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木剑嵌入糖纸的刹那,昭月右眼流下青铜泪滴。泪痕腐蚀冰棺表面的量子脐带,露出底下蜜渍刺青的纹路——那竟是七岁生辰时,陆明洲在她掌心画过的糖霜兔子。
\"你终于来了。\"黑袍武者掀开兜帽,蜜渍刺青在他脸上扭曲游动,\"我等了三百个轮回,就未尝到这滴泪的味道。\"
青铜巨龙咆哮震落星舰残骸,每片龙鳞都在复现昭月弑杀陆明洲的场景。她挥剑斩碎迎面坠落的记忆残片,蜜饯剑气却在触及龙鳞时被反弹,在左肩撕开血口。
\"你的剑气伤不了自己。\"武者抬手招来三片龙鳞,\"就像你永远杀不死宿命。\"
鳞片化作峨眉分光剑影袭来,昭月旋身踏着泪痕跃起。腐蚀性液体在虚空灼出通道,她突然窥见龙颈逆鳞处闪着糖纸光泽——正是七岁那日包裹蜜饯的油纸!
\"陆明洲!\"这声呼唤脱口而出。巨龙突然停滞,武者脸上的刺青渗出鲜血。昭月趁机将桃木剑掷向逆鳞,糖纸剑气裹着青铜泪直贯而入。
\"你居然记得......\"武者捂住心口倒退三步,声音突然染上熟悉的温润。这个语调,分明是当年血池边递来蜜饯的少年陆明洲。
巨龙在哀鸣中解体,十万星舰残骸凝成青铜王座。武者跌坐其上,蜜渍刺青片片剥落,露出底下纵横交错的疤痕——每道疤都是不同时空昭月留下的剑痕。
\"为什么......\"昭月剑锋颤抖,泪滴腐蚀着王座扶手。
\"当年血池实验,你才是初代阁主。\"武者扯开衣襟,心口嵌着半块发黑的蜜饯,\"我不过是你制造的第一个容器。\"
记忆如蜜饯化开:七岁的昭月在实验室调试机械心脏,将哭闹的陆明洲按进血池;十二岁为他刻上蜜渍刺青;十八岁亲手将桃种植入他脊椎......那些所谓轮回,不过是他带着被篡改的记忆,在万千时空寻找解救她的方法。
“现在换你当容器了。”武者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昭月耳边炸响,他毫无征兆地突然暴起,手中的龙鳞剑如闪电般迅速,直直地刺穿了昭月的右胸。
刹那间,蜜饯剑气在伤口处猛然炸开,糖纸剑鞘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迅速地完全青铜化,然后顺着昭月的经脉,如毒蛇一般蜿蜒着向她的心脏爬去。
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致命一击,昭月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她紧紧握住剑刃,毫不犹豫地往前一送,任由那锋利的剑锋毫无阻碍地贯穿了彼此的胸膛。
就在这一刻,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昭月体内喷涌而出,那是腐蚀性的泪滴与蜜饯剑气相互交融所产生的力量。这股力量如同一股洪流,顺着剑锋汹涌而入,注入了武者的心脏。
原本已经发黑的蜜饯,在这股力量的滋养下,突然焕发出了勃勃生机,仿佛重新获得了生命一般。
“这才是……真正的解药……”昭月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解脱和释然。
与此同时,血池星门在这一刹那轰然洞开,一道耀眼的光芒从门中喷涌而出。紧接着,无数不属于这个时空的桃花如潮水般汹涌而入,将整个空间都染成了一片绚烂的粉红色。
在这片花雨之中,一个少年的虚影缓缓浮现。他的身影有些模糊,但昭月却一眼就认出了他——那是陆明洲。
陆明洲面带微笑,一步步地从花雨中走出,走到了昭月的面前。他轻轻地伸出手,将一颗崭新的蜜饯塞入了昭月的掌心,温柔地说道:“阿奴,回家吧。”
昭月看着手中的蜜饯,感受着陆明洲的温暖,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她紧紧地握住蜜饯,仿佛那是她生命中最后的一丝希望。
当最后一丝蜜渍纹路从昭月的身上褪去时,那座象征着权力与荣耀的青铜王座,也在这一刻轰然倒塌,化作了无数碎片,散落一地。
昭月抱着武者那逐渐变得透明的躯体,看着他脸上的刺青如同糖霜一般渐渐消散。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眷恋,轻声说道:“下个轮回……别再给我喂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