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午夜,英国北海之滨的新特兰港正被血色月光笼罩。
这座以鳕鱼捕捞业闻名的小镇,此刻宛如被巨兽碾碎的玩具箱——起重机扭曲成麻花状倒在码头,渔船残骸在燃烧的海面随波逐流,市政厅钟楼的指针停在凌晨两点十七分,仿佛被某种超自然力量定格。
当第一声尖啸刺破夜空时,正在港口酒馆做服务生的安东尼努斯?马丁手中的威士忌酒杯突然炸裂。
他望向窗外,只见云层中撕开一道紫色裂缝,从中坠落的庞然大物如腐烂的肉块般蠕动着,六对节肢在地面砸出深坑,每只复眼都流淌着黏液。那是后世被称为‘噬魂者’的怪物首次现世,其躯体散发的腐臭气息甚至盖过了海风的咸腥味。
青年攥紧颤抖的右手。自从八岁那年觉醒前世记忆,他便发现自己能听见常人无法感知的‘战场低语’——那是来自遥远星系的英灵残念,在他血脉中镌刻着战争的技艺。
此刻,这些声音突然变得震耳欲聋:‘骑士——拔出你的剑。’
安东尼努斯还没有动作,白银甲胄就早已自动贴合他的身躯,剑柄上镶嵌的紫水晶开始发光,这把被后世称为“圣骑士”、“亚瑟王之剑”、“圣人之怒”、“不破壁垒”的巨剑在出鞘瞬间照亮了整个酒馆。
他跃出窗外时,剑锋已在空气中划出深紫色轨迹,与怪物交锋的第一击便将其甲壳削出焦黑的沟壑。
...
安东尼努斯十七岁那年的深秋,曼彻斯特的秋雨总带着铁锈味。
他蹲在老特拉福德球场的看台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球票边缘——那是曼联对阵利物浦的关键战,却因突如其来的雷暴被迫中断。
雨水顺着遮阳棚滴落,在他脚边汇聚成细小的水洼,倒映出少年紧蹙的眉峰。
新特兰港的码头在午夜沦为炼狱。噬魂者碾碎了灯塔,腥绿色黏液滴落在集装箱上,立即腾起腐蚀性白烟。
安东尼努斯躲在废弃的渔网店后,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哭嚎——是抱着婴儿的年轻母亲,被怪物的节肢逼到死角。
“如果我不站出来...”他咬住舌尖,血腥味混着雨水流进喉咙,白银甲胄如活物般涌出,顺着血管蔓延全身。当他再次抬头,掌心已握住泛着冷光的巨剑,剑刃上流转的紫色纹路与瞳孔中跳动的微光遥相呼应。
怪物的节肢砸下来时,他本能地挥剑。
剑锋劈开黏液的刹那,空气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地面裂开蛛网状的光痕。
围观的渔民后来回忆,那个少年在雨中宛如被极光笼罩,每次挥剑都能带起紫色光弧,将怪物的肢体斩成荧光碎屑。
战斗持续了七十四分钟,当少年即将力竭之时,一名戴着墨镜的中年人出手解决了那只噬魂者,并救下了少年——那是英国总部长,他也是最早觉醒的救赎者之一。
在接下来的半年里,怪物如撕裂现实的秽影,依次降临六国核心地带:
各国虽迅速反应,出兵讨伐怪物,却被打得连联合国这块招牌都挂不住。
取而代之击杀怪物的,是与安东尼努斯一样握有神秘力量的人们。
拥有身为英雄而战的前世记忆、后来被称为《救赎者》的转世轮回者。
各国都各有一人——共计六人。
东京湾的怪物在神社巫女的祈愿中化作樱花瓣,少女赤脚站在水面,和服袖口流淌着月光般的净化之力;
美国西海岸的怪物体表突然浮现蜂窝状孔洞,海军陆战队的摄像头捕捉到戴墨镜的中年人正在海边畅饮龙舌兰。
巴黎戴高乐机场的怪物半边躯体冻结成冰雕,半边被焦黑纹路覆盖;
莫斯科红场的怪物被上百道落雷劈中,电流在云层中组成远古符文;
龙国秦岭的怪物消失前,有村民看见戴斗笠的老者在山巅舞剑,剑锋划过之处,怪物如皮影般扭曲折叠,最终融入月光。
之后怪物依然持续出现,英、美、法、俄、龙、日六国屡屡受灾。
每次都是这些救赎者出面保护祖国。
然而非常奇妙的一点是,怪物并不会出现于上述六处以外的国家,让当事国政府应对此事时相当头疼。
如今有安东尼努斯他们在,才得以幸免于难。但他们发生意外的话呢?或怪物杀之不尽的话呢?六首领他们衰老后,怪物仍持续现身的话呢?
对应办法只有一个。
就是找出可能存在于世上的其他轮回转世者,并聚集起来化为组织,成立一个对抗怪物的机关。
会议持续了三天三夜。当六国代表签署《圣卫庭宪章》时,所谓“直属于联合国的非官方组织”,不过是六国政府的妥协:
每个分部独立运作,由各自的首领管辖,共享情报却互不干涉。而他们六人,从此被冠上“六首领”的称号,成为游走在光明与阴影之间的守护者。
在六国政府的要求下,安东尼努斯等十二人集聚一堂,作为各国分部长存在。
一共十八人,这也就是实质上的第一届六首领会议。
找出其他轮回转世者的想法,即便一开始被认为荒谬无稽,虽然几乎不见力量已觉醒者,但他们陆续发现保有前世记忆的人才。在各国圣卫庭组织的教导下,这些人的力量也逐渐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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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三人概括要点的故事结束。
“这家伙还真有点帅啊。”流夜语不由得感慨道。
尤其是听说了对方的故事后,更感觉不一样了。
“其实安东尼努斯先生是个很矛盾的人。”纱雾平静的说道,“他在新特兰港战斗后的采访时,记者问他是否害怕被当作怪物,他说...”
“‘如果能保护更多人,就算被当成怪物也无所谓’。”
流夜语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这话还是安东尼努斯告诉他的,但他当时完全无法把这么大义的安东尼努斯和刚觉醒时的他对比。
“身为一个男人,这样的帅气还真叫人崇拜啊!”
赵君佑双臂环胸,以优雅的动作感叹一番。
“那是学长没有亲眼见过他一边哼歌一边单手握双手剑砍人的样子...如果你亲眼看到,我想你的看法会跟着改变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