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绵已经成为了他们“一伙”,齐云溪对端木择的事情也没有隐瞒,在路上的时候就把一切全盘托出。原本阮绵绵只是知道端木择中了要老命的毒,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大把的故事。
事情要从很早时候说起……
齐云溪先问了阮绵绵一个问题。
“你知道九州浩劫吗?”
阮绵绵摇了摇头,九州浩劫她自然听过,但就是些简单的、口耳相传的说法。齐云溪想问的不止这么简单。
齐云溪也没打关子,他继续讲着他的故事。
“要说起师尊端木择的病,要从九州浩劫开始。
听说当时天就像裂开了一个猩红色的口子,太阳从未升起,整个九州大陆暗无天日,时不时的空中还有流火洒落,那流火能把地上灼烧成灰烬,人在这种情况下很难生存。
大家都说九州大陆成了“神弃之地”,神不庇佑,人又何存?
你应该听过晚山神尊和众仙家救世的故事。这里面的众仙家就有一人,他是咱们的师祖。师祖门下就只有咱们师尊一人,师祖先去后,师尊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师祖让他务必活下去,务必守好这一切。”
“那师尊还整天喝酒?”
“你别打岔。喝酒?你听我讲完就明白了。
当时的九州大陆空前的团结,人死,魔死,妖死,人们只知道,为了薪火传承,晚山神尊和众仙家的徒弟都还活着,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徒弟基本都受了重伤。
其中伤的最重的就是师尊,还有师尊的同门师兄,只不过那同门师兄现在成了扶风太上仙尊。
但是这些都得保密,不能说,要是被外界知道了,绝对没有安生日子,现在他们都忌惮着。具体其他前辈的情况,我也不清楚。
当时师尊为了救一凡间小孩,被流火击中,为了护住那一小孩儿,伤的很是厉害,当时几乎神魂消散。但是当时师祖和晚山神尊早已仙逝,师尊的同门师兄为了延长他的命,不得已给他喂下了毒,以此来吊住命脉。
这么多年过去,命是保住了,毒素却越发侵入五脏六腑,只要运功,总会疼的厉害。师尊,他总喜欢喝酒,因为醉了,就不会那么疼。
大师兄,有时候会惯着他,有时候又会阻止,因为酒醉解决不了麻烦。
现在只有想方设法解了这毒。要是这毒不解,师尊也会没命。
好在大家都不放弃,多方打听总会有些线索的。虽然有时候只是一场梦,但,好歹有前进努力的方向。”
齐云溪平日里向来是活跃的,第一次听他讲这么沉重的话题,他说完之后,阮绵绵都不知道要回答些什么。
一路上,氛围很是沉默。
可以说,阮绵绵更愿意听到的是,别人暗害师尊,给他下了毒,好像这样心里就有了发泄的对象,情绪也有了积淀,不会像现在一般,什么都知道了,心口却堵的厉害。
突然不知道怎么,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阮绵绵一把拉住了齐云溪,“那小孩儿,就是师尊救下的那小孩儿,该不会就是大师兄吧?”
齐云溪愣住了,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瞧那模样,怎么还有些害怕。
“你紧张什么,我就是这么随便说说,是也好,不是也好。”
“你,你怎么猜到的?”
“因为,我聪明啊!”阮绵绵语调上扬,嘚瑟尽显无遗。
现场的氛围被调动起来,逐步恢复那以往聊天的样子。
齐云溪偏要拉着阮绵绵的手,让她发誓,发誓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绝对不能让大师兄知道。
阮绵绵哭笑不得。
这一看就是大师兄的秘密,齐云溪不是大嘴巴,怪就怪她太聪明了。
大师兄是个大孝子。
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他就变成这模样,师门里最大的就是他,结合一下时间线,最有可能的就是他。要不然也不会她刚入师门的时候,就带着她去师尊坟前,还要她学会哭丧。
不用发誓,不用保证。
这是司恒心中最愧疚的地方,她自然不可能去戳别人的痛处。
“哎呀!”
她脱口而出,声音清脆响亮,双手还拍在一起。
“齐老四,你怎么不早说!”
早点告诉她事情的经过,她也好安排钱多多去寻找线索。专门治疗那流火的毒寻找起来总比这莫名其妙的草来的简单。九州浩劫留存下来的资料可不少。
在后面路上,她又听了另一个故事。
前面的故事很伤感,后面的故事就有些好笑了。
齐云溪告诉她说,大师兄这个人有些死板,有些封建,就算是成了修士也如此。说什么人啊,从出生落地那刻起,身旁就有人陪着,热热闹闹来到这世上,等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也不能冷冷清清走了。
得有抬棺的人,稳稳当当把逝者送往安息处,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跟在后面。这一路,吹吹打打、撒着纸钱,让逝者走得安心。有这些人陪着,他黄泉路上不孤单,活人心里,也能落个踏实。
大师兄这个大孝子自然不能接受他的好师尊孤孤单单离开。
这些年来,张罗着为师尊找了好些徒弟。
师尊自然是不愿意的,他什么情况他最清楚不过,自然不想耽误人家。结果大师兄全都包揽,师尊不能教,他教;师尊不能管,他管。
彻底堵住了师尊的嘴。
“那你们是被忽悠来的?”
“是啊!”
“除了你是自愿的,我们房宿峰根本招不到人。我当时巴不得大师兄继续忽悠你,把你骗来我们房宿峰,也好给我做个伴。”
阮绵绵踹了齐云溪一脚。
“感情好啊,齐老四,不带这么坑人的……”
齐云溪头也不回地往前跑,边跑口中边说着:“你不用骗,你自投罗网就送上门来了……”
阮绵绵在后头,又气又想笑。
虽然她当初选择房宿峰是想找个能当闲鱼的地儿,但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是有感情的。她早就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不止是抬棺材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