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的笑声在空旷的草原上回荡,如同平地惊雷,盖过了突厥人原本的欢呼。
他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与周围剑拔弩张的气氛格格不入。
颉利可汗的脸色由得意变得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握着金杯的手指关节泛白。
“你笑什么!”
突利可汗怒喝一声,猛地站起身来,走到李川面前,高大的身躯投下一片阴影,仿佛要将他吞噬。
“我突厥勇士大败唐军,你身为大唐质子,却如此放肆!莫非是疯了不成!”他一把揪住李川的衣领,想给他点教训。
李川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抬起头,目光直视突利可汗,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带着一丝嘲弄。
“我笑你们愚蠢,笑你们自以为是!”
他用力甩开突利可汗的手,语气冰冷,“你们以为赢了吗?你们以为我会就此屈服吗?简直痴心妄想!”
“大胆!”
颉利可汗猛地将手中的金杯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金杯在地上滚了几圈,最终停在李川的脚边。
“你竟敢如此狂妄!来人,给我拿下!”
周围的狼卫立刻围了上来,手中的弯刀闪着寒光,眼看就要将李川乱刀砍死。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十八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人群中窜出,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他们身穿黑色劲装,脸上蒙着黑巾,手中握着锋利的弯刀,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
寒光闪过,鲜血飞溅,惨叫声此起彼伏。
“保护可汗!”
突厥将领惊恐地大喊,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这十八人正是——燕云十八骑。
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便将颉利可汗身边的狼卫斩杀殆尽。
其中一人将弯刀架在颉利可汗的脖子上,冰冷的刀锋贴着他的皮肤,让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都别动!”
为首的燕云十八骑沉声喝道,声音冰冷而充满杀气,“否则,你们的可汗就要人头落地了!”
突厥阵营顿时大乱,众人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不知所措。
颉利可汗脸色惨白,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质子挟持。
李川缓缓走到颉利可汗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现在,你还笑得出来吗?”
就在这时,大地突然开始震动,由远及近,越来越强烈……
“那是什么声音?”一个突厥士兵惊恐地喊道。
另一个士兵指着远处的地平线,声音颤抖着说道:
“好像……好像是大唐的军队……”
大地颤抖得越发剧烈,仿佛千军万马在草原上奔腾。
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黑线,黑线迅速扩大,变成了一片黑色的潮水,向着突厥营地席卷而来。
“轰隆隆——”马蹄声如雷鸣般震耳欲聋,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仿佛要将整个草原都踏碎。
黑色的潮水中,一面面“楚”字大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是白虎军!是白虎军!”突厥士兵惊恐地喊叫着,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他们曾经在白虎军的铁蹄下溃不成军,如今再次看到这支军队,心中的恐惧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将他们淹没。
“为楚王!战!”
震天的喊杀声从远处传来,如同来自地狱的丧钟,敲响了突厥人的丧歌。
白虎军如同黑色的洪流,席卷而来,所到之处,突厥士兵纷纷倒下,如同割麦子一般,成片成片地倒下。
“完了……一切都完了……”
颉利可汗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和不甘。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突利可汗也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
他无法相信,白虎军会悄无声息接近己方大营。
突厥士兵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乱成一团。
他们曾经引以为傲的战斗力,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一个突厥士兵绝望地喊道:“快逃啊!白虎军来了!”
另一个士兵哭喊着:“我们会被杀光的!我们都会被杀光的!”
李川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白虎军铁骑,如黑色洪流般席卷而来,他们身披玄铁重甲,手持锋利长矛,胯下骏马嘶鸣,踏碎了突厥人最后的希望。
这支突如其来的三千铁骑,宛如神兵天降,硬生生撕裂了突厥大军本就脆弱的防线。
突厥士兵惊恐万状,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威猛的军队。
白虎营的士兵个个如同杀神附体,所到之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突厥人引以为傲的骑射,在白虎营精良的装备和严密的阵型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曾经不可一世的突厥勇士,此刻如同丧家之犬,四散奔逃,丢盔弃甲,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快!组织防御!弓箭手准备!”
颉利可汗声嘶力竭地吼叫着,试图稳住溃散的军心。
他知道,如果不能及时组织起有效的防御,等待他们的只有彻底的毁灭。
慌乱中,突厥人开始组织防御,弓箭手们哆嗦着拉开弓弦,瞄准着越来越近的大唐铁骑。
然而,恐惧已经麻痹了他们的神经,箭矢射出去软弱无力,根本无法阻挡白虎营的冲锋。
尘土飞扬,喊杀震天,白虎营的铁骑如同钢铁洪流一般,势不可挡地冲向突厥人的阵地。
颉利可汗绝望地看着这一切,他知道,大败已成定局……
李川策马立于高处,冷眼注视着这一切。
他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坐骑的鬃毛,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李川的坐骑缓缓踱步,最终停在了颉利可汗的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位草原上的王者,如今狼狈不堪地跪在地上,曾经的不可一世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李川伸出戴着护甲的手,用冰冷的金属指背轻轻摩挲着颉利可汗的脸颊,如同逗弄一只待宰的羔羊。
“颉利,你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他语调轻柔,却如同催命符一般,敲击着颉利可汗的心脏。
颉利可汗浑身颤抖,他惊恐地望着李川,冷冽的金属触感让他不寒而栗,李川的笑容更是让他毛骨悚然。
他努力地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颉利可汗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他想起突厥铁骑的溃败,想起白虎营势不可挡的冲锋,想起李川那深不可测的眼神。
他艰难地抬起头,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李川,希望能够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怜悯,一丝希望。
然而,他看到的只有冰冷和嘲讽。
“你……你……”
他终于挤出几个字,却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我?你想知道我想做什么?”
李川收回手,轻蔑地一笑,“你猜啊……”
李川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颉利,你以为我是什么?任人摆布的棋子?弃子?”
他猛地收住笑声,眼神如刀锋般锐利。
“你错了!大错特错!我李川,战功赫赫,岂是你们这些蛮夷可以随意轻辱的!”他指着溃败的突厥军队,声音如同炸雷般响彻草原。
“看看你的军队,如同丧家之犬一般!你以为,就凭你,能拦得住我?”
尘土飞扬中,一队白色战袍的骑兵如同离弦之箭般飞驰而来,他们胯下的战马通体雪白,鬃毛在风中飞舞,宛如天边飘落的雪花。
为首的将军身披银甲,手持长枪,英姿勃发,正是苏定方。
“末将苏定方,率白虎卫三千,参见楚王殿下!”
苏定方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在空旷的草原上回荡。
在他身后,三千白虎卫正在准备新一轮的冲杀。
与此同时,另一队骑兵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李川的身后。
他们人数不多,只有十八人,但每个人都散发着冰冷的杀气,如同来自地狱的使者。
他们身着黑色劲装,蒙着黑色面巾,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胯下的战马也是清一色的黑色,如同黑夜中的幽灵。
这便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燕云十八骑。
他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静静地守护在李川的身后,如同忠诚的影子。
李川的目光扫过白虎卫和燕云十八骑,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好!很好!”
他翻身下马,走到苏定方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苏将军,你来得正是时候!”
他抬头望向颉利可汗,眼神中充满了戏谑,颉利可汗的脸上依然挂着恐惧。
此刻突厥铁骑的混乱已经蔓延开来,士兵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慌,杂乱的脚步声和马蹄声交织在一起,如同漫天的雷鸣,让人毛骨悚然。
“上马!准备战斗!”
突厥的将领们声嘶力竭地大吼,试图组织起队伍。
然而,白虎营的铁骑早已在战场上展开了冲锋,锐不可挡的气势使得突厥士兵的士气更加动摇。
突厥的马蹄声显得仓促而零乱,相比之下,白虎卫的马蹄声整齐划一,如同战鼓的节奏,令人心生敬畏。
突利可汗见状,愤怒地大吼一声:“出击!进攻!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决绝,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
然而,身旁的将领们纷纷劝阻,声音此起彼伏:
“可汗,不可轻举妄动,颉利可汗还在楚王手中!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是啊,一旦楚王动手,颉利可汗可就危险了!”
突利可汗的脸色铁青,他紧握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淋漓。
他的目光在叛军与楚王之间不断来回,内心充满了矛盾。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对颉利可汗喊道:“颉利,你听见了吗?我们不能动手,否则你会有危险!”
李川冷冷一笑,目光如刀,直逼突利可汗。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
“突利,你真是个忠诚的弟弟。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再不行动,你们的军队会全军覆没?
到那时,颉利可汗的命,又值几何?”
他的话语如同一盆冷水,浇在突利可汗的心头,让他更加进退两难。
突利可汗的手颤抖着,他握紧马缰,似乎在做出某种决定。
就在这时,李川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突利可汗怒吼一声,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吃痛,嘶鸣着向前冲去。
他手中的弯刀闪着寒光,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他身后的骑兵也纷纷策马跟上,如同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
“突利!你疯了吗?!回去!”
颉利可汗撕心裂肺的吼声在风中回荡,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冲向那片死亡之地,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他被李川牢牢控制住,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无能为力。
突利可汗的战马飞驰,马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就在他即将冲入白虎营的阵列时,他突然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
突利可汗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环顾四周,只见白虎营的士兵已经将他包围,手中的长矛闪烁着寒光,如同来自地狱的索命符。
更让他心惊的是,远处,原本混乱的突厥骑兵并未跟上,反而渐渐聚拢,形成了一个包围圈,而他,赫然处于包围圈的中心。
“该死!”
突利可汗狠狠地捶了一下马鞍,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现在,他进退两难,如同困兽一般,被围困在这片荒凉的草原上。
他狠狠地瞪了李川一眼, 他咬紧牙关,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撤!” 突厥骑兵缓缓后撤,马蹄声沉重而缓慢,如同死神的脚步,一步步逼近……
李川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突利,你还不明白吗?从你踏入这片草原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