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欢颜坐在龙椅上,将人都打发出去,她拿出一张纸,在上面画了个两个圆。
现在首要的,是将家里人放出来,保护谢家人安全。
单单放出来还不够,她要洗清家里通敌谋反的罪名。
要不然就算暂时将谢家放出去,之后呢?会不会再次入狱?
那个时候如果她和季池晏身体换回来了,季池晏会帮谢家么?
不会。
她要趁着和季池晏身体没换回来之前,将谢家从通敌谋反的罪名里摘出来。
现在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和季池晏换回身体,也许一辈子换不回来,也许一年,也许下一刻。
所以她要尽快利用皇帝的这个身份,为家里人平反。
“陛下,谢宝林从养心殿没有回储秀宫,她去了寿康宫。”
谢欢颜心里一紧,抬头看向门外,他干嘛去了?
“走,摆驾寿康宫。”
一路上,谢欢颜提心吊胆,不知道季池晏去做什么?
“皇上驾到!”
通报声响起时,谢欢颜压根没等宫人通禀,就脚步急切的走了进去。
走进内殿时,她看着站在太后身边,给太后奉茶的季池晏就是一怔,目光在太后和季池晏身上来回打量。
太后看着谢欢颜一脸急切的模样,心情颇好。
急吧,哀家就是想让你看看,你仰仗的兵权,是怎么落到哀家手里的。
“既然陛下来寻你了,你就退下吧。”
太后轻轻吹了吹茶沫:“哀家答应你的事,不会反悔。”
离开寿康宫后,谢欢颜一言不发往养心殿走,季池晏答应太后什么了?
太后又答应他什么了?
季池晏虽然被困在女子的身体里,但他骨子里还是那个独断专行的皇帝。
他一声不吭的就去寿康宫找太后,还和太后相处融洽达成合作。
回到养心殿,谢欢颜挥退所有人,才转头看向季池晏:“陛下,现在妾身和陛下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她尽量缓和语气看着季池晏:“陛下有什么计策,能不能先同我说一说?”
季池晏冷着脸,来来回回几次,只有重来,没有换回自己的身体。
“找你说有什么用?”
他表情有些冷淡:“你前两次偷偷放了谢家,不也没有什么用?谢家人不也死了。”
谢欢颜咬牙,真想一个大逼斗抽上去。
她深呼吸,看着季池晏:“那陛下怎么去找太后去了?”
“你是在问朕?”
季池晏抬眸看了她一眼:“朕做什么,还用和你说?”
谢欢颜轻笑一声,也不装了:“你用我的身体,顶着我的名号,重回一次,你不来找我,难不成我还不能问一问?”
“朕是皇帝!谢欢颜你有什么权利质问朕?”
季池晏压低了声音:“朕做什么事需要告诉你?”
谢欢颜死死盯着季池晏,突然笑了:“不管陛下说不说,谢家如果出事,陛下最后也要死,我们还是要重新回到这一刻。”
“大不了,臣妾就和你拼个鱼死网破,永远困在这一天,我谢家男儿还没死,我谢家女眷也不会被你这个暴君送去军营!我们身体永远换不回来!”
这是谢欢颜第一次直面面对季池晏。
两人目光相撞,谢欢颜眼里的恨意再也藏不住。
如果不是因为杀了季池晏会重回这一刻,她早就让“谢欢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你放肆!朕什么时候要你谢家男儿的命了!”
季池晏看着谢欢颜眼里的恨意有些莫名其妙:“朕就算保不住你谢家,顶多也是将他们发配充军,断不会让你谢家女眷入军营。”
“谢欢颜,你可以气朕恨朕保不住谢家,但你不能侮辱朕!”
“呵~”
谢欢颜冷嘲出声:“现在谢家人死,你就要死,你当然会说好话。”
季池晏仿佛第一次认识谢欢颜,看了她一会,罕见的开始解释。
“我去和太后合作,既然荣王是赢家,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
谢欢颜听到这,才想起季池晏曾经问过她的话。
【你说,是太后厉害,还是荣王厉害。】
“你打算拉拢太后对抗荣王?把太后留到最后解决?”
谢欢颜微微蹙眉,表情颇有些不赞同:“你这就是饮鸩止渴,与虎谋皮。”
说完,她有些疑惑:“不对啊,太后那么好心?说帮忙,就帮忙?”
季池晏看了她一眼,垂下眸子。
“嗯,我答应太后,把谢家手里的兵符给她。”
“哦,……什么!!”
谢欢颜快步走到季池晏身边,双手抓着他的肩膀不住摇晃:“你是不是淋了雨,脑袋进水了啊!你把兵符给她?”
“我们现在做的不就是为了保住谢家,保住兵符,改变你的死亡,荣王登基的结局啊!”
季池晏被她晃得头晕,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可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谢家上下老小的命。”
果然,谢欢颜停下来了。
“你要知道,谢家人被灭门,被栽赃,并不是因为谢家人忠君爱国,而是因为谢家人手上有兵符,有兵权,在军中有威望。”
季池晏看着谢欢颜:“如果想要保住谢家人的命,只有将荣王和太后的目标转移。”
谢欢颜抿唇,看着季池晏。
“更何况那兵符就算在我们手里,也远水解不了近渴。”
“兵符只有在迫不得已时,才能用,放弃边关的安危解京城危机,倒是外敌入侵,救不救驾也没用了。”
谢欢颜听着季池晏的话,垂了垂眸。
她不知道季池晏是真心想要救谢家,还是想用这次的事情将谢家边缘化。
毕竟现在她才是皇帝,谢家还有兵权,季池晏防备她也是正常。
“对了,你这次看到那个预知梦了么?”
季池晏比较关心这件事。
“看见了。”
谢欢颜转头看向门外:“来人,传膳。”
吩咐完,她才坐在季池晏身边:“我看见你应该是中毒了,在朝堂中喷黑血。”
说完,她就等着季池晏暴怒起身,骂骂咧咧无能狂怒。
“没了?”
季池晏有些疑惑:“怎么就这点。”
“可能……因为你血喷的多?喷的时间长了点?”
谢欢颜歪了歪头,看着身侧的季池晏:“皇帝在上朝喷血可不是小事,更何况……”
她猛地凑近季池晏:“你那时候还没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