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树林里阴风阵阵,枝叶乱颤。
黑暗中,一道枯槁的身影飘了过来,形同幽魂。
硕大的头颅漂浮,眼眸深不见底,拖拽着淡蓝色的火焰。
幽冷光芒,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小混混们都吓傻了,腿肚子直打哆嗦,愣在原地。
就连一向沉稳的马三爷,也是脸色大变,眼神发直,喉头不住滚动。
“吼!”那身影发出一声尖啸,黑眼窝里突然射出两道红光。
“鬼啊!”小混混们一声怪叫,顿时作鸟兽散。
马三爷满脸惊恐,拔腿就跑,结果被树根绊了个大跟头,摔得满脸泥。
此刻,他也顾不上丢人,慌忙爬起来就往外窜。
那个枯槁身影,没有继续追去,而且拐了个弯,悄然朝树顶飘去。
树冠上,贾正吓得魂不附体,紧紧抱着树干,颤声道:“乐安,那玩意,是不是奔我们来了?”
任乐安皱着眉,盯着那东西。
它越飞越近,距离他俩不到一米。
贾正吓得眼睛一闭,嘴里胡乱念叨,“阿弥陀佛,无量天尊,救命啊……”
任乐安眼眸一挑,挥起手中的木棍,朝着那头颅就是一记猛砸!
啪地一声,火花四溅!
淡蓝色火焰熄灭。
那东西歪歪斜斜掉下去,摔在树根上,叮叮当当一阵金属响声。
贾正瞪圆了眼,惊魂未定,结结巴巴道:“这,这是啥玩意儿?”
任乐安瞥了一眼,“无人机。”
贾正揉揉眼睛,这才看清,那幽魂竟是一架披着斗篷的无人机。
任乐安盯着林子深处,喊了声:“出来吧。”
贾正一愣,“还有别人?”
树影一晃,林若溪从暗处走了出来,俏皮地吐了下舌头,“哎呀,你眼力挺毒的啊,竟然没吓到你。”
她蹲下检查无人机,埋怨道,“你这一棍子够狠的,差点给我整报废了!”
任乐安哼了声:“谁让你装神弄鬼。”
林若溪瞪了他一眼,冷哼道:“不这么干,你俩早被锤成肉泥了。”
树林的边缘,打斗声再次响起。
张玄玑已经冲了过来,截住了马三爷的去路。
此时,那帮小混混早被骇破了胆,哪有心思打架,只是一味逃窜。
擒贼先擒王!
张玄玑飞身一脚,直接将马三爷踹翻在地!
就在同时,四周警铃大作。
“都别动!放下家伙,双手抱头!蹲下!”
吕泛舟带人,快速冲了过来,将所有小混混团团围住!
这帮人全蒙了,傻站在那儿。
马三爷被死死按在地上,彻底蔫了。
小混混们没有抵抗,老老实实蹲下,没一个敢吱声。
吕泛舟走过来,拍了拍张玄玑的肩膀,“多谢了,兄弟。”
张玄玑咧嘴一笑,拍拍手,得意道:“小菜一碟!”
吕泛舟掏出银手镯,反手将马三爷拷上,“带走!”
紧接着,马三爷和那帮小混混,陆续被押上了警车。
任乐安心里略微松了一口气。
吕泛舟走过来,打量下任乐安,“你俩没事吧?”
任乐安灰头土脸,勉强笑笑,“没事儿。”
吕泛舟看了眼警车,说道:“马三爷这个黑市地头蛇,总算落网了。你们也能松口气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古玩江湖风云变幻,经营多年的地下势力,倾塌也不过一瞬之间。
整个洛江古玩格局,也将彻底改变。
任乐安问道:“斗宝大会那边,追查到什么了吗?”
吕泛舟停顿一下,低声说道:“那帮人狡猾的很,留下的全是死士,没有一个活口。只知道他们隶属一个神秘组织,清漪社。”
“清漪社?”任乐安喃喃说道。
这个清漪社,放着白玉凤鸟不要,为什么偏要青铜罗盘呢?
还有,这和父亲信件里的青衣,有没有联系?
一连串的问号,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吕泛舟又交代了几句,注意安全的话。
然后,带队离开了。
林若溪凑过来,美目一转,笑吟吟地说道:“任老板,现在可是洛江古玩界的新星。潜龙在渊,一飞冲天。真是恭喜了。”
她嘴上笑着,不知道是祝贺,还是玩笑。
任乐安扫了一眼,说道:“林小姐,有啥话直说?”
林若溪笑眯眯地开口:“我想用玉座金佛换你的白玉凤鸟,再追加一百万,怎么样?”
任乐安摇头,“不换。佛像我没兴趣。再说,里面还装着佛骨舍利,我更不想碰。”
林若溪不死心,继续说道:“好,那折成现金,六百万。行不?”
任乐安还是摇头,说道:“不行。”
林若溪有些嗔怒,叉着腰,“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卖?”
显然,白玉凤鸟对于林家来说,已经不是简单的宝物了。
那是洛江古玩行的龙头杖,是身份的象征。
谁能拥有它,谁就是古玩行的扛把子!
任乐安一笑,没有说话。
其实,斗宝夺魁的过程,对他意义重大。
但是否持有白玉凤鸟,那不是必须的。
万象阁的规模,还支撑不了这等重宝。
更何况,觊觎白玉凤鸟的人,不在少数。
今天送走了一个马三爷,明天或许还有李四叔,王五哥,麻烦无休无止。
放眼整个洛江,能让白玉凤鸟安稳无恙的,只有在天阙集团。
这就是林家的底蕴和实力。
也是任乐安所梦寐以求的。
对面的林若溪有些生气,双颊翻红,胸膛也不断地起伏。
“任乐安,只要你开出条件,我林家绝不皱眉!”
她声音清脆,带着一股傲气。
任乐安眼眸一凌,似笑非笑,“你能做主?”
林若溪一怔,扬声说道:“当然可以!”
任乐安沉吟下,眼眸微动,缓缓开口,“好,我可以卖一半给林家。”
“一,一半?”林若溪美目圆睁,没有反应过来。
贾正挠头,嘀咕道,“啥?一半?难不成要把这宝贝劈成两半?”
张玄玑皱眉,低声道:“疯了吧。这种宝物,切开不就废了?”
连他们两个行外人,都感觉匪夷所思。
林若溪明眸一转,盯着任乐安,试探道:“你说一半,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