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顾楚云名下的酒吧。
吧台的调酒师正在调酒,又听到前面坐着的男人道,“再来一杯。”
他都已数不清,这男人到底喝了几杯。每一杯都喝得又急又快的,他的单子打了又打。
裴衾把空酒杯放下,目光瞥下放在桌面的手机,响都不响。去林肖住的地方,却发现他早就搬家了,消息发出只有红色感叹号。
去傅氏集团,说林肖请了假,具体多久没人清楚。
翻遍了京城,找不到林肖的任何踪迹。
前后不过一天的时间,林肖就跟人间蒸发了一般。
调酒师把酒拿来的时候,没忍心劝道,“客人,您已经喝了很多杯了,再喝就要醉了。”
裴衾没回话,拿起酒杯一口饮尽,苦涩的酒香味入喉,如同心中的酸涩难捱。
把酒杯放下,裴衾站起身,头都没抬,“账记五爷身上。”
调酒师懵逼,那是谁。刚好吧台的管事来了,看见裴衾的那一瞬间,立刻恭敬打了招呼,“裴少,好久不见。”
裴衾朝他轻点头,指着酒杯冷淡道:“走五爷的账。”
管事连连点头,目送他离开,调酒师好奇的问句了,“师父,他是谁啊?”
“裴衾,帮老板管理这家酒吧的负责人。你以后可要记得,他的账记好年底让五爷清了就行。”
调酒师点头记下了。
裴衾缓慢穿过舞池,这个过程不断有美女往他身上贴,全被他冷眼吓走了。
走出舞池,闻到周围混杂的香水味,裴衾烦躁的点了支烟,边抽边往外走。
“林肖,你考虑清楚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路过的包厢门开了条缝,里面的人并没有发现。听到林肖的名字,裴衾走过的身影,又倒退两步回来,朝包厢里面看去。
里面确实坐着林肖,还有方贤文,以及几个他不认识的人。
“贤文哥,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坐在一侧的林肖,把手里的文件放回桌面,抬头看向单人沙发上的方贤文。
方贤文听到这话,火冒三丈指着文件,“考虑清楚?你这是考虑清楚?你看里面的协议了吗?”
林肖垂头沉默不语,方贤文更生气了,再次口吐芬芳,气都不喘一下,“你能不能把你这股聪明劲用在裴衾那个贱狗身上!!”
“我看你是被迷昏了头,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眼里脑里只有裴衾那个王八蛋!”
“贤文哥,我昨晚看到了一个和阿安很像的孩子,你知道他的存在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这事我不能答应。”林肖小声道。
方贤文更气了,郁闷的捏了捏鼻梁,“林肖,你岔开话题的技能越来越好,现在是阿安这件事情吗!!我现在是在跟你说,你出国这事情!”
“反正我不去,再说了傅氏每个月给我开那么多钱,我这辈子都不愁吃穿了。”
林肖无动于衷,那份文件里的东西对他诱惑并不大。
方贤文烦躁的叹气,好话坏话都说完了,一个个跟牛一样的倔脾气,这个也是那个也是。
想到自己的弟弟,也是一个德行,方贤文感觉头更痛了。
“随便你吧,林叔临终交代我好好照顾你,现在完成你梦想的机会就摆在你眼前,你不珍惜我也没办法了。”
方贤文知道自己劝不动林肖了。
林肖父母双亡后,短短几年迅速成长起来,年纪轻轻就是傅廷的总助。金融圈很多大佬都看上了林肖,但得知他是傅廷的助理,至今没人敢动他。
“贤文哥,说正事。”林肖叹气道,“阿安比我的命重要,他找不回来,再大的梦想在我眼里都是一张废纸。”
他弟弟走丢那么多年,杳无音信。
家里破产后,他爸妈精神失常,时常恍惚责怪他们自己,把弟弟弄丢了,临死前还在叮嘱他一定要把弟弟找到。
方贤文瞧他表情认真,再次叹气,“说吧,这次又看上哪家的孩子了?”
林肖汗颜,擦了把虚汗,“贤文哥,瞧你这说的,我像那什么人贩子。”
“不是吗?”方贤文反问他。
林肖尴尬一笑,他每次都弄错,但这一次他觉得不会了,直觉告诉他那就是他弟弟。
“跟在简狸身边的人,一个身形娇小的男孩子,贤文哥你信我,他真的很像我妈妈。”
方贤文冷漠看向他,语气冷淡不爽,“上次你也说王家的小儿子像你妈妈,结果呢?我差点被警察拉走。”
林肖再次汗颜,这真不能怪他,那个孩子真的很像他妈妈年轻的时候。
见他心虚,方贤文今晚不知道第几次叹气,双手交叠放在膝盖,妥协了,“我帮你查查。
他看向门口加了句,“好了,你快滚,门外那个王八蛋都快把我脑袋戳出洞来了!”
视线和裴衾对上,两人谁也不服谁,气焰顿时嚣张起来。
林肖看向门口见到裴衾的脸,冷下脸来语气冰冷,“你还有偷听的癖好?”
裴衾叼着烟痞痞的站在门口,笑道,“你这门开着,我不想听也很难做到啊。”
林肖没回他,看向方贤文表情温和不少,“那贤文哥,我先走了,有任何线索再联系我。”
门口的裴衾握紧拳头,手上青筋暴起,强忍着没有冲进去把林肖直接带走,而是站在门口等着他出来。
林肖走出来顺带把门关上,率先走在裴衾的面前,表面云淡风轻,心里其实在强装镇定。
裴衾沉默跟在他身后走去,烟已经燃烧到头,他伸手一拿掐灭丢进垃圾桶。
两人一言不发的穿过长长的走廊,缤纷多彩的光线打在身上,鲜艳又沉寂。
走出酒吧门口,林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裴衾目光黯淡,“我今晚不是很想做,过两天吧。”
“…我在你记忆中到底是什么?只有满是黄色废料的颜料盒?”
裴衾直视他,有时候真恨不得掀开他天灵盖,看看里面到底什么脑回路。
林肖道:“难道不是吗?”
只要想要了,也不管他到底愿不愿意,就来。精虫上脑都没他这么夸张,每次做完,他第二天都累的半死,而出力的人容光焕发,神清气爽。
周末更是没个度,直接拉着他通宵。
谁家好人做爱做通宵的,也不知道该说他体力、肾好,还是神经病了。
裴衾想了想,还真是,这下真哑口无言了。
他望着林肖今天的休闲风装扮,咽了口唾沫,反问回去:“你难道就没错吗?”
“我有什么错?”
林肖不可置信望着他,什么是怎么样?把问题推到他身上?他刚刚就该给他老二一脚潇洒转身离开!
裴衾从下而上扫了一圈林肖,眼前的人娇小又可爱,“谁让你整天穿的花枝招展的。”
“哈?我他妈天天穿正装,什么时候穿的花枝招展的!”林肖暴躁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