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也就几分钟时间。
昭昭已经能够拿稳筷子,成功吃上菜。
小幼崽成就感满满,开心地冲傅京宴道:“谢谢叔叔~”
傅京宴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应道:“不客气。”
贺桑宁在旁边看了半天,才惊觉,自己这当妈咪的失职。
这种事,怎么能交给傅先生呢?
不过,她也看出来了,对方一直有意引导昭昭,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完全把小幼崽,当做一个正常的人看待。
并没有因为她是自闭症儿童,就对她迁就。
在这点,贺桑宁自认自己做得不够好。
她带女儿,总会习惯性心疼她,怕她受伤,或者出现意外。
因此,任何事,都会下意识提前帮她弄好。
这样,反而遏制了昭昭探索的能力。
而事实如她所猜,傅京宴接下来给昭昭夹菜时,都会有意无意引导两句。
等一顿饭结束,小幼崽已经学会了剥虾壳。
尽管剥得不那么完美,有些较硬的壳,还留在上面,但对于小丫头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跨越。
傅京宴不吝夸赞,“做得很好!下次在家吃饭时,也可以自己剥,不过,别忘了保护小手,不要让壳刺伤。”
昭昭点着小脑袋,满脸都是喜悦。
贺桑宁看得心里酸涩又感激,“谢谢傅先生。”
傅京宴看了她一眼,微微挑眉,“看出来了?”
贺桑宁颔首。
如何看不出来呢?
他一直给与昭昭肯定和鼓励,几乎时时刻刻都在引导她。
傅京宴简单解释了下,“昭昭的状态,不适合太猛烈的心理治疗,需要循序渐进,无声无息的引导,激发她内心丰富的情感和情绪,如今看来,效果还不错。”
贺桑宁重重点头。
这何止是不错?
小幼崽这一天的情绪反馈,比过去一年累积的都多!
午餐结束时,贺桑宁还有点‘舍不得’与傅京宴分开。
她恨不得让昭昭多跟他待一会儿。
这样,说不定能恢复更快!
正想着,放在包里的手机就响了。
她歉然看了傅京宴一眼,接起来,接着,就听到白霜急切的声音传来,“宁医生,不好了,出事了!我家雪儿的病症,又发作了,这会儿高烧不退,整个人喘不上气,看着要窒息的样子……我该怎么办啊……”
贺桑宁面色一变,立刻出声安抚,“你先别急,我现在就过来!”
挂断电话后,她看向傅京宴,想说下情况。
没想到,傅京宴率先起身,道:“我送你们!”
方才白霜的嗓音没压着,极具穿透力,他也听到了。
贺桑宁颔首,去拿包,傅京宴顺势帮着抱起昭昭。
两人匆忙离开医院后,就快速赶往秦家。
一进门,白霜就迫不及待冲过来,道:“宁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家雪儿啊……”
她眼眶很红,明显哭过,身后还跟着她丈夫秦山,亦是忧心忡忡。
“放心,我一定救,你们先别急,我去看看她的情况。”
贺桑宁没耽搁,很快就进了房间。
傅京宴没跟过去。
毕竟是少女的闺房,贸然进入,不太好!
秦家夫妇这时也发现了他。
似没想到这位会过来,惊讶了一下,立刻打招呼,“阿宴,你也来了?”
“嗯,恰好在跟宁医生吃饭,顺便过来看看。”
傅京宴态度温和,但低沉嗓音自带的清冷感,还是无形给人一种距离感。
秦家夫妇虽是长辈,可在面对他时,说话语气,却不自觉,带上几分恭敬,“雪儿的事情,真的麻烦你费心了,还特地介绍宁医生来……她为雪儿的治疗,很有效果!”
傅京宴摇头,淡淡道:“叔叔阿姨客气了,照顾雪儿,是应该的,我答应过秦风,要照拂他家人,名义上,也算是雪儿的半个哥哥。”
夫妻俩微愣,也顾不上感怀他口中的‘秦风’,注意力暂时都被女儿吸引过去。
两人实在太担心了!
不过,好在贺桑宁医术了得。
前后也就一小时不到,秦雪瑶的高烧,就被压下去了,并且恢复了神智。
贺桑宁坐在床边收拾东西时,忍不住问她,“前些天状态一直很稳定,这次为什么发作,能告诉我吗?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
秦雪瑶明显有点心虚。
可面对贺桑宁凌厉的目光,还是老实交代了,“我今天,出门去见男朋友了,就牵了一下手,我以为不会有事,谁知道……”
她语气还有点委屈,红着眼眶,问:“宁姐姐,我是不是一辈子都好不了了,不能跟男朋友接触?”
贺桑宁有些气。
她给人治疗时,最怕遇见不遵医嘱的病患。
为了让她记住教训,她语气更加严厉了几分,“我说过,你这治疗得一个月,才能痊愈,为什么不听我的,先保持距离?
等彻底好了,你想怎么接触都可以,为什么就不能忍忍?你这是想好的表现吗?”
秦雪瑶瑟缩了一下,更委屈了。
但她认错态度也极好,“对不起,宁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我下次不敢了,也不会偷偷跑出去了!”
贺桑宁怒意未消,却也没办法真对她发火。
小年轻的恋爱,总是热烈又冲动,自制力也差。
但毕竟耽误了治病,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她一通。
秦雪瑶乖乖听劝。
也是这时,傅京宴和秦家夫妇,跨步进来。
一进门,男人略带威严的低沉嗓音就响起了,“既然答应,就得保证做到,否则是会受罚的!”
秦雪瑶见到他,那叫一个喜出望外,差点不顾自己身体,从床上跳下来,“京宴哥哥,你也来啦?”
傅京宴颔首,不容置喙地示意她,“躺好,还想再倒一次?”
秦雪瑶立马缩回去,更乖了,“不想。”
傅京宴却没纵容她,而是淡淡警告道:“好好遵医嘱,再有下次,你那小男友,就该受到点教训了。”
秦雪瑶怂得不行,一点念头都不敢有了。
贺桑宁看得一脸惊奇。
居然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晚些时候,秦雪瑶确认无碍,贺桑宁和傅京宴就告辞离开了。
回去途中,贺桑宁好奇问了一嘴,“傅先生与秦家,是亲戚关系吗?”
傅京宴摇头,“不是,我与雪儿的哥哥秦风,是战友关系,几年前,他在境外执行任务时牺牲了,临死前,委托我帮忙照拂父母和妹妹。”
两人有过命的交情,所以他把秦雪瑶,当做妹妹看待。
在确定那丫头的病症,不属于心里范畴时,傅京宴也帮着找了不少医生。
只是都没效果,甚至都查不出病因。
直到,在军区大院听说了贺桑宁的医术后,才萌生请她帮忙的心思。
贺桑宁恍然点头,觉得这样挺好。
傅先生帮忙治疗昭昭。
她帮着治疗秦雪瑶。
这样一来,也算勉强扯平。
当然,等昭昭彻底康复,他的心理治疗费用,自己还是要给,不能占这个便宜!
两人闲聊间,抵达了贺桑宁居住的小区外。
昭昭从去秦家时,就一直被傅京宴抱着。
这会儿靠在他怀里,直接安然入睡,小手甚至揪着他的衣服不放。
那挺阔的西装面料,被攥得微皱。
贺桑宁有些过意不去,急忙倾身过去,要把小幼崽抱回来。
昭昭似有感应,‘哼唧’了一声,揪得更紧了。
贺桑宁觉得好笑,去掰她的小手。
过程中,难免轻微触碰到对方。
尽管有面料隔着,但贺桑宁还是觉得不妥,急忙把手缩回来。
也是这时,她才意识到,双方距离有点近,那股好闻的冷香,近在咫尺,不断钻入鼻息。
贺桑宁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怕冒犯了面前的人。
傅京宴见状,淡淡说了句,“我来吧……”
随后,轻轻将昭昭的手指拉开。
小幼崽总算松了手,回到妈咪的怀抱中。
贺桑宁抱稳后,再度跟傅京宴道谢,随后才道别下车。
豪华的宾利车,很快消失在傍晚的晚霞中。
贺桑宁目送车子远去后,转身要带昭昭回去,结果碰见了伸长脖子,狗狗祟祟的许知夏。
“你这是在做什么?”
贺桑宁好笑看着她问。
许知夏背着包走过来,一脸八卦道:“那车内的人是谁啊?我刚才还以为是谢闻峥,结果瞧那车,似乎不是他的……我刚可看到了,昭昭宝贝在他怀中,那身材,绝了啊,大长腿!”
贺桑宁敲敲她脑袋,道:“别花痴了!那位就是我们一直找的心理医生!”
“嗯?就是那位神秘大佬?你怎么碰上了?之前不是都没见着?”
许知夏欣喜又好奇。
当初她们为了查他资料,可谓是耗尽心思。
最后,要不是靠谢闻峥引荐叶老,两人估计这会儿还在大海捞针呢。
现在见了面,那昭昭宝贝痊愈,岂不就指日可待?
贺桑宁沉吟了几秒,倒也没隐瞒,将今天幼儿园发生的事儿说了下,包括最后傅先生过来救场。
许知夏听完,气坏了,免不了又痛骂了霍景舟一顿。
“这男人真是极品啊,自己女儿学校活动不参加,跑去给小三的儿子开家长会,他有什么毛病吧?”
贺桑宁不想多提他,“算了,都过去了……不说这个!”
“嗯,不说了,晦气!”
许知夏很不淑女地‘呸’了一声,转而感慨,“秦老师和傅先生,真是个好人啊!多亏了他们,咱们昭昭宝贝的表演,才能成功!
对了,你跟我说说呗,傅先生帅不帅?刚才那身姿,贵气十足,应该是个绝色吧?他年纪多大?有对象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