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峰山脚的积雪被月光染成青灰色,秦昭月的素靴刚踏上最后一级石阶,便听见齿轮转动的轻响。朱砂痣少女跪在雪地里,怀中抱着的青铜面具突然发出共鸣,面具眼部的齿轮纹路与她掌心的金色印记交相辉映。
“圣女大人。”少女抬头时,鬓角的朱砂痣在月光下泛着微光,“鹤先生让我带您去潮生殿,镜中……有初代圣女留下的祭典真相。”她伸出手,掌心躺着半枚齿轮状玉佩,与秦昭月从石像怀中取得的半块严丝合缝。
陆明洲的赤铜箫突然横在胸前,箫身上的凤凰纹路微微发烫:“小心,她手腕上的手链是往生章禁器‘焚心链’。”他盯着少女手腕间缠绕的青铜锁链,那锁链的纹路与镜渊潭地宫的齿轮机关如出一辙。
秦昭月却注意到少女递来的玉佩背面刻着“朱砂使·鹤”,与羊皮纸上初代圣女怀中女童的玉佩完全相同。她轻轻推开陆明洲的箫,玉箫垂在身侧,潮生纹衣袖在风中翻卷:“你叫什么名字?”
“鹤羽。”少女指尖抚过青铜面具,面具突然发出清越的鹤鸣,“十年前母亲将我藏在落雁峰,说等圣女带着鹤鸣剑来,就把面具和锦盒交给您。”她抬头时,眼中倒映着秦昭月掌心的金色齿轮,“她说,双生使必须在祭典前归位。”
话音未落,山后突然传来齿轮撕裂空气的尖啸,三道黑影踏齿轮而来,手中握着的竟是融合了落雁刀与齿轮机关的怪刃。秦昭月认出其中一人袖口的“祭典”咒文,正是那日在深渊逃脱的长老会余孽。
“圣女大人,小心!”鹤羽突然扯下面具戴在脸上,手腕的焚心链化作齿轮盾牌,“他们是来抢锦盒的!”
秦昭月玉箫一横,《碧海潮生诀》第七重“鹤鸣九皋”率先出鞘,清越箫声如鹤喙啄击,将最前方的怪刃齿轮生生震飞。怪刃落地时分裂成三只齿轮毒蛛,却被陆明洲的赤铜箫扫出的“焚心三叠”烧成飞灰。
“鹤羽,护好锦盒!”秦昭月旋身避开侧袭的锁链,玉箫连点,吹出“潮生七叠浪”。七道水浪虚影层层叠加,竟在雪地上凝出冰鹤图腾,鹤喙所指之处,敌人的齿轮机关纷纷冻结。
“好个玄渊阁音波功!”为首的余孽突然撕开衣襟,露出胸前重组的黑灰玉简碎片——正是深渊底部未完全摧毁的残片,“我们已与混沌母巢融为一体,你的潮生剑冢不过是初代阁主的过时机关!”
他手中的怪刃突然暴涨,刀刃上的黑灰雾气化作齿轮牢笼,将秦昭月与陆明洲困在中央。鹤羽见状挥舞焚心链,齿轮盾牌撞向牢笼却被弹开,面具下的声音带着焦急:“圣女,用鹤鸣剑!剑冢共鸣能破混沌锁!”
秦昭月恍然大悟,鹤鸣剑此刻正悬在她腰间,剑身上的鹤形暗纹与冰鹤图腾产生共鸣。她伸手握住剑柄,清越剑鸣与玉箫音波交融,《碧海潮生诀》的“剑潮共鸣”轰然发动,冰鹤竟化作实质,振翅击碎齿轮牢笼。
“斩!”她低喝一声,鹤鸣剑与合璧双箫同时出鞘,双色光华在雪地上划出巨大的“潮”字。音波与剑气交融的刹那,余孽们胸前的黑灰玉简碎片发出哀鸣,怪刃纷纷崩解,露出底下刻着的“祭典永继”残字。
“不可能……混沌母巢的核心明明在深渊……”余孽倒地前,惊恐地看着秦昭月掌心的金色纹路,那纹路此刻正发出强光,将他体内的黑灰碎片一一震出。
战斗结束后,鹤羽摘下青铜面具,露出面具内侧刻着的初代圣女画像,画像眼中倒映着潮生殿的方位。秦昭月翻开从石像怀中取得的羊皮纸,发现背面新浮现出一行小字:“双生使归位,镜中现真章。”
“潮生殿在玄渊阁旧址的镜湖下。”陆明洲捡起余孽遗留的黑灰碎片,发现碎片上的“双生必亡”四字正在褪去,“十年前大火烧毁的只是正殿,镜湖底的潮生殿应该还保存着初代圣女的传承。”
三人在暗卫的护送下连夜赶路,次日正午抵达玄渊阁旧址。镜湖的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残垣断壁,却在秦昭月掌心的金色纹路触碰水面时,突然裂开漩涡,露出湖底的青铜殿门,门上“潮生殿”三字在水中闪烁着微光。
“我先下去。”秦昭月将合璧双箫递给陆明洲,鹤羽手腕的焚心链突然化作桥板,“鹤羽,用焚心链稳住阵眼;明洲哥,若半个时辰内我未归,便用赤铜箫吹‘潮平月落’破镜。”
湖底的潮生殿布满水母状的发光齿轮,每一道齿轮纹路上都刻着《碧海潮生诀》的招式。秦昭月沿着齿轮纹路前行,殿中央的青铜镜突然发出共鸣,镜中竟浮现出初代圣女与阁主并肩的影像,二人手中握着的,正是她手中的合璧双箫与鹤鸣剑。
“吾徒明月奴,见此镜如见吾身。”初代圣女的声音从镜中传来,影像转身,露出背后刻满咒文的齿轮核心,“当年阁主以自身魂火为引,用混沌气炼出双生齿轮,一为往生印,一为圣女纹,只为锁住母巢核心。”
镜中影像突然切换,秦昭月看见十年前的暴雨夜,自己的父亲——时任玄渊阁阁主,正将半块玉佩塞进她手中,背后是长老会成员举起的落雁刀:“祭典的真相,是长老会妄图用圣女血重启齿轮核心,让阁主魂火为他们所用。”
“而你,是初代圣女的转世。”影像中的初代圣女转身,眼中倒映着秦昭月掌心的金色纹路,“鹤羽是朱砂使,掌往生印碎片;你是明月使,掌圣女纹——双生使合璧,方能彻底摧毁混沌母巢的核心。”
镜中突然浮现出深渊底部的场景,那道重组的黑灰玉简碎片此刻已化作人形,手中握着完整的“祭典永继”玉简,正站在新的齿轮核心前,核心上赫然刻着秦昭月与陆明洲的双生印记。
“不好!”秦昭月猛然想起陆明洲的往生印与齿轮核心的共鸣,镜中影像突然破碎,青铜镜开始逆时针转动,“明洲哥有危险!”
她转身欲返,却见殿门处浮现出齿轮屏障,每一道齿纹都在吸收她的魂火。危急时刻,鹤鸣剑突然发出清越剑鸣,剑身上的鹤形暗纹与镜中残留的圣女影像共鸣,竟在屏障上斩出一道裂缝。
“昭月!”陆明洲的声音从湖面传来,赤铜箫的“焚心引”音波正震碎镜湖的冰层,“长老会余孽去而复返,他们抓了鹤羽!”
秦昭月咬牙冲出潮生殿,只见湖面之上,鹤羽被黑灰雾气凝成的锁链捆住,手腕的焚心链已断裂,青铜面具掉在一旁,露出她鬓角正在消失的朱砂痣——那是圣女血与混沌气对抗的征兆。
“放开她!”秦昭月玉箫与鹤鸣剑同时出鞘,《碧海潮生诀》的“双生破阵式”轰然发动,音波与剑气化作双鹤交颈,尾羽扫过之处,黑灰锁链纷纷崩解。鹤羽趁机滚到她脚边,掌心的朱砂痣已淡如薄纱。
“圣女大人,他们要去镜渊潭重启祭典……”鹤羽的声音带着血沫,指向远处正搬运齿轮核心的余孽,“用您的血和陆公子的往生印……”
秦昭月抬头,看见余孽们肩上的齿轮核心正是深渊底部的残片重组,核心中央的凹槽,分明是为她的金色纹路与陆明洲的往生印准备的。她突然想起初代圣女的话,双生使合璧方能摧毁母巢,于是将鹤鸣剑塞给鹤羽,玉箫横在唇边:
“鹤羽,用鹤鸣剑斩核心轴芯;明洲哥,我们用‘双生焚心潮’拖住他们!”
陆明洲点头,赤铜箫与她的碧玉箫在空中相击,双色光华化作水火交融的凤凰,尾羽缠住搬运核心的余孽。秦昭月吹出“潮生焚心”,音波如滚烫的潮水,将黑灰雾气一一蒸发;陆明洲则施展往生章的“焚心锁链”,将余孽困在冰火两重天中。
鹤羽握着鹤鸣剑,趁机冲向齿轮核心,剑身上的鹤形暗纹与核心的齿轮印记共鸣,一剑斩在轴芯处。“轰”的一声巨响,核心崩解成万千碎片,其中一片碎片上,“双生必亡”四字终于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潮生不息”。
战斗结束后,秦昭月扶着鹤羽坐在镜湖边,看着她鬓角的朱砂痣重新浮现。陆明洲捡起青铜面具,发现面具内侧多了一行小字:“双生使归位之日,混沌母巢永寂之时。”
“昭月,你看镜湖。”他突然指向水面,只见潮生殿的倒影中,初代圣女与阁主的影像正对着他们微笑,二人手中的双箫与剑,此刻正握在秦昭月与鹤羽手中。
湖底的潮生殿突然发出强光,青铜镜重新浮现,这次镜中显示的,是玄渊阁旧址重建后的景象,正殿匾额上“碧血潮生”四字熠熠生辉。秦昭月知道,真正的战斗尚未结束,混沌母巢的核心虽然崩解,但长老会的余孽仍在暗处窥伺,而她掌心的金色纹路与鹤羽的朱砂痣,将永远是指引他们前行的灯塔。
“接下来去哪?”陆明洲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又充满坚定。
秦昭月看着手中的合璧双箫,箫身上的凤凰与鹤形暗纹此刻已完全融合,化作双生同飞的图案:“去镜渊潭,初代圣女说,那里的齿轮阵眼藏着最后一道守护,也是开启玄渊阁真正传承的钥匙。”
她站起身,素衣上的潮生纹在风中舒展,宛如展翅的凤凰。鹤羽戴上青铜面具,手腕的焚心链重新凝结,鬓角的朱砂痣在阳光下格外醒目。三人的影子倒映在镜湖水面,渐渐与初代圣女、阁主、朱砂使的影像重合,仿佛时光从未流逝,玄渊阁的宿命,正由新一代双生使重新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