都要蒙羞。
赵琳生在家族,理解陆婉晴的想法,但她不能接受这样的事被做出来。
他们注定不同路,也注定会割袍断义。
赵琳他们几个好友结伴,一起去陆氏把尸体要了回来,陆氏不想事情闹大,就随了赵琳他们。
但好友的父母觉得晦气,不想插手好友的身后事,赵琳他们便自己选了良辰吉日,风水宝地,把好友好好安葬,每年清明上元,或是逢到祭日,都会过去看一眼。
这段往事,在赵琳的记忆里已经尘封许久,本以为不会有再提起的机会,没想到会再次遇见陆婉晴,还是在她进宫做了宸妃的时候遇见。
“还真是,冤家路窄。”
惜春见赵琳到了马车跟前却不上车,嘴里还嘟囔着“冤家路窄”,不由得就问:“什么冤家路窄,夫人说什么,皇后娘娘怪罪了吗?”
赵琳说:“没有,就是想起来一些事,心里怪难受的。”
赵琳到现在都还记得好友最后的样子,每每想起,心里都十分不好受。
惜春自小陪在赵琳身边,从西北到江南,又从江南到上京,赵琳为数不多的几件难受事,她差不多都知道。
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也就知道赵琳为什么难受了。
“夫人,尽人事,听天命,说句不好听的,都是命该如此,别人就算千拉万拽,那也是挡不住的。”
赵琳长叹一口气:“行了,回去吧。”
“是,夫人,要等侯爷吗?”
“他还没出来吗?”
“奴婢一直守在这,没见到侯爷出来。”
赵琳看了眼天色,说:“那就等等吧,看这时辰,承瑄和承珲也差不多该出来了,一起等着吧。”
“是,那夫人先去车上坐着歇一会儿。”
“好。”
——
马车停在一角,一出来就看见了,叶西洲敲敲车厢,赵琳掀开窗帘,露出一张不太高兴的脸。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你看着不太高兴。”
“那可能是累了。”
“怎么还没回去?”
“这不等你们呢。”
“我们?”
“喏。”赵琳抬了抬下巴,示意叶西洲往宫门口瞧,叶承瑄和叶承珲正结伴过来,看见叶西洲和赵琳看过去,叶承瑄甚至跑了起来。
“父亲!”
“母亲!”
叶承瑄宛如刚出笼的鸟,兴奋的不得了,叶承珲无奈快步跟上,脸上带着温润的笑。
“父亲,母亲。”
“父亲母亲,你们是特意来接我们的吗?”
赵琳笑着摇摇头,说:“我和你父亲今天进宫,刚从宫里出来,想着这个时辰你们也快出来了,就在这等了一会儿。”
叶承瑄还是高兴的不得了,笑着说:“没关系,儿子一出来就看见父亲母亲,还是很开心。”
赵琳笑着说:“上车吧,带你们去玩。”
“好!”
叶承瑄兴高采烈的进了赵琳的马车,一坐下就是说不完的话。
“母亲,你今天怎么进宫了?是有什么事吗?”
“皇后娘娘想找我说两句话,没什么事,你呢?今天在上书房还好吗?”
“儿子还好。”
一说起上书房,叶承瑄的兴致就没那么高了。
“诶?三弟呢?”
叶承瑄转头不见叶承珲,就想掀开帘子瞧瞧,正好碰上叶西洲弯腰进来。
“父亲。”
“嗯。”
“你为什么不去骑马?”赵琳看着叶西洲坐下,不解的问道。
叶西洲说:“你们都在车里,我为何要去骑马。”
赵琳不语,只吩咐马车要去赵府。
叶承珲莫名想笑,但还好控制住了表情。
“母亲这个时辰去外祖家,可是有事?”
赵琳说:“去蹭饭。”
——
赵府。
叶承瑄和叶承珲先下了马车,转身叶西洲也从车上下来了,兄弟两个把赵琳稳稳的扶下来,眼里有些许担忧。
这时,赵明华和赵明易从府里出来。
“侯爷安好。”
赵明易吊儿郎当的,语气显然没几分正经,叶西洲也不在意,只低头向两位兄长问好,叶承瑄和叶承珲紧随其后,也没有在外面失了礼数。
赵明华说:“家里等你们有一会儿了,进来吧。”
叶西洲听罢,疑惑的看向赵琳,只见赵琳拾阶而上,直奔赵玥,然后就再也不见了人。
一直到了用晚膳的时候,赵琳和赵玥才再次出现。
姐妹两个在厨房忙活了一晚上,就为了给赵老爷做一桌满汉全席。
当然,是有目的的。
宴席结束,赵琳说:“父亲,我有件事情想请您帮忙。”
“你那么大能耐,哪有事情是用得上我帮忙的。”赵老爷对赵琳还心存怨气,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就没那么好,赵琳毫不在意的说:“今日我进宫去见了皇后娘娘,其实是皇后娘娘召见的我,我想我大闹大理寺的事,父亲您也应该有所耳闻。”
“所以说你本事大。”
“可就算本事再大,也有办不成的事啊,皇后娘娘要求我去和大理寺卿齐大人道歉赔礼,但您也知道,我这面子多矮啊,要是让我去说对不起,那还不如让我去死了呢,所以还是父亲您替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