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屋中直晃悠,月光偏来照空楼。
想找好友玩个够,人影一个都没有。
拿起木剑胡乱抽,喊破嗓子没人瞅。”
她扯着嗓子大摇大摆、晃晃悠悠地走着,随便吟了一首打油诗,别的不说,还挺顺口的。
请问我是谁?我在哪?
慢慢的,她好像认命了,她认清了现实。
现实就是,她,还活着,只不过被关里面了,而且只有她一个人。
她成鲁滨逊了,唯一的区别就是人家有星期五,她没有!
她慢慢捋清楚思路。
之前所看到的,所经历的那些,只不过是幻象,还做的挺真实的,真实到做出了两个她,那是进入核心层的考验。更巧的是,这核心层她去过,阴差阳错,就是最早她被传进去的地方。
祸福相依呐!
她用手轻触剑身,指尖摩挲过冰凉纹理。
人家好不容易修为精进,竟然被关在这地方,都找不到人试试,怎么知道现在水平如何?
她的眼神在骄傲之余,又笼上了一层化不开的落寞。
时间过得很快,好像又很慢。
为了防止自己忘了时间,忘了自个儿岁数,她找了一块儿很大很大的石碑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现在看去,那石碑前面已经有很多密密麻麻的“正”字。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做了最坏的打算,那些“正”字,写的小小的,挤在了石碑最前面的位置。
她抬头望了望这儿……按理说这个地方她应该是厌恶的,要不是当时她因为幻境卡在这核心层,她也不会被留在这儿,她也不会差点断气,差点以为自己上了西天。
现在竟生出了几分感情,她把这里当做家了……
原本从内层进入核心层是有禁制的,除了腰间挂的储物袋,别的,她全都打不开。
也不知道什么原理……自从秘境关闭后,一切都凭空消失,没有任何机关阻拦。
她来这核心层犹如踏入无人之境。
今晚弦月当空,万里无云。
“多多!第一次发现你没用了……”
她拿着个酒瓶,随意一仰,整个人就倒在后面的树枝丫上,浑然间,只觉得她周身的气质,添了几分“狂”味儿。
“胡说什么!”钱多多也学着她的姿势,倚在了耶耶上。
“难道不是吗?这里再多的钱都花不出去,钱成了最无用的东西。”
“你要不闭关吧,屏蔽五感,时间还过的快些。”
“不.……我不想年纪轻轻就此石化。”
“开饭!”突然间,阮绵绵大喊了一声。
她从树上跳了下来,手里那酒葫芦瓶拿的那是相当的稳当,现在酒可是稀罕玩意儿,一滴都不能浪费。
钱多多有些纳闷。
它看着草地上的“满汉全席”陷入了深思。
困在这里面,和外界消息断了个干净。唯一有用的,还是之前遇到过的树妖,只不过它啊……记性不好,问它什么时候能出去,它得扒着它的树枝数上半天,偏偏它的答案次次都不相同。
有说十年的,有说二十年的。
好在她阮绵绵的储物空间里,总会存上一些吃的。
这些都是她之前的存货。
有什么很好吃的盐水鸭一百只,好吃的叫花鸡一百只,吃起来超级爽的酸菜鱼片一百份……以前的它总会抱怨,现在碰到这种情况,只好竖起大拇指,夸她一声“高明”。
平时她总是省吃俭用,今天怎会如此舍得?
“瞧你那模样你绝对忘了!”
阮绵绵用食指戳着它的额头,它不察觉,竟然一个踉跄,还在空中来了个鲤鱼打挺。
“我生日!”
“这不是三月份吗?”
“是啊,还不是之前打怪兽耽搁了。现在想想,还是得补过补过,今天就大大方方吃顿好的。”
钱多多率先掰下个大鸡腿,这鸡腿够它吃的饱饱的了。
它腮帮子一鼓一鼓,还没等完全咽下,就忙着说道:“要不你学学辟谷吧,反正都你这修为了,不吃饭好像也没什么事。”话语含糊,却说地滔滔不绝。
阮绵绵没搭理它。
忙着把另外一个鸡腿掰了下来,像是怕有人跟她抢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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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齐云溪,你说小鼻嘎会不会饿死在里面?会不会被野兽撕碎了?会不会,会不会没衣服穿啊?裹着草裙……”王超前语速极快,他都不敢继续往后说,他想想都觉得可怕。
等到之后见面的时候。
他的小鼻嘎……
蓬乱的长发糊着汗水贴在脸上,脸也变得黑黝黝的,上身兽皮、下身叶裙,沾满泥草。瞧见他,她咧开嘴,露出泛黄牙齿,激动地和他打招呼……
那画面不要太美!
他想象力也是丰富的,关键他这丰富的想象力还专门只对着一个人发泄。
齐云溪深受其害。
自从阮绵绵离开后,这王超前还是一如既往地往房宿峰跑。最先的时候,还有些见外,现在,简直把这当做他的家。
“打住!打住!别要再说什么跳草裙舞了。”
齐云溪懒得解释。
没见识的……
就是秘境,又不是把你发配。以小师妹那性子,她绝对有很多很多的法衣,足够她换的了。
不知怎的,他俩关系亲近了很多,活脱脱成了怨种大兄弟。
只不过王超前这次来不止是想说这事儿,他想问问齐云溪的“大招”。他修炼的时候猛地想起,之前听阮绵绵说起过,他这个小师兄会破了时空,化作阿飘,去到想去的地方。依稀记得,好像说的是当时在混沌灵池的事儿。
要是可以是不是可以进去秘境找找她……
他好不容易想好措辞准备开口,却被打岔。
是绵绵她哥来找齐云溪,他已经站到了屋外。
过了半晌
王超前都有些乏了,正想着要是这么长时间,不如他先回去,下次再来。
前脚刚准备离开,后脚齐云溪就回来。
“你也真小气,人家来找你一趟,你不说请他喝口水,最起码也得叫他进来坐坐。站在门口就能聊完,我真是第一次见。”
“你怎么不说话?你不说话我就接着说我之前的。”
王超前没注意到齐云溪回来的时候有些分神,他还以为他又听了阮墨墨一顿埋怨,嫌烦了呢。
正准备接着说的时候,又被无情打断。
真是!
他开一次口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