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杨延德起身,走向了曹骏说的那个窗户。
到了窗户边,五郎杨延德探头往窗外看去,只看见茫茫夜色,一片黑暗,黑暗中见不到半个人影。
五郎杨延德低头看向窗沿,发现窗沿之上特别的干净。
这让五郎杨延德感觉不对劲。
他们所在的包间是三楼,三楼的窗户是屋檐,沿着屋檐到时可以走到别处的包间,再悄默默地离开。
要从窗户出去,怎么都要踩一脚窗沿,如果不踩窗沿直接往外跳,必然会重重地踩在屋檐的瓦片上。
瓦片可承受不住一个人跃下的重量。
然而,瓦片没有破碎,窗沿之上也没有脚印,打开的窗户怎么看都是有人故布疑阵。
抛开所有的不能,那么剩下的答案就算再离谱也都是真相。
五郎杨延德眯起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曹骏,那凛冽的眼神,让曹骏只感觉后背发凉,只想快些逃离房间,逃离五郎杨延德的视线。
“你为什么会在十三先生的房间?”五郎杨延德质问道。
曹骏结结巴巴地道:“那个,我,其实……”
四郎杨延辉冷冷地道:“想要编谎话骗我们吗?那就好好想想你的谎话,编得好一些,别让我们看出漏洞了,否则!”
四郎杨延辉摩拳擦掌,还凌空挥出一拳,拳头的破空声吓得曹骏心肝乱颤。
五郎杨延德缓缓开口道:“你和十三先生……”
完蛋了!十三先生的马甲要掉了,要是让杨家两兄弟将这件事传扬出去,那真的会名声啊!
十三先生的名声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这要是被毁了,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那以后青楼真的别想来听曲喝酒了。
“五哥,这件事能不能别说出去!拜托了!我也不容易,这要是说出去,我就全完了!”
四郎杨延辉冷冷地道:“为什么不能说出去?你这个骗子,就该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真面目,让所有人都唾弃你,尤其是八妹,你把她骗得好苦啊!”
曹骏低眉垂首,道:“我也是被逼无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哎!以后再也不能用十三先生的马甲来青楼骗吃骗喝了,更不能有小娘子为自己弹琴流泪了。
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四郎杨延辉却道:“被逼无奈?你怎么有脸说的。你和十三先生交好,让他帮你代笔,欺骗咱的八妹,你居然有脸说被逼无奈。”
五郎杨延德听了四郎杨延辉这话,只感觉脑袋被人踹了一脚,我的好四哥啊!曹骏和十三先生是同一个人啊!
五郎杨延德刚想开口将这层窗户纸捅破,可猛地反应过来。曹骏为什么要用十三先生的名号走动,明明有着绝世的诗才,是个不可多得的大才为什么要伪装自己?
难道这一切都是曹骏的谋划?
难道自己已经被牵扯到麻烦的事情当中了?这!这!真的糟糕了!
四哥既然误会了,那就继续让他误会吧!要是毁了陛下和曹骏的谋划,杨家可就真的要遭罪了。
五郎杨延德想到这些,于是附和道:“就是,你怎么有脸说被逼无奈的,让十三先生给你代笔,欺骗咱的八妹,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一顿,真当我们这些当哥哥的死人吗?”
曹骏啊了一嗓子,心里又是恐慌又是欢喜。
欢喜十三先生的马甲没掉,恐慌自己要挨揍了!
“能不能打个商量,咱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四郎杨延辉刚要说不行,就被五郎杨延德打断,道:
“可以,我不仅可以不打你。也可以帮你隐瞒十三先生代笔之事。甚至可以帮你遮掩来青楼的事情。甚至能帮你讨八妹的欢心。”
这话一出口,四郎杨延辉彻底傻眼了,老五怎么突然变样了,居然舍弃八妹。
曹骏纠结地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五哥,我该付出什么代价呢?”
五郎杨延德揽着曹骏的肩头,坏笑道:“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你就是我的妹夫,当哥哥的帮妹夫遮掩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说什么代价不代价的!你和十三先生熟络,你帮忙引荐十三先生给我认识就好。这点小忙没问题吧!”
四郎杨延辉站了起来对五郎杨延德道:“老五,你为了见刘十三连亲妹妹都不管了吗?要把亲妹妹嫁给曹骏这个混账羔子。”
“我告诉你别做梦了,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八妹,让八妹知道曹骏的真面目。”
说完,四郎杨延辉气愤地就要起身离开。
五郎杨延德却拿着酒杯道:“四哥,十三先生是青楼的常客,你说秋水姑娘会不会和十三先生交好呢?”
“如果有十三先生帮你说两句好话,你和秋水姑娘能不能成为知己?”
四郎杨延辉原本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听到五郎杨延德这话,便停下了脚步,最后坐回了座位。
“我最多当没看见,再下次,我还是会和八妹说的。”
曹骏嘿嘿坏笑道:“原来四个喜欢秋水姑娘啊!这简单,我让人找秋水姑娘来舞一曲!”
“可好?”曹骏用询问的口吻问道。
四郎杨延辉顿时脸就红了,整个人都坐立不安,“现在就见吗?我还没准备好!下次吧!太仓促了,我这衣服也不合适。”
看着四郎杨延辉那局促的小模样,曹骏明白,这个五舅哥是真的喜欢上了秋水姑娘,只是秋水是歌姬,杨家可是侯府,歌姬别说做妾了,当个丫鬟都没资格。
曹骏无奈摇头,以后杨家有的闹了!
五郎杨延德见四哥妥协,这才对曹骏道:“怎么样,能不能帮我们?你要能帮,我们就帮你保密,也帮你搞定八妹。”
“好!妹夫就谢谢四哥,五哥了!”
就在曹骏和杨家兄弟达成协议的时候,楼下的舞台传来一阵吵闹声。
“本届的花魁应该是墨梅姑娘。”
“真正的花魁是杜十娘,十娘的《把悲伤留给自己》开了先河,她才该是花魁。”
“非要作对是吧!那就用银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