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诗雨旁边的男人闻言,看向沈听禾。
他戴着副黑框眼镜,看着不过三十出头,从脖子上的金链子到手上的金手镯,和价值几十万的名牌表,无一不彰显着他的财力。
就是有些俗。
他首先脑海中搜寻了一遍,发现自己从没见过沈听禾。
估计是个无足轻重的。
“你出去。”
他朝沈听禾道,指了指门口。
沈听禾蹙眉。
她是来这里谈生意的,本不想把跟叶诗雨的那些破事扯到明面上。
可很明显的是,叶诗雨不这么想。
林心月当即站了起来,赔笑道:
“陶总,您可能不知道她是谁。”
“我劝您还是别听叶诗雨的。”
上一个被叶诗雨怂恿的李朔,已经被墨青寒卸了职,现在整个行业都避着他,听说现在混得老惨了。
男人倒是来了脾气:
“听不懂人话么,我管你是谁,马上滚出去。”
“什么阿猫阿狗也配来参加我们的局了?”
叶诗雨喝着果汁,神态慵懒。
这个姓陶的男人,是最近来到京市的,既不知道她以前的名声,还有钱的很。
等这个饭局结束,陶鑫就会带她去开房,然后会给她二十万。
这二十万交给医院,母亲的性命就算是保住了。
“是啊宝宝,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她撒娇道。
林心月嘁了声,牵着沈听禾便要走:
“揣着个破烂当宝贝,跟有那个大病似的,禾子我们走。”
“谁稀罕。”
沈听禾却不想走。
她将林心月牵回来,让林心月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有些人呢,她活在这个世界上,不犯贱是活不下去的。”
“但是叶诗雨,你什么时候比过我了?”
“拼男人是吧?”
沈听禾拉开包厢的门,正好墨青寒刚打完电话,往里面走来。
她眼睛一红,两颗泪水就这么水灵灵地滚落下来:
“青寒,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你千万别为我生气。”
整个包厢的人全部目瞪口呆。
一是惊讶墨青寒怎么会来这种局。
二是惊讶沈听禾变起脸来竟真的比翻书还快。
墨青寒垂眸,看着软绵绵拉着自己衣袖的女孩,将她眼底的狡黠看得透彻。
“怎么?”
这次又想利用他做什么?
沈听禾擦了擦泪,挑眉:
“叶诗雨,你跟青寒说说,怎么回事?”
叶诗雨脸上的慌乱很明显。
此刻哪还敢说话?
沈听禾又看向那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
“陶总,要不您来说说,刚刚是怎么叫我滚出去的?”
墨青寒冷淡的眼神沉了沉。
他再看向陶鑫时,晦暗的眸底多了丝危险。
他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单手搭在桌面上,莹润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我倒是不知道,跟着墨氏姓了几百年的京市,什么时候改姓陶了?”
狂到没边。
陶鑫急得满头大汗,站起身来:
“早知道墨总今天也来了,我该早点出去迎接的!沈小姐,刚刚多有冒犯!”
如果不是这么多人看着,他现在恐怕给墨青寒跪下都行。
林心月和沈听禾坐在一处,两人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林心月悠闲地嗑着瓜子告状:
“早叫你别惹咱禾子了,你说你,这事儿闹得。”
“墨总,他刚刚可说禾子是上不得台面的阿猫阿狗,还说禾子听不懂人话!”
沈听禾强忍着笑意,装作很委屈的模样:
“行了心月,别说了。”
“我真的一点都不难过的。”
墨青寒看向故作柔弱的沈听禾的时,长眸深处多了点笑意。
演技拙劣。
“想笑就笑吧。”
沈听禾捂着嘴,有些尴尬。
这么明显么?
墨青寒挑了挑眉,又对陶鑫道:
“说说吧,怎么处理?”
陶鑫从口袋中拿出一块手帕,不停地擦着额角冒出来的虚汗:
“您说,您说。”
“怎么处理我都能接受。”
墨青寒敲着桌面的指尖停了下:
“跟她签个单子吧。”
来之前她还说,已经很久没签到单子了。
怪可怜的。
陶鑫大大地松了口气:
“行,行,别说一个了,十个都行!”
沈听禾跟林心月相视一眼。
她们费尽心力也签不来的大单子,墨青寒一句话就轻轻松松地解决了。
墨青寒往门口的方向看了看。
陶鑫马上会意:
“那我就不打扰各位了,先行一步!”
也不理会叶诗雨,开门离开。
叶诗雨脸色僵硬,急忙跟了过去。
她踩着高跟鞋追上陶鑫时,他正要上车。
“亲爱的,你等等我呀,我们不是还要一起去酒店吗?”
陶鑫直接上车,砰地一声关了门,示意司机开车。
一个多字都没有再和叶诗雨说。
叶诗雨仓皇地站在原地,看着陶鑫的车子开远。
她急得给陶鑫打电话。
说好的二十万没有了,那还在医院的母亲怎么办?
医生说了,若今晚十二点之前凑不齐二十万,母亲很可能撑不到明天早上。
可电话刚打出去,就被陶鑫挂断了。
再打去时,已经被拉黑。
电话再次响起。
叶诗雨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接听,却是医院打过来的电话:
“叶小姐,你凑够医药费了吗?”
“情况真的很紧急,希望你快点把钱打过来。”
叶诗雨绝望地瘫坐在地上。
她从未奢望过什么。
她只想母亲好好活着。
可为什么沈听禾就是不肯放过她?
是不是非要把她逼上绝路,沈听禾才会开心?
此刻,包厢中。
因为墨青寒的到来,原本热闹的气氛,此刻也随着他身上低冷的气压,变得压抑起来。
墨青寒起了身:
“跟我回去。”
话是对沈听禾说的。
沈听禾跟林心月和她父亲打了声招呼,也跟着起了身。
毕竟她今天是来签单子的。
而刚刚陶鑫已经答应,会给她一个合作。
两人一走,刚刚的气氛冷清的包厢内,又变得热闹起来。
原本被忽视的林心月父女,一下子变得炙手可热。
不少人都上来攀谈。
林心月父亲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女儿啊,听禾是什么时候跟墨青寒在一起的?我怎么没听媒体报道呢?”
“不会是什么见不光的关系吧?那可不行啊,你别让听禾犯糊涂。”
林心月摸着脑袋笑了笑:
“老爸,你猜。”